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皇上病重?”
叶澜乔愣住,这事发突然,她一时半会儿倒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了。
月萝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的担忧:“大娘子,这皇上要是真的没撑过来,那这天下是不是要动荡起来了?”
“嘘,月萝,你先别乱说,放心被别人听见。”叶澜乔连忙把手指放在嘴边,开口提醒道,月萝慌忙捂住嘴,不再说话。
其实叶澜乔也是理解月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别说皇上病危了,就连这朝堂上有个什么动荡的,底下的这些人生活也会受到影响。
“大娘子,你快坐在被窝里暖着吧,外头来的人穿了话就走了,大娘子不必再出去见他。”月萝这才反应过来叶澜乔只穿了一件薄衣裳,唯恐怕她冷着,连忙开口说道。
“我怎么还坐得下去。”叶澜乔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她还有一件担心的事,按道理说皇上人还没驾崩,那陪在皇上身边的也应该是宫里头的太后和皇后等一众嫔妃,怎么这个时候也把楚非烨给留在了宫里头?
“月萝,实在是睡不着了,要不咱们就去库房,把侯爷安排要准备的那些东西先找出来,要是用不上那是最好的,可万一用上了,咱们到时候也好提前有个准备不至于忙的手忙脚乱的。”
“是,大娘子。”月萝点了点头,她本来是想算叶澜乔先不要弄这些有的没的,可又不敢劝,只能跟在叶澜乔的身后,俩人朝着库房里走了过去。
等到了半夜,叶澜乔正清点着白布的数量,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恒古悠长的丧钟声,钟声沉闷绵长,叶澜乔一愣,随后一言不发地走到了门口,仰头看着半空中挂着的那一轮残月,叹了一口气。
皇上他,终究还是没熬过这道坎。
“月萝,你再去叫几个人来过来帮忙清点着,再让外头管事的进来,我有要事吩咐。”叶澜乔没有空闲的时间做过多的哀伤,她扭头,开口吩咐着月萝。
皇帝驾崩,就是国丧。既然是国丧,那这京城中各个达官贵人家,都需要把家中的一应喜事停下,家中需扯上才不点上白蜡,一起送驾崩了的皇帝离开。
叶澜乔马不停蹄地安排着府里头负责各个地方的管事领头,直到天色亮了起来,叶澜乔才低头喝了一口清茶润润嗓子。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东方的一片鱼肚白,只觉得头晕脑胀,脸色更是差到了极点。
“天亮了。”
叶澜乔缓缓起身,耳边听着公鸡打鸣的声音,嘴里喃喃说道。
月萝见叶澜乔身子有些踉跄,连忙伸手扶住叶澜乔,开口劝道:“大娘子,要不奴婢扶着您先回屋里歇息一会儿可好?”
叶澜乔点了点头,估计这会子,宫里头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楚非烨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叶澜乔觉得自己还是先趁着没开始忙活起来之前,休息好了再说。
朦朦胧胧中,叶澜乔只觉得有一块温热地面巾正在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脸,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当看清楚非烨后,叶澜乔连忙要从床上坐起来。
“你先别慌,再休息一会。”
楚非烨按住叶澜乔的肩膀,开口说道。
“你、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在外头忙很久才回来。”叶澜乔眨了眨眼睛,觉得这样说话实在不舒服,她抓住楚非烨的手推到一边,一边说着一边坐了起来。
“你的手怎么这样凉?”叶澜乔捏了捏楚非烨的手,开口问道。
楚非烨给叶澜乔披上了一件衣服,这才开口:“宫里头是忙,我也是抽空回来看看。你是头一次碰到国丧这种大事,我怕你应付不过来。”
叶澜乔捂住嘴打了一个哈欠,开口缓缓说道:“虽说是头一次碰到,但这种事情是有明文规定的,有些细节之处就算我不懂,那也可以请教那些积年的老人们,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我回来的时候,听月萝说,你昨天夜里一夜没睡,刚才我看你眉头紧锁像是在做噩梦,脑门上也有一层汗珠,是不是太累了?”楚非烨的眼底是掩盖不住的疲惫和悲伤,他嗓子也有些嘶哑起来,叶澜乔听着,只觉得有些心疼:
“侯爷你先别担心我了,如今外头可还好?宫里头可还好?”叶澜乔见一夜未见的楚非烨竟然沧桑了几分,忍不住开口问道。
