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父睨了眼妻子惊讶的面庞,冷着眼直直望去,蹙起的眉头皱得更加紧了,诧异的抬头和妻子对视,只见炎母轻轻摇头,不是,不是那丫头,炎父紧张的心顿时失落下来,他明白儿子的反常了。
心底暗叹,情之一字,满目疮痍的伤。
豪门里,有太多让人无法直视的罪恶,炎母压下满心的无奈,回头心疼的望了眼暴怒后失魂落魄的儿子。
想要安慰,却无从开口,只能走到儿子面前,牢牢抱住他,“我可怜的儿子,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炎奕不语,失望与长久的等待让他疲惫不堪,双手环上母亲的腰身,将头深深埋进母亲怀里,肩膀垮下,喉咙刺痒的厉害,“妈,我好疼”声音哽咽,他受不了了,这种无止境的思念,无止境的等待,他要受不了了。
炎母心疼的搂紧儿子,眼角酸涩不已,泪眼朦朦的望向一脸无力的丈夫,这都是些什么事,她怎样才能让儿子走出这个阴影。
五年了,儿子受不了,她也要崩溃了。
整个房间安静的消极,床上昏迷睡去的白夏被梦魇重重套着,无边的黑暗里,她一个人无力挣扎。
“奕儿,你带回来的这位是”?炎父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
炎奕没有回头,“她晕倒在街上,我开车出去时撞到了,我以为是……”声音闷闷的,连说话都提不起力气。
车灯打过的一片雪地里,偏偏她露出半边的小脸惨白的映射在灯光里,握着方向盘的手瞬间僵硬,脑袋嗡嗡咋响,匆忙的下车,向她跑去的时候脚步错乱恐慌。
他以为是她,那么急切又紧张的将她火速带回来,就连辨认都有些模糊,有个念头一直徘徊在脑里,是她,是她。
直至司然到来,一一检查后,回头向他简单描述病情的时候,他激烈跳动的心脏才算稍稍稳定,可接下来看到的事实却将他逼上死角,世界一片冰冷,到处都是零下温度,触到哪里,哪里就是一块好不了的血痂。
或许早已到了临界点,今晚的事情只是引子,轻轻一扯,便看到他撕心裂肺的绝望,五年了,他早就疯了。
“她看似病得不轻,让小容来收拾照顾吧,先休息,剩下的明天再说”炎父向门外唤来了佣人小容,交待几句,便向他的卧室走去。
炎母轻拍儿子肩膀,“你的房间今晚是睡不了,去隔壁好好休息,等这丫头明天醒了,再来问问清楚”。
“好”情绪低低的回道。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早晨,阳光很好,最起码在这冷到让人颤栗的飘雪冬季里,今天,算是暖阳高照。
厚重的黑色窗帘拉开,一缕阳光便俏皮的折射进来,打在床上沉睡人儿的脸上,那苍白并没有随着沉睡而消散多少,只是越加的单薄。
一室的狼藉早已在当天晚上就收拾的干干净净,空气清新,所有的不安也随之搁浅。
点滴连续没停的输着,今天后半夜才输完,被佣人取下搁在一边。
白夏觉得脸上痒痒,一手想要抬起,却浑身无力,努力掀开厚重的眼皮,刺眼的阳光让她有片刻的晕眩。
黑眸微闭,再缓缓睁开,映入眼底的便是一室的黑色,墙壁,窗帘,书桌,门框,视线下移,地板,床单,连她盖着的丝被也是,整片黑色,心脏微微的纠紧,这是一种融入骨髓的孤寂,千年不化。
转头望向窗外,原本以为再也醒不过来,还好,阳光还在,而且看起来好暖。
“小姐,你醒了”,小容刚打开门,就见白夏睁着眼睛一片羡慕的望着窗外,好似那里是她永远都无法靠近的地方,瘦弱的身子骨仿佛随时都会化风而去。
听到有人进来,白夏收回视线,温柔的眸子望向小容,“我这是在哪里”?声音低低的沙哑,带着生病后的虚弱。
“小姐,这是炎家,前几天夜里你昏倒在街上,是少爷救了你,这卧室啊也是少爷的”,小容走近慢慢扶起虚弱的白夏,给她身后垫了个枕头又继续念叨“小姐,就算再怎么不如意,你也不能这般折腾自己,你还这么年轻,落下病根苦的是自己啊”。壹趣妏敩
后边的话白夏自动屏蔽了,因为意识还停留在那句前几天夜里,动动嘴唇,喉咙有些干,“我,我睡了多久”?
