一念及此,聂夭夭心中念头转了几转,下意识怯生生地瑟缩了一下,一副好似被吓到的模样,看向平丘炎征的眼中也带着明显的警惕:“你是谁呀?我们认识么?”
“过去虽然不识,但以后定是免不了要打交道的,大皇兄,你说对吗?”平丘炎征眉头挑了挑,意有所指地看向旁边不远处的平丘炎蒙,眼中是意味不明的暗光。
聂夭夭眨眨眼睛,只能茫然地也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平丘炎蒙:“世子哥哥……”
“二弟,钰笙还不习惯面对生人,宴会即将开始,你现在离席多有不妥,还是快些回去坐好吧。”平丘炎蒙见聂夭夭被自家二弟吓到,向来从容悠闲的眉眼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泄露了此时他心中的不悦。
见他如此反应,平丘炎征眼底闪过玩味的厉芒,倒是意外的没有多做纠缠,只最后深深地看了聂夭夭一眼:“也罢,很快便是一家人了,有些话要说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钰笙妹妹,那就回头见了。”
“啊?哦……”聂夭夭的表情很懵,一副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小模样。
平丘炎征又笑了笑,向平丘炎蒙告辞时的语气很是有些意味深长:“真羡慕大皇兄能得如此娇妻,只是钰笙妹妹看起来小小的,大皇兄可千万要将人护好才是。”
这话听起来似是担忧,也似某种警告,聂夭夭忍不住便在心中冷哼了一声。
“这些本世子自然心中有数,便不劳二弟费心了。”平丘炎蒙像是没有听出他话中地异样,反正同他这个二弟向来交集甚少,也没什么好感,随意应付一下,不让旁人看了笑话便是了。
总算眼看这人回了他自己的位子,聂夭夭这才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并朝着平丘炎蒙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谢谢世子哥哥~”
“对我无需言谢。”见她脸上总算又有了笑容,平丘炎蒙便也放心下来,不过转念一想,平丘炎征有句话说的也是在理,有着同他的婚约在前,日后钰笙总免不了同皇室的其他人打交道,便将对面那几个皇弟简单介绍了一番,“他们之中,同我最熟的还是三弟,四弟擅长经商,几乎一年到头都在全国各地的忙活自己的生意,你日后同他见面的机会应该最少,六弟倒是对你们聂家的阵法十分感兴趣,他很是崇拜你父亲,七弟和八弟出身不高,年纪也小,在宫中的存在感向来很薄弱,我已出宫建府,对他们倒是了解不多,只听说他们之前一直缠着父皇说长大了要一同结伴出宫云游,踏遍九州大地,看遍天下奇景。”
身为皇室中人,这些皇子自然个个皆是样貌不俗,不过到底是差了世子哥哥一截,聂夭夭倒是没有多在意,只是觉得最后这两个有些意思:“年纪小?比我还小么?”
“嗯,七弟还未过八岁生辰,八弟前不久刚满六岁,他们是同母所出,自小便感情十分要好。”
这下聂夭夭就更好奇了:“哦?这么小的孩子就能有这般想法,还真是有趣,世子哥哥,这样的人在皇室,应该十分难得吧?”
平丘炎蒙愣了愣,很快想到了什么,看向聂夭夭时目光纵容又无奈:“你这丫头是想说什么?哪来的这些心思?”
聂夭夭仍是一脸的天真无邪:“我没想说什么啊,这不是好奇嘛,难得遇到两个比我还要年幼的小娃娃,我一直都想做姐姐的,可惜母亲只生了我一个,自家没有,我便只能惦记义父家的喽~我回头找义父商量看看,能不能让一个给我玩几天~”
玩几天……
饶是性子再好,平丘炎蒙都被聂夭夭这句话弄得有些无语了,正想说些什么,就见方绪走进大殿,站在门口高唱道:“今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三皇子驾到。”
一语毕,在场众人齐刷刷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又呼啦啦地跪了下去。
“参见今上万福圣安,参见皇后娘娘金安,参见三皇子殿下。”m.sxynkj.ċöm
位于大殿上方的煜王,聂夭夭,以及众皇子自然也依次行了礼,平丘无月和陈皇后以及三皇子便在这万众朝拜之中走了进来,他三人一个丰神俊朗,一个姿容艳丽,一个温文尔雅,端的皆是十足的皇家威仪,尊贵无双,从殿门到上座,明明是不算长的距离,他们却走了很久,且每一步都走得庄重无比,那沉沉的气势一路碾压过来,直教跪在那里的人们后背冒汗,身形摇晃,这才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
“平身。”
众人起身,却不急着落座,而是再一次对着上方的主位齐刷刷地跪地行大礼,道贺词——
“恭祝今上诞辰圣安,恭祝今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恭祝今上身体安康,福泽永享。”
自始至终,平丘无月的脸上都是宠辱不惊的淡然与从容,只在他们说完之后,淡淡的微扬起唇角:“众卿家有心了,平身。”
“谢今上!”