“城防营已经抽调过去宫里一大半的人,跟御林军一起在宫内巡逻,一切还算稳当。”
“那就好。真没想到,皇上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叶澜乔的心稍微放下去了一些,她坐在楚非烨面前叹了一口气,开口缓缓说道。
“皇上的身子骨本来就较弱,尤其是登基后,朝堂上诸事繁杂,皇上又呕心沥血地处理着,前十几年做太子时调养好的身子,就这么垮了。”
楚非烨眼帘垂下,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惋惜和悲伤,皇上跟他是同龄人,又有私底下的交情在,这么突然一去,楚非烨难免不伤心。
叶澜乔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楚非烨的肩膀,开口:“我虽然同皇上没见过几次面,但也知道他是一个温和善良的贤君,只可惜英年早逝,你可不要太过伤心了。”
楚非烨点了点头,再也没说什么,叶澜乔的话到此为止,她是第一次见到楚非烨露出那么伤心的表情,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该不该出口安慰。
她不停地揉搓着楚非烨的手,想让他冰凉的手变得暖和一些。
这时外头有人来催,楚非烨便抬起手,整理了一下情绪,开口:“皇上驾崩前,立了他唯一的儿子为太子,接下来几天宫里头一边要处理皇上的丧事,一边还要准备新君登基,我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了,你在家好好的。”
“嗯,你放心,家里有我,不会有什么乱子。”叶澜乔听到楚非烨的话,愣了愣,随即连忙开口说道。
只可惜楚非烨走的着急,还没等叶澜乔把话说完,他就快步跨出了房门,叶澜乔现在门口,看着楚非烨的背影,突然叹了一口气。
“大娘子也不要太过担心了,这守卫皇城本来就是侯爷做惯了的事,如今也不过是比平常严格了那么一些,侯爷一定能应付的过来。”
叶澜乔轻轻摇了摇头:“你没听见刚才侯爷说的话吗?皇上驾崩前,立了自己还没成年的儿子为太子。”
月萝眨了眨眼睛,不解地开口:“这个奴婢听到了啊,有什么问题吗大娘子?”
“皇上驾崩前,怎么会把楚非烨叫到了自己面前?这这样的行为,也实在是太反常了些。”叶澜乔越想心跳就越快,她转身回到屋子里坐下,开口说道。www.sxynkj.ċöm
月萝恍然大悟:“大娘子的意思我懂了,这是皇上看中侯爷,不过这是好事,大娘子你还担心什么呢?”月萝看叶澜乔脸上愁云满布,心里头的疑惑更浓了。
“这的确是皇上看中侯爷,可是这种看中,在旁人眼里,那就是偏爱和信任,我怕到时候会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传出来。”
“大娘子,奴婢越听越不明白了。”月萝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脑壳,开口不解地说道。
叶澜乔看了月萝一眼,突然笑了笑,也松了一口气:“算了算了,也许就是我多想了呢,这一天天的,哪有那么多尔虞我诈。”
叶澜乔摇了摇脑袋,把自己脑壳里头的那些胡思乱想给摇开,她起身,让月萝为自己换上素衣,准备去把国丧时期家中女眷穿的一应衣物,分别去送给林太夫人和钟夫人。
虽然皇上驾崩是大事,但到底还是不能乱了朝纲和这天下百姓之间的正常生活,所以这街上的店铺依旧照开,只不过一应涉及享乐的地方,暂且关闭罢了。
叶澜乔和月萝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着马车外的景象,忍不住感慨道:“以前这街上人来人往的,如今倒是清净了不少。”
“是啊大娘子,毕竟是国丧期间,虽然有规定,国丧时间不宜过长,但这刚开始几天,百姓们还是会注意一些的。”
“现在想想侯爷说的也对,这样子的事情我还真是头一次做主来办,好多地方都无从下手。之前没出嫁那次,要不是有祖母的帮忙,我也不会那么顺畅地就办下来。”
月萝握住叶澜乔的手,开口安慰道:“大娘子不必太过苛责自己,不就是钟夫人不喜欢咱们给她送过去的那素净衣裳吗?如今大娘子亲自出来给她置办,想来等回去了,钟夫人也不会再挑三拣四了。”
“嗯。”叶澜乔点了点头,方才她跟月萝去给钟夫人送国丧期间穿的衣裳时,谁知钟夫人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说不喜欢。叶澜乔虽然有些诧异,但一想到钟夫人是楚非烨的生母,再加上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开口承诺,亲自出来给钟夫人置办几身素净的衣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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