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道木师抄了黑寡妇的家
道木师听真切了,对着黑寡妇咬牙切齿:
“你男人说了,你家银元多?”
黑寡妇吼叫道:
“···我出····我出··可是,··倾家荡产也不够啊····”
棕刷子走过来,吓唬黑寡妇道:
“倾家荡产?倾家荡产还不够?···那合着把你卖到窑子里就是了····”
黑寡妇一听,赶紧讨饶:
“我的个老祖宗啊···我一个老女人,卖那窑子里谁个要呀····有人要也不值钱····饶命哪··大哥哥···”
棕刷子怒目圆睁,用荆条又抽黑寡妇一把:
“卖了你不值钱,卖你家女子····反正···张屠夫都招过了的···”
黑寡妇一听这话,顿时丢了魂魄,又喷出尿水来,讨饶道:
“祖宗哎···把我千刀万剐好了···求求你们···不要害了我的孩子啊···老天啊···天地良心啊····”
棕刷子又抽了她一荆条,恨恨道:
“你这黑心鬼,还知道什么是天地良心?···”
棕刷子还要动手,华篾片上来制止他:
“棕刷子,你可得留下了这骚货一条命,赶上跟他那男人,还有黑心的张屠夫一起,喂这山野里的老虎!”
黑寡妇听着,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鬼哭狼嚎过了,黑寡妇忍住了疼痛,讨好道木师道:
“我的祖宗啊,便是我倾家荡产的凑齐了两倍数的银元,龙爷也未必肯让赎那大金牙的····”
道木师向华篾片和棕刷子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停下来。
华篾片和棕刷子依了道木师的手势,往后退了几步。
棕刷子临时扔下了手中的荆条,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道木师凑近了黑寡妇,眼睛盯着她,示意她把话讲完。
黑寡妇看了看棕刷子手里的荆条,心有余悸,冲道木师哀求道:
“我的个老祖宗···我的个大哥哥呀···我···吃不住打···我一张老脸破了相了···我不想活了···”
黑寡妇哀嚎起来,又是一阵的哭爹叫娘。
道木师安抚她说:
“你个黑良心的,要不是安师公交待,饶你一命,我们直接把你喂了老虎算了···卖到窑子里···能得几文铜钱?···”sxynkj.ċöm
华篾片在一旁看得十分的眼热,帮着道木师搭腔道:
“你这骚货,···只有你从实招来····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女儿···”
黑寡妇听到这话,缓缓平息了鬼哭狼嚎,一边喘息,一边轻声呜咽哭泣。
棕刷子白了一眼华篾片,弯腰捡起地上的荆条,正要对黑寡妇施刑,被道木师给拦住了。
黑寡妇有点儿江湖,垂死挣扎的时候也懂得见风使舵,就坡下驴,冲道木师说道:
“就怕龙爷看上了那副大金牙···或者有什么大客户···价钱岂止是三倍四倍的····”
黑寡妇这话一说,道木师顿时沉默下来。
棕刷子和华篾片也一时成了哑巴。
道木师沉默了片刻,起身,上前把黑寡妇给点了血脉穴位。
黑寡妇倒乐得进入睡眠,不再感受这油煎火辣的痛苦。
道木师瞅了一眼黑寡妇,从腰间解了竹筒,喝一口老酒,对着黑寡妇那脸颊,喷了一大口。
黑寡妇脸颊的鲜血,被这老酒给冲洗了一遍,原样儿暴露出来,果然是好的姿色。
道木师私底下叹息道:
“好个骚货,如果不着那黑衣衫包裹,不着那一身强盗打扮,这般鲜艳的花朵,虽然是昨日黄花,也少不得招蜂惹蝶!”
道木师想不明白,这等姿色的女人,就是在汉正街当个暗娼什么的,也过得下好的日子,何苦跟了个差劲的男人,干棕片包裹脸颊,江湖强盗的勾当呢?
