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远看她一眼,这个丫头长得可真是一言难尽啊,怪不得被人说是妖怪!这要不是看她又丑又有点憨,换个人在这里发疯,早就被掌嘴了!
“去写状纸。”他再也不要审这种吵架的官司了,吵到天黑也吵不完啊。
安以暖,“不用状纸。我这个简单。我来时坐的我二伯和四叔的车,他们骗我说进城来玩。可现在闹成这样了,他们肯定不拉我回去了。我一个人没法回去,大人您让他们给我雇辆马车吧!”
陆文远觉得今天真是稀了罕了!他看向安老二。
安老二,“大人,我们拉她回去,明天再给她拉回来!”他可不想花这种冤枉钱!
安以暖不吭声,也不动窝,就在那里跪着。
一旁的衙役都忍不住了,踢了踢她,“你还不走?”m.sxynkj.ċöm
安以暖,“我不相信他们了,我怕他们半路把我害了!”
安老二,我现在就想把你打死好不好!
陆文远有点不耐烦了,这丑女还真是事多!“有本官做主,他们不敢!”
安以暖摇头,“他们敢。他们把我弄死,埋在半路上,明天他们就说我变成一只鸟飞走了。大人上哪儿给我做主去?”
陆文远差点被她气笑了,“你觉得本官有那么容易被骗吗?”
安以暖一本正经地说,“说不好。”
这话一说出来,引得堂外看热闹的民众“哄”地一下全笑了。
两旁的衙役和书吏也想笑,但都没敢,但他们憋了半天了,从一开始憋到现在,实在憋得难受,只能来回晃身子。
陆文远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有心想发火,又觉得是自己自找的,你说自己干嘛要问她这些废话,刚才直接赶出去不就完了?弄得这会儿没法下台了。
只好接着问,“怎么就说不好了?你好好说不就行了!”
安以暖心里呵呵,你还真是混官场的,这话都能“变通”了!当下说,“大人也看出来了,今天我大伯和四叔就是来诬告我的。”
陆文远,我看出什么来了,我什么也没看出来,我就看你们打架拌嘴了!
陆文远也不打断她,就想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安以暖,“其实大家都知道,光天化日的,哪来的什么妖怪,我长得是丑了点,可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呀,谁不想长得漂亮呢?我要是妖怪,为什么不长个狐狸精样?”sxynkj.ċöm
“他们就是欺负我!我爹摔断了腰,在床上瘫着;我娘坐月子冻着了,手脚蜷缩得厉害,走不了路,也拿不了筷子;我姐被我奶奶卖了,我还有两个妹妹,一个七岁一个四岁。三天没吃饭,她们饿得哇哇哭!我实在没办法了,才到我奶奶家偷菜团子的。我本来以为那是我亲奶奶,不算偷。何况我也没拿别的,大厨房里什么都有,鸡蛋、肉、馒头,我都没拿,只拿了三个菜团子。没想到被我奶奶看见了,差点打死我。这会儿我的额头和后背还疼呢!”
说完就开始哭!
这叫什么?卖惨呗,世人大多都同情弱者。只此一条,她在舆论上就占了上风。
大堂外面看热闹的民众听她这么一讲,顿时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太可怜了,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奶奶呢?”
“儿媳妇坐月子也不说伺候,让人家坐下了病!”
“还把亲孙子卖了!”
“他们吃肉吃馒头孙女快饿死了也不管!这是什么人呀!”
“你看那孩子手上、还有脑袋上的伤,说是背上也有呢,太狠了!”
“哪个村的?这么坏!”
“刚才说人家孩子是妖怪,让收监呢!”
“那是他亲叔,亲大伯不?气死我了,我都想打他!”
“对”,“打他”,“打他”……
然后众人开始往大堂里扔东西,扔的多的就是些烂菜叶,也有人扔了几块半截砖。
吓得安老二和安老四抱着脑袋一个劲地嚷,“大人,我们冤枉,我们冤枉!”
