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一结束,送走了各家的小姐,江子渔依旧坐在原位云淡风轻的喝着茶,南怀风总算有了机会开口。
“你故意诱导赵莹莹?”南怀风这么会也反应过来了,如今北夷使团还未进京,若是让太后那边的人反应过来了逼着赵莹莹和旁人定亲,那他们此番举动便是得不偿失了。
江子渔淡淡的点头,道:“她野心不小,正好帮了我。”
赵莹莹若非表现出来对南怀风感兴趣,她是万不会想到用这个办法的,毕竟她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对一个根本不了解的人表现出喜欢来,是因为南怀风长得剑眉星眸还是因为他权倾朝野?
江子渔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她本就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她没想着随波逐流,她会做好她分内的事,但不会因此改变自己什么,更没想过充分的融入。
“刚刚看你也没吃什么,带着安儿他们去太白居吧,那地方宽敞。”南怀风低低的开口,江子渔揉了揉肚子,想起了太白居的美酒佳酿,点头同意了。
二人各回院内换了身衣裳,江子渔穿了身对襟墨色襦裙,头发高高梳起,杏雨还给绑了两条白色的发带,看着整个人都精神爽利。
南怀风低头看着自己的白衣,想着再回去换身衣服,晨星瞧见了忙低声道:“主子,这件和王妃穿的也是极配。”
“真的?”南怀风一挑眉?晨星认真的点头,他这才打消了回去换衣服的心思。晨星在身后无声的吐了口气,怎么王爷如今在王妃面前越来越幼稚了?
江子渔带着杏雨和流影子破,南怀风拉着南千安身后还跟着晨星,一行人坐了马车直奔太白居,这会儿太白居里也是热闹的。
晨星早就派人去太白居订了雅间,等着南怀风等人一到,就有小二笑呵呵又恭敬的领着他们过去了。
“小二,先来两坛酒。”流影先开口喊了一声,小二应道:“今儿店里刚刚从土窑里挖了几坛寒潭香来,公子瞧着这酒可行?”
流影看向了江子渔,江子渔摸着下巴觉得可以试试,便点了点头。小二忙吩咐外面的人去拎两坛寒潭香来。
对于吃什么菜江子渔向来不挑剔,南怀风让侄儿挑了几个想吃的,让厨子随意做些拿手菜,流影戳着下巴想吃醉鸡了,小二也乐呵着差人去买。
太白居和醉仙楼虽是竞争关系,但一个靠的是佳肴一个靠的是美酒,是以口碑上并不冲突,也是能如此和谐的原因。
不多时便有人拎着两坛寒潭香过来,子破起身给王妃倒了一碗,江子渔端着酒碗小抿了一口。
“如何?味道可还行?”南怀风怕她喝不习惯,子破也给他倒了一碗,他没急着喝。
江子渔微微点头,这古代的酒的确是琼浆玉液,她前世的酒可都比不了。
南怀风见她喜欢也便放心了,让晨星下去将所有的寒潭香都买了派人送回王府。晨星点点头起身下去了,江子渔将这一切都瞧在眼里,也并没有说什么。
“放屁!什么郡王,小爷我想当吗?让你娶一个你不喜欢的人,你乐意?”
外面忽然响起了暴怒的喊声,南怀风和江子渔对视一眼,他们都听出来了是谁——这暴怒不满的声音是刚刚封了郡王的赵良传出来的。
“可别这么说,宁馨长公主可是全京城最高贵美丽的女子了,论身份是未出阁姑娘里的头一个,论相貌亦是,良兄切莫闹了,如此天大的好事换成旁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好像是他身边的朋友一直在出言劝他,赵良苦笑了一番,似乎是喝醉了,顾不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一脚踹翻了身旁的椅子,道:“你觉得好我便去跟太后求了换成你好不好?你以为娶了长公主能是什么好事?就她那番娇蛮无礼,我看还是算了吧。”
“良兄这话可说不得啊。”
江子渔听到这轻笑了一声,拖着下巴压低着声音道:“你说这门亲事双方都不满意,成了亲之后又会是如何景象?”
