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趣文学 > 历史小说 > 穿越战国之吕不韦 > 第171章 公孙先生
  陈政把赵胜赠送的那张硬弓交给李牧,目送李牧将邹衍和徐福送往自己在邯郸城中的那处豪宅歇息。

  听说陈政打算独自前往异人的住处,李牧担心陈政会出什么意外,陈政只是一笑而过,随即与李牧约定在异人那里会合。

  邹衍对赵丹和赵胜的前热后冷也是不以为然,这世上又有多少人刚见面时热烈如火,而转眼间便成了形同陌路。

  一个人,无论自身价值几何,在别人眼里,你的价值只是你对于人家的实际价值有多少,对人家有用你就值钱,对人家有大用你就值大钱,对人家没用你就不值钱。这人嘛,值钱还是不值钱也就是一转眼的事儿,值多少钱那要看不同的人愿意在你这里出价多少。至于对人家没用的那部分价值,完全是被人家忽略不计、视而不见的。就如你是一座山,人家看上的可能只是山上的一棵草,拔了这棵草你就立刻变得可有可无、了无是处。至于这棵草之外的东西,可能还不如菜市场的马路边儿散落的烂菜叶子值钱。

  所以说,人在江湖走,人家对你热情别轻易当爱情,人家对你冷漠别轻易就沉默,在各取所需的世界上,都挺忙的,谁也不想在谁身上瞎耽误功夫、瞎浪费感情,对你热情也好冷漠也罢,都当不得真,因为那玩意儿变得太快,谁要是认真谁就输了。饭香了自然有人吃,屎臭了自然有苍蝇围着,关键是你香了还是臭了,只要有人家需要的味道,远隔千山万水都能让人闻着。

  人呢,无论对别人有用还是没用,或者有多少用,都要有一份厚重。越是本事大的越不会轻易显露,越是能办成事儿的绝不会主动揽事儿。所谓不揽事儿、不惹事儿、不找事儿、不怕事儿。这没事儿的时候不主动揽事儿摆在第一位,最后才是有事儿来了不怕事儿。凡是那些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用,拍着胸脯说自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显摆自己跟这个是铁哥们儿跟那个也很熟,满口的放心吧绝对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的浅薄之人,都只是世上混吃混喝的跳蚤而已。

  你不信,笑着点点头,随声附和一下就得了。你信了,接下来的倒霉事儿可就沾上了,在没完没了的拉大锯扯大锯,希望又失望、失望又希望之后,只剩下了千金散尽不复来的你。

  世界上的人来了一拨走一拨,走了一拨又来一拨…,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角色。

  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位置上,穿着不同的戏袍,抹着不同的花脸,唱着不同的腔调…

  一棵草长在马路边儿活该被人踩,长在墙头上自然有人仰视你,问题不在于是不是一棵草,而在于这棵草长在了什么地方。长在高处的草,那就是人人膜拜、口口相传的仙草,长在低处的草,那就是遭人唾弃、一文不值的烂草。

  这个超级现实的问题让多少人望而却步、自暴自弃,但是,它也不是没有改观的途径。

  也许,你只是一棵小小小小草,也许,你是一只想要飞却总也飞不高的鸟。甭管是小草还是小鸟,既然人家都没功夫在你这里浪费时间、耽误功夫,甚至都不想多看你一眼,那你也没必要跟人家来什么劲、起什么哄,也要学着人家不要浪费时间在瞎耽误功夫的地方,扎牢自己的根,长好自己的翅膀,当你有一天枝繁叶茂、羽翼丰满时,整个世界都会仰视着对你和颜悦色。

  所有鄙夷和无视,都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和优秀。与其与天下人为敌,不如从改造自己开始。你变了,整个世界和天下人都会变。

  正在地平线的另一端冉冉升起的旭日,此时在邯郸城的西边却只剩了一抹落日的余晖。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流已变得稀疏起来,每个人似乎都绷紧了神经,脸上挂着紧张和焦灼。几个在街边玩耍的孩子却在那里蹦着跳着,充满童真的笑声被大人们的斥责声所取代,于是乎,这些个孩子们也瞬间哭丧了脸,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彼此间交流一下眼神,消失在“咣当”作响的门板里面,然而这还不算完,紧接着里面又传来似乎是喊给外面人听的叫骂声,被限制自由的孩子们随即放声大哭,叫骂声和哭喊声有意无意地在各家门板外凝结成了一道道冰冷的封印。