华篾片看到黑寡妇的姿容,眼眨眉毛动,心里格格地发痛。
棕刷子则不为所动,手把荆条,心里沉稳。
三个人临时丢下了黑寡妇,把她那男人同样捆绑到树干上,给了一个下马威,逼着他作一番交待。
这男人虽然有一把硬骨头,却不如黑寡妇经得起折腾,才被华篾片和棕刷子用荆条轮番抽打几遍,生生地晕死了过去。
不过,他并不敢在道木师跟前耍懒,被他们刑讯逼供,按部就班,着实招了。
这倒让道木师省去了一番心思,也少费一些力气。
这时,天已经彻底亮堂了,太阳红着一张大脸,无所顾忌地向森林里张望。
道木师他们把黑寡妇和她那废柴男人一起作了安排。
黑寡妇和她的男人被丢进了一个用于逮老虎的陷阱里,这距离黑心眼张屠夫的去处不过百十步远近。
临走前,道木师带着华篾片上了树,把那被他们吊着的张屠夫看一个究竟。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到树梢,棕刷子一个人在树底下张望。
华篾片查看了捆绑张屠夫的棕索,依然结实,无任何松懈。
看来,这黑心鬼有再高强的手段,也成了道木师三个人的手下败将。
如果他有灵性,一定悔不当初。
道木师上前揭开包裹着张屠夫脸面的棕片,这斯的眼睛鼓大如两颗成熟的桐籽。
道木师抽出他嘴里的破布条。
张屠夫喷出来一口恶臭,把道木师给熏着了。
道木师猝不及防,差点儿从树梢上摔下来。
张屠夫弹动舌头,紧锁着眉毛,扯起嗓门道:
“官差饶命···官差饶命啊····”
道木师被张屠夫给熏了个糊涂,紧接着又被这黑心的家伙喊叫了个糊涂,伸手抹了一把嘴巴,向树底下吐出许多的唾沫:
“你这黑心鬼···瞎了你的狗眼睛····我等哪里的官差这个····”
张屠夫吃了道木师一顿臭骂,似乎有了几分的清醒,嘶哑着声音,哀求道:
“壮士···爷····饶了小的一条狗命···来生来世为爷你当牛做马三生三世也心甘情愿···”
道木师懒得再理会他,扬起那破布条儿,就要往张屠夫的臭嘴巴里塞进。
张屠夫赶紧挣扎起来:
“老爷饶命啊···我饿饿饿···渴渴渴····”
道木师闻到张屠夫身上臭气熏天,不再耐烦,取了腰间的竹筒,往张屠夫的嘴里灌了些老酒。
张屠夫贪婪地张大嘴巴,咕哝咕哝,没命地喝着老酒。
华篾片在旁边看着,解气地直是笑,嘴里却不肯闲着了咒骂道:
“你个黑心鬼,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倒是让老子剐了一身皮,割下一身肉,剁了骨头,好送到汉正街的馆子里炖汤!”
张屠夫浑身颤抖不已,牙齿磕得格格响。
道木师倒是生了怜悯,把那竹筒往张屠夫的嘴里倒着,由着他喝个快活。
无奈,那竹筒里的老酒本来不是很多,刚才他在半路上已经消灭了一引起,这时候剩下的并不太多。
张屠夫一放肆,竹筒很快成了个底朝天。
张屠夫眯着眼睛,尽情享用这人间美食,身子也起了劲头。
道木师收回那竹筒,把破布片往张屠夫嘴里给堵死了。
张屠夫一定有太多的委屈,还要挣扎,当然无济于事。
两个人下到大树底下,跟棕刷子会了伴。
三个作一番商议,急急地下山。
是夜,道木师和棕刷子、华篾片三个人,又一次摸进了江边小镇客栈,抄了黑寡妇和她那背时鬼男人的家。
半夜里,他们摸进那客栈时,黑寡妇家的看家狗阿黑老远就叫吠,跳跃得激越。
华篾片依样画葫芦,将一包屁股底下的好东西丢了过去。
这是他早就给阿黑准备好了的美食。
那看家狗嗅着臭味,上前把那东西吃了,摇头摆尾地冲他们欢叫。
因是上一回吃过了华篾片的屎,看家狗的记忆里留下了密码,现在体会到了一种久别重逢的味道。
这一回,道木师他们并不慌张,就着黑寡妇两个人的交待,先是挖掘到他们深藏在屋子里的银元,再找着一些食物,动了烟火,填补连日来的饥饿,满足了这些天来的食欲。
客栈是依傍着滚滚长江的,独门独户,与左邻右舍间有着一段不接近的距离。
又是夜深人静,这倒是方便了道木师他们放肆。