南怀风勾了勾唇,道:“还能如何?赵良是高攀断然不敢做出什么对不起宁馨的事,是以只能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可只要是人,就都会有忍无可忍的一天。”
江子渔端着酒杯又轻笑了一声,南怀风抬眸看向她,她才几番感慨的说道:“这偌大的皇城里,奢靡繁华让人纸醉金迷,遍地皇权富贵,可又有多少人一辈子被这钟鸣鼎食醉生梦死的生活网住禁锢着,终生浑噩身不由己。”
南怀风听着她的话有些沉默,看着她轻声道:“大多数人都豁不出去,有家族子嗣,有荣耀权势牵绊着逼迫着,纵使想要潇洒也有太多顾虑。”
江子渔挑眉又喝了一口酒,的确,大多数人都豁不出去。如果她前世的家人还在,她也豁不出去。如今她能任性妄为,靠的不过是没有羁绊牵挂的底气。孑然一身来,潇潇洒洒走。壹趣妏敩
外面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江子渔正奇怪着,晨星走了进来。
“难怪外面不吵了,原是瞧见你了。”江子渔咂了咂嘴,晨星将门关个严实,瞥了一眼外面道:“是魏国公府的少爷来了。”
南怀风端起酒杯的动作一顿,抬头问道:“魏自仪?”
“是。”
南怀风嘴角轻嘲了一声,江子渔见他这幅神情挑眉问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过节?”
“倒也没什么过节,魏家也就是太后的娘家,到现在这一辈只有魏自仪是男丁,余下的都是女儿。国公府把他看的跟宝贝似的,当年我兄长病逝,太后不仅先一步将老五送了出去,同时送走的还有这位魏少爷。”
南怀风轻点着桌面,江子渔淡淡的说道:“怕你杀他止怒?”
“是吧,毕竟我带着禁家军直奔皇城,没几个心里会安稳吧。哪怕当时我要屠城,也没有军力能抵挡得住。”
说起这个问题,江子渔倒是想起来另一件事了,开口直言不讳的问道:“为什么是你兄长继承皇位,你要在边关打仗?”
南怀风小酌了一口酒,说道:“当初是我喜欢兵法,并且对皇权不感兴趣。母后听闻之后便为我铺路,寻了江湖上有名的高人教我武功又找了军营里战功累累的将军教我兵法,待到年岁大一点就送去了边关。母后也是为着能让我助我皇兄,毕竟我们是亲兄弟。与其军权外放,不如给自家人。”
江子渔咂了咂舌,正巧小二送菜来,众人开吃起来。
“禁家军也是皇兄下令让我招的,有一支属于我们的军队,这才能稳住皇权。若非当初我私兵甚多,怕是回了京城也守不住这皇位。”南怀风眼中带着几抹深沉的忧郁,兄长信任他可他到底也没护住兄长。
江子渔默默的喝着酒,南千安乖巧的吃着饭,够不到的便喊着子破或者流影夹给他。
“北夷的公主可以先看看她是什么人再做和亲人选。”南千安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南怀风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问道:“为何?”
“如果是个脾气暴躁心思怀的呢?万一要是个温顺柔和的呢?跟谁和亲到底还是要先看她是什么人。没几天和亲使团就要到了,那时再看也不迟。”南千安说话的时候像极了南怀风,沉稳又缜密。
南怀风满意的看着他,问道:“太傅可是教导过你了?”
“是也不是,太傅只是问了对于这件事侄儿该怎么看,我没有回答他。”南千安捧着小碗喝了口汤,南怀风继续问道:“为何不回?”
“万一我说了之后太傅将这话传了出去呢?婶婶说过不要轻易相信外人,太傅自是外人。”南千安眼睛弯弯的看着江子渔好似求表扬一般,这话说完可是让屋子里的人都有些惊讶了。
南千安不过十一岁,见解独到不说这防人的心思倒是学足了江子渔。
“你婶婶说得对,你做的也很好。”南怀风夸奖了一番,伸手给他夹了一块鸭腿肉,几番赞许几番感激的看着江子渔。
江子渔微微挑眉,这也是南千安这孩子天赋好,学什么都是一点即通不说,还会举一反三。沉稳的性子不失童真,心思缜密是个天生的帝王之才。
他们这些人吃饭吃的都快,都是养成习惯了的,在吃饱喝足之后南怀风打算回府,他让晨星三人护送安儿和杏雨先回去,支走了这些人他带着江子渔慢悠悠的在街上逛着。
街两旁还有摊贩热闹的叫卖,江子渔兴致大发的看着,南怀风跟在她旁边,虽说王府里什么东西都有,但是难得她有闲情逸致,自是不会打扰她什么。
过了一会儿便走出了热闹的街市,又拐到了王府的路上。江子渔踏月而行,南怀风跟了过去,伸手掏出来一个盒子。
“这什么?”江子渔好奇的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刚刚她在街上看到的一串古铜手链。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南怀风低声解释道:“刚刚瞧你多看了它两秒,以为你喜欢。”
江子渔闻言挑眉轻笑了一声,将盒子扣上,道:“的确喜欢。”
南怀风也跟着高兴了起来,不知是他心理作用还是月光轻洒下来的原因,此刻的江子渔身上带着几分柔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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