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上飞奔,狼狈的双双脸色难看。
好不容易进了城内,秋实忽然没了魂一样的跌落在地上。
“殿下,身体可好?”
秋实还算镇定,只是这件事变的复杂,也是一时半会无法承受而已。
谢居安气喘吁吁,满头都是汗珠子,狼狈的躺在大路上,呵呵一笑,“死不了。娘的,差点跑死。这个井危,不是一次这样了。今天我还以为真的要死在他手上。我不怕死,我怕的是秋家的冤案还没查清楚就死了,心有不甘啊!”
秋实无声望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谢居安看似不着调,其实心机颇深,但他到底为何帮助秋家,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
“殿下,你与秋家……”
谢居安豁然坐了起来,双眼闪亮如天上星斗,嘿嘿调皮一乐,盯着秋实的脸,凑过去告诉她,“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大叔。”
秋实眉头一皱。
谢居安嘻嘻笑起来,继续说,“我曾经跟你爹同在一个门下,只不过我那时候还太小,一点点大,许多事情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秋实,我这辈子都不不会伤害你。当年若非你爹,我早死在了奸人手上,岂能像现在活蹦乱跳。”
秋实面无表情,只眼神里闪着奇异光彩。
到现在她都不想承认自己是秋实。
是怕吗?
不,是觉得不配。
到京都城已经好几个月了,如今只暂时打入井府内部,秋家的人都没见到一个,却被井危耍的团团转。
进度如此慢,还如何杀了井府的人跟太子?
谢居安龇牙,兔子一样,“不承认也没没关系,我就当你是秋实了。你放心,你易容面皮背后什么样子我早就知道。哎?我可没能耐把你的易容面皮撕下来,之前杜春香被抓,要不是我的人在周围发现了她,她早死了。但到底是谁这么本事能融了你的易容面皮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井危。”
秋实深深吸口气。
她以为隐藏的很好的身份,其实早被人看穿了。
谢居安耸肩,“别那么看着我,打你进了京都城我就在查你,这是我在京都城闲逛之外做的主要的事儿,凡事新来的人,都逃不过我的法眼,乞丐都没放过。反正我不能在井危之后。可这老小子身边人太多,你是不知道,身边多少高手。哎,我也是没办法,不然早把你带到我的皇子府上养着了。就是啊,你爹那边……哎,一点消息都没有。”
秋实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今日这晚上好像被雷劈了,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以为自己是个隐藏在暗处的高手,其实不过是早被人当傻子一样的笨蛋。
秋实泄了口气,“我还以为我隐藏的很好,至少井危不敢正面揭穿我的身份。”
“哼,不是不敢,是没必要。他也想早点查出当年的事实真相,不然他随便动手井家老小都要搭上性命,他娘跟外公也白死了。毕竟牵扯太多了。你这边现在也是他手里唯一的重要线索。这几年秋家暗中动作不小,不过都在暗处,我们谁都没摸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是,秋实……你不考虑一下,搬到你叔叔我家去住吗?”www.sxynkj.ċöm
叔?
这人不着调,哪里像个身份尊重的皇子殿下,刚才还严肃一张脸忽然就变了,嬉笑调皮的冲秋实眨眼睛做鬼脸。
秋实狠狠瞪眼,“殿下,哪怕你是皇子殿下,我也会打你的。”
谢居安假装害怕的拍拍自己胸脯,哈哈笑起来,“知道知道,不去也行,在井府其实也还算安全。井危那老小子急于找出真相,现在最能保护你。你去了我那边反而叫我不方便动手了。就是,你需要小心一个人……”
谢居安左右看了一下周围,四周安静的只有夜里的虫鸣,之后他的脑袋凑过去,低声说,“……”
秋实一阵皱眉,“怎么可能?”