众人叩首一礼,起身,依次落座之后,有月娘舞姬自觉入殿,起舞助兴,至此宴会正式开始,且将一直持续到夜里。
聂夭夭从红叶那里得知此事的时候差点原地跳起,顿时偷摸看向上座之人的眼神越发幽怨起来。
义父确定这是宴会,不是受刑吗?头顶着炎炎烈日坐一下午,不被晒死,也要被无聊死了好吗!
此时的聂夭夭只以为自家义父是有意为难,却不知,这实在是与平丘无月的本人意愿没有多大关系,他最开始举办生辰宴时本也只有晚宴,可今上生辰,前来道贺之人将一一献礼,这一个下午的时间都常常不够用的,久而久之,才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身为宴会主角的平丘无月表示,这纯粹是臣子们盛情难却,他也很无奈好吗~
芸晟殿所在的地势较高,因着半露天的设计,即便是在盛夏的正午时分仍有缓缓清风吹拂,纵使人数众多,倒也不会显得太过燥热,反倒比别处还要凉爽一些,也正是因此,这里才每年都被今上用来在生辰之日宴请群臣。
虽是宴请群臣,可宴会主角是全北蠡最为尊贵之人,前来参宴的宾客自是没有那个胆子让主角招待自己,所以一开始的寒暄之后,便也只是吃些东西,看着歌舞,同左右同僚闲谈等待进献贺礼罢了,其实无聊的紧。
最先献礼的,自然是皇室中人,煜王所赠乃是大家所做的一副山水画卷,画卷的纸张以及用墨皆是特制,根据周遭温度不同,所显现的景象也各不相同,不过打开在太阳之下照了照的功夫,便从普通的山水变成了有些凌乱又似有着某种规律的线条,变化过程中还显现了不下六种的图样变化,有青山绿水,有红枫似海,有碧海蓝天,有黄沙漫漫,看起来甚是奇妙。
饶是平丘无月已经见多了奇珍异宝,也忍不住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万世长存?洞山老者的遗作?”
洞山老者是流传千年的圣人,据说他盛年之时,有着令天下学子摩拜的才华,令黑白武者折服的武功,令男女老少皆能一眼爱上的绝世容貌,以及令世人最为胆寒的冷硬心肠,这样的他一生所做画作只有七幅,而这七幅之中,又以这一副《万世长存》最为珍奇。
“正是。”煜王眉目温和地做着介绍,“这是臣弟前不久偶然所得,此时呈现在皇兄面前的,正是千年前的九州與图,这副画作便是臣弟送予皇兄的祝福。”
他没有说所谓‘祝福’的具体内容,可一切却已毫无保留地传达到了平丘无月的心里,他一时间敢动的无以复加,一向从容的眸中闪动着点点波光,好一会儿,他才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看向煜王的眼中是毫无保留的兄弟情义:“煜王有心了。”
这份祝福并非对他个人,而是对整个北蠡,对他为之奋斗的全部,为帝多年,他所求的也不过是百姓安康,北蠡社稷万世长存罢了,自己的皇弟仍如二十年前那般懂他,这让平丘无月如何不感动!
煜王的这个礼物虽然送到了平丘无月的心坎上,却是让在他之后献礼的众皇子以及聂夭夭有些怨念。
呜呜呜,煜王叔,你出手如此阔绰,让我们这些穷光蛋情何以堪?
不行您晚点送也行啊T-T……
怨念归怨念,可真轮到的时候,纵使再觉得自己的贺礼拿不出手,大家也只能赶鸭子上架地将自己的那份拿了出来,好在,平丘无月拿到万世长存之后的心情极好,便也没有在乎其他人那略显寒酸的贺礼了,皆是笑着收了下来。
众皇子之后,轮到了聂夭夭,聂夭夭两手空空地从座位上站起身,身后红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约莫三十公分见方的青檀盒子,她们主仆二人在平丘无月前面五步开外的位置停住,跪下行礼。
“义父,钰笙还小,能力有限,送不起太过贵重的东西,区区一点薄礼,不成敬意,钰笙在此恭祝义父生辰快乐,岁岁平安,心想事成。”
聂夭夭说完,便侧过身,随意将脚边的木盒打开来,露出了里面足有人头大小的明珠,纵使此刻烈日高照,可柔和的光芒还是瞬间将这一方天地照的更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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