  世上最远的距离,是人心中的壁垒。这种即使近在咫尺也如同远隔重洋的壁垒,似乎是高等生物的专属,而这种专属又将高等生物从生物链的顶端拉回到了底端。人心,这种神奇的东西,也许平时看上去都好像是一潭清澈的湖水,走进去才会发现,原来里面隐藏着充满凶险的泥沼和不可预见的涡流。所以,世上最安全的距离是彼此波光粼粼、湖光荡漾的欣赏,谁也不要试图走进谁的内心深处,也许进去了就无了退路。

  陈政在邯郸城中一路前行,一辆马车在后面悄悄尾随着。

  当那辆马车逐渐接近陈政身后时,马车上的车夫扬起手中的马鞭在空中甩出了一个清脆的响声。

  陈政不禁陡然一惊,急忙向一旁躲闪。

  马车刚刚行驶到陈政身前,车厢后面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影,一张大网从车厢里甩了出来,瞬间将陈政从头到脚网了个结结实实。

  “抓住了!快!快!别让这小子跑了!”

  又是一声鞭响,这一次那鞭子却是抽打在了前面的马背上,那马痛苦的嘶鸣过后,马车向前疾驶而去。

  陈政在网子里挣脱不得,顷刻间倒在地上,贴着地面被马车一路拖拽着…

  周围的些许百姓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各自报着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也是一种罪过以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纷纷躲避了起来。壹趣妏敩

  在地心引力和摩擦力的双重作用下,陈政真是在苦不堪言中体会了一番切肤之痛。

  此时的陈政不但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连路面也以其坑洼不平的冷漠态度告诉所有人,这个世界没有平坦的路可走,与其抱怨世道的不公,还不如在坚硬的现实面前低下自以为高贵的头颅,因为在现实面前,往往头颅挺得越高却是越加卑贱,头颅顶到地面却是越加高贵。

  低不下去的头颅都被一一砍掉,争相低下的头颅都在弹冠相庆,颠倒的黑白还是黑白,区别只是在于,念的顺序不同和谁在念而已。

  马车又快速前进了一段距离,到了一个偏僻处,陈政已是满身尘土、遍体鳞伤,即使如此,马车后也未传出一声呐喊,一声呼救。

  “停下,停下!把这小子拽上来。”

  车厢里闪出两个人影,竟是两个贼眉鼠眼、身形灵巧的小老头。两人来到奄奄一息的陈政身边后,其中一人用脚在陈政身上蹬了两下,口中喃喃道:“这小子不会是个哑巴吧?”

  另一人道:“哑巴?这小子若是个哑巴,那倒省了咱们老弟兄的事儿了。什么叫祸从口出?这就是下场!脑袋上长得这张嘴是用来吃饭的,可不是用来说话的,要说这人身上最会惹事儿的就是这张嘴,甭管你是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还是咄咄逼人、满口喷粪,哦不,满口喷火,早晚让喷出去的火把自己给烧死。”

  “行了行了!我看你也少说两句吧!你个老小子忒不够意思,平日里在公孙先生面前可没少说我的坏话,喷出去的粪早晚教你小子自己吃了。”

  “哎哎哎!说到这儿咱可要把话说清楚,你小子在公孙先生面前喷的粪少吗?你不去说我的坏话,我能去说你吗?”

  “你先说我的!”

  “不对,你先说我的!”

  “你不说我,我会说你吗?”

  “我说你,就是因为你先说了我!”

  “我往公孙先生被窝里放壁虎的事儿,是不是你说的?公孙先生可都告诉我了。”

  “那我往公孙先生的鞋里放蜈蚣的事儿,就是你说的。公孙先生也告诉我了。”

  “前几日趁着公孙先生睡觉,我往先生脖子里放蚂蚁的事儿,你若不说,谁会知道?公孙先生可是告诉我了。”

  “哎呀?你若是不把我往公孙先生被窝里放蝎子的事儿告诉先生,我能说你那几只破蚂蚁的事儿吗?公孙先生…”刚说到这儿,这位感觉好像哪里不对,摸着脑袋想了想,哪不对呢?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猛然间如梦初醒,原来,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公孙先生。看来,那位公孙先生是个玩儿制衡术的蹩脚玩家,为了让两个手下都忠实自己、依靠自己,更不至于绑在一处架空自己、算计自己,于是乎,公孙先生成了手下之间的传话筒,甲说乙的坏话就告诉乙,乙说甲的坏话就告诉甲,再于是乎,甲和乙就永远是同床异梦的对立关系,那位公孙先生就会高枕无忧的将甲和乙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一览无余,再再于是乎,当手下们的把柄都抓得差不多了,各个击破也好,全部消灭也罢,那也就是水到渠成、顺手拈来,完全看心情的事儿了。