谢居安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巴掌在秋实额头上来回抚摸,捋猫头一样关切的叹气。
秋实气的拍他的爪子,“不要这样,我会给你下毒的。”
谢居安缩爪子回去,吹了吹被拍疼的手背,“反正信我的没错。哎,有解药没有,我怕是还不能走。”
秋实想了一下,身上真没带解毒丸,但是毒药带了不少。
“没有,要不随我去井府。”
谢居安哈哈干笑,“对,去井危这王八跟前闹去,气死他。走,哎,扶我一下。”
秋实拽了他一下,没拽的动。她不禁怀疑,刚才明明在路上跑的时候还手脚轻快,一步顶她三步,现在竟然双腿残疾了一样整个人挂在她肩头上,怎么看都像是装出来的。
沉的厉害。
秋实一张巴掌脸拧成了包子,一生气把谢居安扔到地上,“自己走,再乱来我踢死你。”
谢居安坐在地上哈哈笑出声来,自己摇摇晃晃站起来,还真觉得这双腿发虚,走路无力,“走走走。不闹了,你看你,小小年纪整天臭着一张脸,跟井危一个样。”
寂静的长街上,只有两个拉长的影子,断断续续传来两个人的低语。
尽管谢居安不过是潦草的叙说,但秋实也能证明此人没说假话。
当年那个印象不太深刻的小皇子整日在她家跟着她堂哥们在后院钓鱼,这印象还是很清晰的,她十分确定,那个人就是谢居安。
她父亲当年为了能在朝堂上走的稳一些,凡事都要参与,就是皇家举办的学堂哪怕是几十岁的人了也要过去走走凑热闹。
大伯父掌管秋家生意,他就整日往宫里跑,也是想打通各种关系能叫秋家过的顺一些,于是有事没事跟着皇子小侯爷们一起在学堂读书。
那时候学堂人多,为了扩充,皇上劈开的一块空地打算重新建六进的院子,全部费用人工都是她父亲亲自指挥建造。
她父亲为人温和,总笑意满面,看谁都乐呵,渐渐地在皇子中的形象也算不错。
人都说他是个孩子王。
她父亲也的确喜欢孩子,在家对她极好,可……现在在哪里啊?
秋实问他,“殿下,为何说我父亲救了你?”
谢居安忽然凝重起来,低头随便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的汗珠子,盯着地面半晌才一字一顿,“事发当晚我在你家,你大堂哥与我在背书,堂哥害怕把我藏了起来,你父亲发现后背着我从后院叫你家家丁送我回去。本来也没事,但你也知道,我出生后父亲对我不错,当时皇子争夺激烈,还不是太子的皇兄对我极为忌惮。你爹实在不放心我的安全,几次亲自折返护送我回去,就……耽误了你家撤离的时间。”
说完,谢居安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好像不在意却又沉重的告诉她,“我不怕死,但我怕死之前没还秋家一个清白。”
咚的一下,秋实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痛的厉害。
她痴痴望着谢居安背影,只觉得浑身冰冷,心情沉重。
走在前头的谢居安回头冲她摆手,“走啊,想想什么时候摆个酒席,认了我这个叔叔。”
秋实眼珠子一瞪,走过去就是一巴掌,拍的谢居安肩头坠了下去。
谢居安满脸委屈,“你,你,你要谋杀啊?”
“话真多!”
谢居安哈哈大笑,跟上秋实一伸手搂了她肩头,“别害羞嘛,我会罩着你的,哎?”
哄!
陡然,谢居安终于体力不支,昏死在了半路上。
……
秋实费了几顿饭的力气把谢居安扛回了井府,若非方苦早在井府接应,她怕是无法把人安全送进院子。
谢居安吃了她的解毒药粉,如今就睡在她对面的院子里。
这件事之后,谢居安无赖一样躺在井府不离开,吃要最好的,就是茶水也要早上的第一桶井水,可把井府上下给难为坏了。
秋实还是老样子,来来回回进入井府,偶尔去看看自己的新院子。
闲下来的时候跟井叶在后院看书说笑,晚上被谢居安缠着吃饭喝酒,几日下来,秋实觉得自己胖了一大圈。
这天天气尚好,秋实打算早早的去胭脂店换换新,还跟赵遮说好了,谈一下这个月份的提成分红。
毕竟她的生意也做大了,自己的胭脂也售卖的很好,赵遮想要她的胭脂,她不能白白给出去。
这人情是人情,但是银子上还是要好好算清楚的。
秋实才走出院子,被几日不见的二姑娘井追思给堵在了门口。
井追思一脸怒气,消瘦的下巴尖尖,没装任何胭脂的脸上有些憔悴。
“小白,田媚的脸如今变了样子,都是你的功劳吧?”
秋实没应声,面无表情的好像没听见她说话。
“我在同你说话,你哑巴了?”
秋实说,“二姑娘,你同田小姐关系好,为何不去问她呢?”
“呵,你在我家白吃白住,问你点事情还不行了?怎么着,你跟殿下关系好,就觉得比我高人一等了?”
她蹙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啊?
“二姑娘,有些事不过是空穴来风,休要胡言,我还有事,麻烦让开。”
井追思哼了一声,歪着脖子往秋实跟前走了一步,“小白,你来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同我哥哥关系多好,你也没什么机会了,田媚现在变了样子,田将军也打算重回军中,我爹跟我娘都看好她。昨日田媚去我哥哥饮酒,如今两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你没任何机会。不过……你现在的心思都在殿下身上,啧啧,到底是狐狸精,看不起咱们家商户。我今日就来赶你走,现在,滚出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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