道木师他们先在卧房里找到那埋藏家财的地方。
三个人依着黑寡妇二人的交待,移动了床铺,用找来的工具,在屋的一角开挖。
这事儿不会走弯路,也不会多费劲。
挖掘之类,对于这伙盗墓贼来说,是轻车熟路的活计。
他们挖掘出一个坛子,棕刷子掌了洋油灯盏照看,果然里面有一个丝绸布包。
华篾片伸手把坛子里的布包掏出来,解开细绳索,真的是一堆叮当作响的银元。
如前,三个人各自拿了一个银元,姆指和食指夹着边缘,哈一口气,立即放到耳朵边聆听,沉吟了一会儿,不约而同了点头。
数了银元,正好是黑寡妇夫妇交待的数目。
华篾片掌着洋油灯盏,道木师把装银元的布袋重新扎好,从胸怀里掏出原来那个布袋,两个布袋碰撞着,叮当作响。
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十二分的得意。
事毕,三个人来到埋藏银元的地方,将那坛子放进原来的坑里,重新埋藏好,复了原样,抬来床铺放置妥当了,才算了事。
棕刷子勤快,率先到厨房里升起了炊烟。
取下咸鱼腊肉,园子里扯一把青菜,煮一升米饭,寻来老酒,大家动手,只消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酒香、饭香、菜香。
皆大欢喜,不敢贪杯,吃了顿饱饭。
时候尚早,三个人贪着舒适,就着黑寡妇那床铺上挤成一堆,睡了会安稳觉。
鸡叫三遍,那阿吃了一顿饱的,不再跟他们闹腾,因为身强力壮的缘故,不知什么时候寻到外面风流去了。www.sxynkj.ċöm
三个人不敢贪睡,不待天大亮,起了床,将屋子里所有一切复归原位,匆匆忙忙出屋。
是日,道木师一行寻往那铜锣山而去。
铜锣山距离铜锣湾不远,那里是独臂胡代诏和一帮难兄难弟们之所在地。
虽然赶早,他们三个人不敢挤在一起,怕引起外人的特别注意,招来灾祸。
可是,三个人又不敢差距太远,怕的是有什么状况,不能同舟共济,由着外人各个击破。
道木师居中,那两袋银元全都隐藏在他的胸怀里,这可是要命的东西。
华篾片在前,他脑壳灵活,擅长左顾右盼。
棕刷子断后,他一向沉稳的性格倒是能够果断处置突发的事情,也不会无故给道木师添乱。
那铜锣山,虽然距离上次他们借宿的铜锣湾不是太远,却是一个生疏的地方,就连安师公去了那地方,也是被那独臂胡代诏一伙使了迷魂药,打劫到山上去的。
只不过,他领着那亡者从山上逃跑下来,却并不会熟悉。
何况道木师他们三个人,断不知道那神仙之处在哪个方向。
人在江湖,大路向天,全凭一张嘴巴招架。
道木师他们只好问路。
敢问路要何方,路就在嘴巴上。
三个人望铜锣山而上。
从黑寡妇夫妇的口供里得知,那独臂胡代诏和一帮兄弟,多是黑夜里出门讨生活,天明前回到山寨。
道木师他们要造访,必须是巳时过后。
因为心切,道木师他们走得快捷,也一路顺风。
眼看就到了铜锣山的山脚下,不好直接往那山寨里闯。
三个人作了一番商议,决定先隐藏到一处茂密的森林里作一番歇息,等待时机上山见胡代诏。
歇息的时候,道木师犯难开来,他担心的是独臂胡代诏不肯出面帮他们三个。
就凭着上一次在那过水坝的溪河里,独臂胡代诏和他的几个兄弟着实是帮了他们的大忙。
尤其是独臂胡代诏,不惧危险,跳进溪河里,舍身去救道木师,虽然是一场误会,却表现出赤胆忠心。
胡代诏只是跟安师公有一面之交,要拜安师公为师,就在他们处于危难之时出手相帮,这江湖义气可歌可泣。
也许是因为独臂胡代诏讲究江湖义气的缘故,他才会在汉正街的龙爷那里有得说话的余地。
按照黑寡妇的交待,独臂胡代诏跟那龙爷是远房亲戚,又有江湖上的情面,非得他出面,龙爷才有可能会在大金牙的事情上成全了道木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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