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聂夭夭,煜王带着泠鸢来到书房。
“怎么会落得一身伤回来?”煜王看着泠鸢脖子上的血痕,狠狠皱眉。
提及此事,泠鸢的脸色很是阴沉:“我在半路遇了刺客,他们之中有人擅用毒,我一时不察中招失去了意识,等再醒来,我人已经到了山寨里。”
“所以,你怀疑,那山寨之中,有他们的人?”
泠鸢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刺客身份,你可知晓?”煜王又问。
说起这个,泠鸢脸上突然有了疑惑:“本来,我以为那是某个皇子手下的死士,可经过一番交手,我发现其中有半数人用的都是北蠡没有的武器,再加上那个擅毒之人,此事,怕是牵扯更广。”壹趣妏敩
煜王心中思量了一番:“毒……若说用毒,最厉害的,莫过于伏霖风家。”
“此外,还有天雲。”泠鸢补充道。
煜王眉头微挑,却是果断摇头:“你是说当初那个从风家逃走的蛊圣女?此人本王认识,不会是她。”
“她可信?”泠鸢有些意外。
想到那个有些奇怪的姑娘,煜王笑了笑:“她曾救过本王一命,改日你见到她会明白的。”
泠鸢便不再多说:“那我让元一他们去那几位身边探探虚实。”
“嗯,记得让他们小心些,你不要出面,安心在家养伤。”煜王顿了顿,又继续道,“实在无聊就去看着点儿钰笙,免得她冲动乱跑。”
“她不会的。”泠鸢说的很是笃定。
嗯,聂夭夭确实不会,因为她根本无需出门,就能将梵氏周围的动静尽收眼底,当泠鸢将身上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后过来看情况时,刚好看到聂夭夭俯在桌上假寐,她应是刚刚沐浴过不久,未干的发丝随意披散,褪去一身狼狈,此时此刻的她更加贴合记忆中的样子,娇嫩可人宛若画中仙童一般,可泠鸢只看了一眼便紧皱起了眉头。
太瘦了,太苍白了……
聂家究竟是怎么养女儿的!
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假寐中的人儿眉头不安的动了动,睫毛轻轻一颤睁开眼睛,看到站在门口的人也不觉意外,甚至伸着脖子看了看他身后,见没有其他人,又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睑,一时无言。
然而,她不说,泠鸢却不能不问:“这几年,聂家没给你饭吃?”
知道他在问什么,聂夭夭轻轻摇头:“我只是天生光吃不胖罢了,母亲待我很好。”
见她说的真诚,泠鸢抿了抿唇,换了话题道:“聂家情况如何?可需要我请王爷派人过去看着?”
聂夭夭看着他,欲言又止:“你……想问的只有这些?”
除了剿匪那日,回城的一路上,因聂夭夭‘身体不好’,煜王和泠鸢并未再多问她半句,煜王或许不解内情,但泠鸢是曾在那地窖之中看过她如何行事的,她不信他看不出半点蹊跷,也不信他半点都不好奇,要知道,当初聂府中人初见她这一手的时候,除了母亲以及两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小丫鬟,其他人看她的眼光就或多或少有了变化,其中又以她的父亲为最,至亲尚且如此,素昧平生的泠鸢怎么反倒像没事人一般?
“不然呢?”泠鸢由着性子反问了一句,转念一想又觉得太过生硬,继而补充道,“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帮你解决你母亲的问题,至于其他,我只需知道是你救了我,别的,不重要。”
默默在心中将他最后三个字回味了一遍,聂夭夭只觉心情一阵复杂,不过心中某处却是安定了下来,再开口时,语气都是愉悦了几分:“派人过去聂家难免父亲不会起疑,我自己盯着就好,麻烦你帮我谢谢王叔的好意。”
“嗯,需要帮忙随时开口,即便我和王爷不在,你也可以告诉给管家,他可以安排。”m.sxynkj.ċöm
因着还有事忙,泠鸢简单的交代过一番,便匆匆离开了,这次剿匪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善后,身为曾经身陷囹圄的当事人,他纵使身上有伤也是不得空闲,接下来一连几日,聂夭夭都没再见到他们的人影。
煜王身为今上亲弟,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在朝中威望极高,再加上他容貌俊美,身份尊贵,身边向来不缺仰慕者,只是他向来洁身自好,不知是缘分未到还是其他缘故,纵使二十七岁仍是未曾娶妻,府中后院更是干净,除去日常巡逻的护卫就只有几个洒扫庭院的小厮,聂夭夭住下来后只觉得自在极了,若不是她需得时时盯着母亲身边,这里又是别人的地盘,她真恨不得在这里住到天荒地老。
在离开的五年间,她不知聂府发生了什么,后来回家母亲一见她就犯了疯症,父亲以静养为由将她软禁于后院深处,凭着全知以及私下里打探所得的消息有限,聂夭夭拿不准母亲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就只能尽可能的将全部精力都放在聂府之中,她甚至都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煜王和泠鸢也默契的不曾过来打扰,如此转眼到了年底,今上于宫中摆宴宴请群臣,凝神中的聂夭夭第一次被人吵了起来,一睁眼便对上了泠鸢那张清冷又特别耐看的冷脸。
“怎么了?”
