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日,聂夭夭果然如李老所说一般,接连不断地发热,反反复复,冷冷烫烫,将整个公主府的人都折腾得几乎脱了一层皮,满身清贵冷然的泠鸢也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可没有一个人因此叫苦,所有人都在默默期盼着聂夭夭的清醒康复,然而,一向体贴的聂夭夭这次却始终不让他们松开始终提着的那口气,拜此所赐,聂鹏三人也是跟着脱了好几层的皮,就连刚刚七岁的聂甜甜都已经被红叶玩成了破布娃娃。
期间,素瑕有一次无意间撞破了红叶玩弄聂鹏三人时的情形,那场面,怎么说呢……就连素瑕这个看多了刀光血影的大男人都控制不住地做了三天噩梦,梦里总有一个红双挥舞着皮鞭,拿着辣油,双眼放光地朝他扑来。
从那之后,素瑕再也没有走进过红叶的十步范围以内,实在不行需要近距离接触说话的时候,他也是请了素离或者素问代为转达,那老鼠见了猫似的模样,着实让红叶以外的其他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无数次目睹素瑕在红叶进院之后原地消失无踪的拂杉终于忍不住了,拉着红叶走远了几步,偷偷摸摸的咬耳朵:“红叶,怎么回事?你招惹素瑕了?”
红叶神情淡定:“没有啊,是他胆子太小。”
不就是看见了她把聂鹏扒了个半光,拿着皮鞭辣油进行某种不好言说的刑罚的情形么,真是,她一个姑娘家都还没怎么样呢,他倒是先这样了……
果然,男人就是矫情!
拂杉明显不信红叶的说辞,不过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人家两个之间的私事,只要妨碍不到小姐,她一个外人确实不好过多干涉,所以,她将剩下那些长篇大论的说教咽了回去,只淡淡的提醒了一句:“那行吧,你高兴就好,不过还是不能忘了正事,现在什么都没小姐重要。”
“我当然知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红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反正她和素瑕也没多深的关系,不过是因为她们各自的主子关系好点,就偶尔会有点交流罢了,既然人家不愿意交自己这个朋友,她自然是不能上赶着送上去。
再说了,素离和素问哪一个都比素瑕可爱,有了他们,谁还管素瑕怎样?
他最好别再出现才好,免得缩头缩脑地看着烦人。
这样想着的红叶压根忘了她是个姑娘的事实,更忘了,她对聂鹏做的那些惩罚,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是如何的……那个啥……素瑕身为一个中规中矩的男子,不被她惊世骇俗的举动吓到才是奇怪,至于素离和素问能同她正常交流,也不过是因为他们没有看到素瑕看到的那一幕,否则肯定跑的比素瑕还远。
要知道,他们跟在泠鸢身边出生入死,因着不能丢了主子的脸面,他们在有些方面比纸还要干净,红叶这样,其实真……挺吓人的。
“李老,你说的十天之期已到,钰笙到底何时才能醒?”泠鸢坐在聂夭夭的床前,看着床上聂夭夭仍是半点血色也无的小脸,整张脸阴沉的可怕。
李老慌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好一会儿才强忍惧意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老夫实在说不好,主上应该知晓,公主情况特殊,就连用药都不能用常理评判,如此重伤,能活下来已是万幸,至于其他……老夫听说天雲有一对母子,医术精湛,举世无双,不如主上派人走一趟天雲?”
“你说的这两人我认识,据我所知,他们如今并不在天雲,具体行踪不定,”泠鸢说着说着,就有些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如果能找来他们,你以为我会跟你耗上这么多天?”
“呃……老夫没有别的意思……”李老心中委屈,“其实公主现在除去暂时无法醒来之外,身体已经恢复许多,假以时日,相信很快就能……”
“叩叩叩……”
没等李老一句话说完,敲门声突然响起,泠鸢被打扰了思绪,顿时不满看向门口:“何人?”
“是属下,主上,府外有一男子求见公主,可要请人进来?”门外响起素瑕的声音。
泠鸢皱眉:“钰笙如今这样,如何见客?挡回去。”
“属下说了,只是,那男子也说,他正是为公主的事情而来,看他的样子,似乎知晓公主如今的情况……”如果不是这样,素瑕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顶着自家主上的怒火过来传话。
泠鸢目光一厉:“何人走漏了风声?”
“回主上,没人走漏风声,公主府和聂府外都有人盯着,目前还没有任何人企图以任何方式向外传信,属下旁敲侧击地试探了一下,那人似乎会一些卜算之术。”
“所以,你是想说,他会知晓钰笙的情况,还特意上门拜见,是因为他算出了此事?”泠鸢语气冰冷。
素瑕心头一跳,纵使人在屋外,也是忙跪地请罪:“属下……”
“罢了,先将人请去前厅。”出人意料的,泠鸢竟是松了口。
“是。”
素瑕意外的同时,也不敢耽搁,赶忙领命退下。
屋中,李老同时意外:“主上是想请此人来给公主……依老夫愚见,此人尚且身份不明,来历不明,若是擅自……”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能或不能,总要见过一面才能有答案,你在这里好生守着钰笙,我去去就来。”壹趣妏敩
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办法解开聂夭夭如今的僵局,这一点泠鸢也不清楚,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试上一试,撇开这个还不知是谁的人不谈,他很清楚这世上还有那么一群人,有着特别的才华和能力,能人之所不能,一如他还算熟悉的慧园师太和道源方丈,万一这也是个奇人呢?