这个死丫头,纯粹是故意的,先把自己说得那么惨,又说他们家是“大厨房”,什么鸡蛋肉馒头,在哪儿呢?不年不节的厨房里怎么会有那些东西?就是有,他娘也会锁起来呀!那是谁想偷就能偷的吗?瞪眼说瞎话!
可这话又不能辩解,辩解了谁相信,人家又没看到。人家会说,说不定安以暖去偷的时候正好有呢?
陆文远一看犯了众怒,也不敢随便再说话了,只得让衙役上前挡住,说要给安以暖验伤,看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就给她主持公道!
众人这才慢慢安静下来,等着看验伤结果。
陆文远让女差带安以暖下去验伤。
安以暖才不怕呢,她这浑身的伤正好都安在她奶奶头上!她要说这后背的伤是金钱豹打的,那还不如说是她奶奶打得更让人相信!
片刻,女差带安以暖回来,“额前有伤,二指宽二指半长,红肿,见血,系五天前棒伤;后背有伤,后背无完好之处,疑似鞭伤或棒伤,红肿,见血,系五天前所留;左手掌刀伤一处,长二指;右手掌刀伤一处,长一指;右手手背处有三道抓痕。均见血,三天前所留。验毕。”
“真有伤,真有伤,打死他,打死他!”堂外众人又躁动起来。
陆文远拍了一下惊堂木,喊了两声“肃静”,问安老二和安老四,他们知不知道这伤是他母亲所打。
二人摇头,刚要说“不知道”,安以暖却抢先说了,“大人,手掌的伤是我自己割伤的!那天我爹想不开,扎了自己心口一刀,被我看见,上去夺刀时伤的,这不能算到我奶奶头上。”
言外之意就是其它的伤是她奶奶打的!
众人一听这话,更加觉得安以暖可怜,大堂外哭声一片,很多人掉下了眼泪。
陆文远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他也有两个女儿,日子虽不说大富大贵,自己却视若珍宝,平时大声呵斥一声都舍不得。可再看安以暖,小小年纪,竟然遭受如此对待,这还是在自己的治下!
想到这里,他非常生气,一指安老二和安老四,对衙役道,“先把他们两个收监。”
又抽出个令牌交给衙役,“明天去安家营把安以暖的奶奶带过来,再让他们里长来一趟!”
安老二和安老四都傻眼了,这叫什么事啊,自己来告状,反而把自己收监了?那个安以暖怎么三两句话就扭转了局面?她是怎么做到的呢?他们哪句话说错了?
早知如此,刚才就……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大声喊冤都没人听见了,四个衙役像拖死狗一样把他们扔到了大牢里。
大堂上只剩下了安以暖,陆文远安排衙役把她送到了马车行,那里有回去的马车。
衙役看她跟赶马车的讨价还价,不解地问,“你这不是有钱吗?那你刚才还说让你大伯他们给你雇马车?你是在骗我们大人吧?”
安以暖,“我哪敢?你去问问你们大人,我跟他也说了,我有钱,我把我爹卖了,有这么多钱呢!我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能雇到车,我在堂上时也只是说让我大伯他们帮我雇辆马车。”
衙役摸摸后脑勺,是吗?是我和他大伯他们都理解错了?帮忙雇车他们反对啥?这一反对可好了,给了她说话的机会了,把你们都说进去了吧!
不对,好像是哪里不对!
我能去问大人吗?好像不敢!
她还说她把她爹卖了?听过卖儿卖女的卖兄弟姐妹的,也偶尔听说有卖娘的,还从来没听过卖爹的!
是不是我又听错了?
算了,我还是走吧!
衙役一脑门官司地走了。
等衙役一走,安以暖问好了回去的时间,一路小跑跑到大街上,开启了疯狂的买买买模式。
有钱不花很难受的,就跟有干粮却省着不吃,饿肚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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