聂夭夭揉着眼睛坐起身来,却也不曾埋怨,相识至今虽然交集不多,但她对泠鸢也有了一些了解,他虽看起来与护卫无异,实际上煜王府中除了煜王数他最大,地位使然,他向来人狠话少,若非有什么要紧事,不会来这么一出。
泠鸢也不解释,径自转身吩咐道:“开始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就见几个小厮拎着热水从外走来,而后直接进了房间另一头的屏风后面,听着那里传来的哗哗水声,聂夭夭回过神来,刚想开口,泠鸢却已不见人影,取而代之是两个身穿紫色劲装的姑娘站在床前,这二人容貌身形相同,应是双生子,见她看了过来,双双抱拳行礼,借着灯火可见,她们掌心靠近手腕的地方有一朵红花,一人在左手,另一人在右手。
“请郡主沐浴更衣。”
聂夭夭只觉十分莫名其妙:“我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二人对视一眼,左腕有花的元左回道:“半个时辰后,泠公子会来带郡主进宫,到时您自会知晓。”
“进宫?”
聂夭夭心中转了几转,懂事地没再继续追问,依照她们所言收拾了一番,煜王府中待遇太好,不过数月功夫她已是胖了一圈,脸色也红润起来,褪尽眉宇间的病气,如今的她已是脱胎换骨,换上一身低调又精美的新衣服,虽然仍是小小的一个,却已初见风华,过来接人的泠鸢见她如此模样,眼神微不可见的亮了亮。
“出发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带我进宫是想做什么?”聂夭夭看他进门,小眉头却是微微皱着,显然对他想带自己进宫一事有所不满。
“放心,不会暴露你的行踪。”
随便安抚了一句,泠鸢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也不多做废话,带着她运起轻功便朝着皇宫而去,可怜聂夭夭虽然有本事让别的东西飞来飞去,自己飞还是头一次,她只觉身体飘忽脚下空空头晕眼花好想吐……
好不容易停下来,聂夭夭也顾不上去管自己身处何地,捂着嘴闷着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不必进宫,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自己有办法看到……”
“连续数月使用全知,你确定自己撑得住?”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不适反应,泠鸢不由暗自懊恼自己不够细心,可听着聂夭夭的话他又实在生气,语气便不自觉的比平常更冷了几分。
没想到会从旁人口中听到‘全知’二字,聂夭夭心中狠狠一沉,猛然抬起的小脸上满是惊疑:“你……你怎么知道?”
“你的事情,聂家虽然瞒的很好,但只要有心,没有什么是煜王府查不到的。”
除了剿匪那日,这是至今为止第一次提起聂家,想到当初手下送来的那些消息,再看眼前这个宛如惊弓之鸟一般的小丫头,泠鸢心中一软,忍不住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不怕,那些都过去了。”
聂夭夭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既如此,你应该知道我会的这些手段有多么的匪夷所思,你,你,你不怕我?”
“怕你什么?”泠鸢不答反问。
聂夭夭本能的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她突然发现,自己那几下子真没什么好夸耀的,别人不知,她却知晓自己几斤几两,看起来颇为唬人的本事其实并没有多少杀伤力,唯一比较具有杀伤力的意念控物也只够她堪堪自保,凭她的能力与心性,根本威胁不到任何人。
可惜啊,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可以眼明心亮,纵是亲人,仍会有人因恐惧未知而对她避如蛇蝎,甚至恶意满满,竟是及不上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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