“是。”
一刻钟后,泠鸢来到前厅,他到时,一进屋,便看到主位下首坐着一个身穿黑袍,银发,白面,赤瞳,配上那比北蠡人更加立体的五官,整个气质极其妖魅,看起来二十左右的年轻公子,正坐在那里悠然品茗,纵使泠鸢进屋,他的眉眼始终低垂着,只有杯盖与杯沿摩擦的细微声响,一下一下,似是敲在人的心头,泠鸢的心跳无端就快了几分。
泠鸢一直走到屋子中央,也不见那人有何反应,终于忍无可忍,主动开口道:“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来这公主府所为何事?”
“公主现在何处?”男子开门见山。
泠鸢沉吟一声:“钰笙如今尚在昏迷之中,不便见人,阁下有何事,告诉我也是一样。”
“一样?”男子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些,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换换抬头,他用自己那双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带着些许戒备看着泠鸢上下打量一般,然而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声音便又恢复了方才平静的口吻,“原来如此,如此……也好吧,你们在一起,总比分别和别人在一起要强,王爷,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我是谁,等公主醒来,一切自有分晓。”
“钰笙醒来?你有办法?”泠鸢听他这种藏着掖着的口吻,难得没有发火,反而是莫名心安了一些。
之前,同道源方丈和慧园师太说话时,他也会有这种感觉,看来,这人确实是不简单。
心中这样想着,泠鸢并未犹豫很久,便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跟我来。”
一路带人来到聂夭夭的房间,李老正在给聂夭夭做例行检查,突然见到泠鸢泠鸢带着一个陌生男子走进门来,很快便猜到了此人大概便是刚刚素瑕所说之人,便也不多嘴,自觉收拾好手边的东西,让至一旁。
男子也不客气,直接在李老刚刚的位置坐了下来,没有普通大夫的望闻问切,坐下便直接掰开聂夭夭的嘴,将一枚黑青色的药丸送进了聂夭夭口中,而后手轻轻一抬,那药丸便顺着聂夭夭的喉咙滚了下去。
男子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快,泠鸢甚至都来不及拦一拦,问一问那究竟是什么,当下就黑了脸。
好在,男子貌似还算知礼之人,做完刚刚的一切之后,不等泠鸢开口,便主动抬起头,在李老的身上停了停。
李老会意,立刻知趣地退出房间,给了泠鸢和男子单独说话的机会。
“刚刚我给公主用的,是增气补血,专治内伤的元丹,不出意外的话,三刻钟内,公主就能醒了。”男子说到这里,突然轻叹一声,“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一天……”
泠鸢目光深了深:“什么意思?”
“王爷不必多问,我不会加害公主,相反,我会比任何人都尽心护她周全,有些事情,等时机一到,一切自会明了。”
这语气……
泠鸢嘴角抽了抽,费了好大力气,才用聂夭夭很快便会醒来的消息压下了心中怒火,耐着性子问:“不能说明来历身份,姓甚名谁也不能说?”
“五凤,数字的五,凤凰的凤,年及弱冠,初到尚晶,其他,无可奉告。”说完这些,五凤看了泠鸢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一瞬间变得倔强起来,“就算要说,也不是对你说,除了公主,没人能强迫我做任何我不想做之事。”
“你!”
泠鸢刚刚压下的怒火再次有了爆发的征兆,甚至他都已经抬起了一只手,然而,五凤却只是轻蔑一笑,抬手在半空虚虚一点,他的手臂便瞬间一阵酥麻,软绵绵的又放了下去。
“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王爷与其有时间在这里同我闲耗,还不如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免费赠送王爷一个消息,不出三日,便会有地动袭来,虽然危及不到尚晶,王爷和今上还是早做打算为好,免得到时候百姓受难。”
“什么?地动?”泠鸢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则消息,一时间,他看着五凤的眼神变得复杂无比,“你到底……”
“我说会有,就是会有,如果王爷不信,大可走一趟占星阁,过了今日,他们应当也能算出来才是。”五凤的语气虽然轻松,可那双赤红色的双眸之中却满是郑重认真,“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王爷,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快去准备吧。”
虽然三天时间,能做之事有限,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看着五的眼睛,泠鸢几乎是瞬间就信了他这番话,不过,泠鸢却还是没有立刻动作,而是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如此大事,不该是天机么?你如此泄露天机,就不怕天机反噬?”
“反噬?命都快没了,谁还要管什么反不反噬?王爷还是快去吧,晚了就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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