  两个人正在高举右手对天发誓今后无论往公孙先生那里放任何东西都要联合行动谁也不出卖谁时,地面上传来陈政微弱的声音:“既然你们这么恨公孙先生,为何不一起干掉他呢?”

  其中一个若有所思道:“咦?好像有道理呢?”

  另一个往这一个脑袋上拍了一下:“有个屁道理,先生可是说了,抓这小子回去,赏咱俩每人一个金饼子。”

  “先生可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平日里就让咱俩吃糠咽菜了。看来这小子还真有些个来头,竟然教先生这只出了名的铁公鸡开始掉毛了。”

  陈政微弱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们若是放开我,我给你们每人十个金饼子,足够二位金盆洗手、告老还乡,回到老家买块地、种块田,抱着孙子颐养天年了。怎么样?”

  两个人移动到马车旁嘀嘀咕咕了一阵子,期间似乎还发生了一些争论。

  前面的马车车夫探出头来,不耐烦道:“走不走了?还有完没完了?再不走老子可就要加钱了。”

  其中一个道:“走,当然走了。稍安勿躁,待会儿车钱少不了你的。”

  两人又回到陈政身旁,其中一个质问道:“你小子方才说给我们老弟兄两个每人十个金饼子,真的假的?有何凭证?说!”sxynkj.ċöm

  陈政勉强支起身子坐了起来,苦笑道:“如今我都落到二位手中了,我还敢欺骗二位吗?哦对了,您二位方才一口一个公孙先生,说的可是那个愣说白马不是马的公孙龙?”

  另一个眼眉一挑:“哎呀?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也难怪二位那么恨这位公孙先生。就他那满口的白马不是马、黑驴不是驴的,还不把二位整得驴唇不对马嘴呀?!”

  “好小子,怪不得公孙先生说你小子伶牙俐齿的,话里话外把我们老弟兄两个给绕进去了。说!你那十个,哦不,是二十个金饼子在哪?”

  陈政一笑:“二位先别急嘛!要我猜呢,公孙先生在给二位交代任务的时候,已经把我简单或者隆重的介绍了一下。我就是一个不得已留在邯郸城的富二代,眼下穷的就剩下钱了,现在我需要的就是来点儿刺激、来点儿惊喜。我看不如这样,二位将我带到公孙龙那里去,我呢,跟公孙先生再论一论马是不是马、驴是不是驴的事儿,您二位交了差,每人先拿他一个金饼子。然后呢,反正我也跑不了,二位再去我府上,我再给二位每人十个。这铁公鸡掉毛可是百年难得一见,那两个金饼子何必给那位公孙先生留着下蛋呢?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两人不约而同地竖起大拇指:“够意思!够胆量!那咱就啥也别说了,走着!”

  陈政被连人带网装进了马车,那两人面对面坐在马车里,直愣愣盯着陈政,就像眼前有一座金山一样。

  “哎我说。”其中一个似乎脑袋突然开了窍,对另一个道:“既然这个姓吕的这么够意思,又这么有钱,那咱们老哥俩岂不是在钻进棺材板儿前找到吃饭的地方了?”

  另一个的脑袋上也闪过一道灵光,一拍大腿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想当年咱哥俩跟着孟尝君田文的时候,那是何等的风光!甭管是在齐国还是赵国,就连在秦国的时候,那些个王侯将相见了咱哥俩也是敬为上宾。唉!自打孟尝君死后,咱老哥俩连个容身的地方也没有,过去跟咱称兄道弟、山吃海喝的那些公子们见了咱都装不认识一般。如今咱们在公孙龙那里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那个公孙龙眼下是越来越不受平原君的待见,咱们跟着他能有个啥希望?!”

  “干脆!待会儿咱们老哥俩拿了那个老东西的金饼子,今后就跟这位吕公子混了。如何?” 壹趣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穿越战国之吕不韦更新,第171章 公孙先生免费阅读。https://www.sxynk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