“整整三天,小姐,你可吓死人了,高烧一直不退,没想到感冒还能如此严重,幸好司然少爷这两天在国内”。
“三天”,口里喃喃道,自己已经很努力的再控制了,没想到还是栽了进去,这一次竟然是三天。
白夏唇角扬起,有些嘲讽的笑了笑。
动了动身体,这会儿才觉得全身粘粘的,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我可以梳洗一下吗”?轻声问出口,径自掀开被子,寻着地上自己的鞋子,好想洗个澡。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白夏”瞅了几眼,没瞄到鞋子,想要叫人,却不知道对方叫什么,有些尴尬的看着小容,自己已经打扰了人家三天,现在还要别人帮忙,好像有些过分。
看着一脸不好意思的白夏,小脸苍白,一双眼睛纯净透彻,扬起的嘴角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恬静的惹人心疼。
小容蹲下身在床这边拿起拖鞋,走向另一边,“小姐,我叫小容,是炎家的佣人,对我你不用客气,需要什么跟我讲就行”。
“好”,轻咬嘴唇,淡淡的笑开。
穿上鞋子,借着小容的力量向浴室走去,走起路来有些吃力,可能是睡得太久了,竟然觉得全身虚脱无力。
“小容,这家的其他人呢”?原谅她现在才记起来一直被她打扰的主人家。
“少爷去公司了,因为等了两天你都未醒,今天一早就先去公司了,老爷和太太早上看过你之后,就下楼了,你看今天太阳很好,难得的好天气”。
走进浴室,小容放好洗澡水挤好了牙膏,“小姐,要我帮你吗”?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被小容的话呛到,白夏赶紧回声,她实在不习惯让自己一丝不挂袒露在别人面前,即使对方是个女人她也不能接受啊。
“那好,你自己小心着点,换洗的衣服我放在架子上了,我先去汇报太太你醒来的消息,澡稍微泡一泡就好,大病初愈,得当心着点,对了还有,你昏迷时穿得衣服已经干洗过了,今天就穿太太准备的那套吧”。
小容又大小事情仔细交待了一番,才向楼下走去。
躺进浴缸里,热水漫过身体,僵硬在一起的毛孔舒张开来,白夏头昂着,双眼盯着浴室天花板,思绪早已不知飞向了哪里。
楼下,炎父看着小容兴冲冲的下楼,笑着向他说那丫头醒了,紧了紧手中的报纸,然后搁在茶几上,摘下老花镜,一手摩挲着眼镜支脚,随即低叹,“可算是醒了,通知少爷吧,让他快点回来,问问清楚方能死心”。sxynkj.ċöm
炎母放下浇花的喷壶,擦着手坐进沙发,“小容,去厨房准备吧,清淡点的,躺了三天只靠点营养液怎行,这会儿恐怕饿坏了”,就算不是姝丫头,能昏倒在街上,也是个让人疼惜的孩子。
“好的,太太”,小容领命而去。
炎母望了眼扶额思索的丈夫,“事儿查得如何”?
“还没有结果,或许这是意外”,炎父皱着眉头,寻思着这事的各种可能性。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总之已经够了,都五年了,儿子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说起这事,炎母的心就沉甸甸的,五年前的那场大火,究竟是天灾还是人为,一直无从查证,她和丈夫中午还待得好好的家,晚上回来就已被一把火烧的干净,慌里慌张的拨开人群,他们的儿子还在里边。
挤进最前边,那像困兽一般嘶吼不顾一切往前冲的人,他们的儿子,大喊大叫着撕心裂肺,那么多人都拉他不住,她心慌着脚步零乱的冲向儿子。
“奕儿”,声音颤抖的吼出来,已经什么都没了,她紧拽住儿子。
“妈,姝儿没有出来,她没有出来”,儿子一个劲的往前扑,他什么都听不到,哪怕前方早已是残痕一片。
她知道已经来不及,火烧得太急,烧得太大,他们匆匆赶来时,已经烧红了半边天,来不及拯救任何。
儿子紧贴着她软下去的时候,她捂住唇,死死压抑着到口的哽咽,丈夫和警方简单交涉后跑到他们面前时,一个劲搂住他和儿子。
死死抱住丈夫放声大哭,那么美好年轻的生命,儿子那般喜欢的丫头,没了,没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根本不容许半点喘息时间。
商姝儿的母亲要死要活的一定让儿子偿命,那一声一声凄厉的指责,直接将儿子本就鲜血淋漓的心强强击垮。
而商姝儿的父亲商明正又一口咬定是陷害,到底谁陷害谁,到那会儿,那情境下,一顶帽子死死扣在他们炎家头上,如果这事不是他们自己做的,那为什么炎家人都好好的,只有他闺女才葬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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