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是错了，到底错在哪儿？”
63岁的司南常年做着最精密的计算，用脑过度的他沧桑地就像93岁的老头，丝毫不见年轻时俊美；常年待在实验室，让他肤色异于常人的白，太阳一晒，脸部浮现淡淡老人斑；久坐导致压迫他的颈椎，明明才63岁竟硬生生弄弯了腰。
叶舒泣不成声，她看着司南上万次失败，又上万次振作，就连她自己都想替自己放弃，可司南始终坚持着，他掏光所有资产，60多岁的老人家住在9平米的平民窟，每天吃着馒头配3水。
即使是陌生人叶舒都能为之动容，何况那是司南。
“司南，一辈子做这件事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你不能好好看看你自己？”
司南听不见，依旧低头做着运算。
潮湿泥泞的小巷，散发着阵阵恶臭，司南一脚踩进水坑里，周围又响起一阵嘲笑声“快看，老瞎子又踩进尿坑里了！”
为首的小孩一脸骄傲，仿佛发现什么秘密，“我就说吧，每天都在这个地方尿尿，老瞎子就每天都踩着过。”
“我奶奶还说，老瞎子年轻时还得到什么诺什么奖，数学特别好。但是我看她简直笨死了，比猪还笨，而且还好臭。”
说完还佯装捂着口鼻，叶舒听着那些话，心疼坏了，气冲冲地冲到那些孩子面前喊，“别说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恶毒，臭的明明是你们这些肮脏的嘴...”
可那些小孩懂什么，大人这么教，他们就怎么学。
司南毫不在意他人的言论，自顾自地往家走，熟练地拧开院子里几户人共用的自来水管，冲澡。
邻居一出门就看得到，就当泼妇骂街一样，“老瞎子，天天踩尿坑，天天洗澡，不要钱的吗？和你这种人做邻居真是倒霉，恶心。”
邻居大娘将脸盆重重一摔，洗着一家七口人的衣服，直到司南回房，嘴里还不听咒骂着。
叶舒跟着司南经历了30年，这里陆陆续续换了几十上百户人，唯一长久住在这的就是司南，而他也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人。
“几十年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日子，司南你到底怎么过得下去？
500平米大平层住的不舒服吗？大学教授当着不光荣吗？”
...
时间分分秒秒，日夜往复，突然有一天，实验室爆发出一道笑声，“我成功了，第10856次实验，我终于成功了。”
司南笑着笑着，哭出了声，“梨梨，我成功了。”
实验检验着一切，在第3469次实验失败时，司南就知道超越N围空间的生物来回穿梭五维空间，根本不现实。但他想到解决办法了，既然不能改变未来，不如回到过去。
司南疯狂傻笑着，“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6月17日清晨，司南起床，用自来水来来回回冲了好几遍澡。
“一大早，真是晦气。”
隔壁邻居拎着一袋面粉，腔哒哒地踢开司南放在水管边的脸盆。壹趣妏敩
司南第一次正视这位大妈，显然不是纯善眼神，阴鸷森冷如恶鬼般。
大妈一惊，老瞎子的眼睛不仅不瞎，而且凌厉得很，吓得她面粉差点撒的满地。
司南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大妈，弯腰捡起被踢翻的脸盆，幸好盆内是脏衣服，要换洗的新衣服还在箱子里。
司南动作迟缓地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套十分整洁的西装，单看面料和做工就知道不菲，这是他唯一留下的贵重物品，特意留下在见到梨梨之前穿的。
司南换上西装，他不满地看着西装下空落落的身子，为什么这么不合身。
他开始翻墙倒柜地找，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一破碎的小镜子，他高兴地拿抹布小心翼翼地擦着，镜面稍微干净了点儿。
他缓缓抬起镜子，被镜中老的不成样子的自己吓了一跳，满头稀疏白发，满脸老人斑，耷拉松弛的眼皮以及佝偻的背，都在显示他不年轻，此刻的他又老又丑。
司南腿部打颤，悲情道，“不行，不能这样去见梨梨。梨梨不会喜欢又老又丑的男人。”
叶舒想伸手扶住眼前的司南，可手臂却只能穿过他身体，“不是的，司南。我会喜欢的，真的，只要是你，我都会喜欢的。”
很难想象处于崩溃边缘的男人能做什么，就像叶舒猜不到司南直接解开扣住文件夹的回形针，硬生生戳破松弛皮肉往后扯。
这一动作又快又狠，就连血珠都未见分毫。
“司南，你疯了吗？”
叶舒全身起着鸡皮疙瘩，这已经不是精神正常的人能做出的事了。
司南照镜子，似乎对效果很满意，又解下一个回形针，一个接一个，司南终于停手，最后戴上口罩帽子，离开房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突破叶舒认知，“司南，你到底做什么？”
商场化妆品柜台前，司南学着小女生的样子，拿起粉底往脸上扑扑扑。
“靠，那是变态吗？”
“还是个老猥琐。”
“卧槽，你看他耳朵后面是什么？”
“天哪，神经病，我们离他远点。”
化妆品柜台本就人满为患，却因为司南一人客人都跑光了，柜台小姐姐胆战心惊地走上前，“老爷...爷...”
小姐姐本就害怕这么奇怪的人，被司南一瞪，直接哭着跑开。
司南似乎不满意粉底效果，于是在柜台转了很久，忽的看上对面柜台的化妆品广告，一秒遮雀斑。
他就像是看到希望，开心地走上前却在走出店门，被商场保安拦住。
“就是那个变态，快把他抓起来。”
三四个保安一起上前，拿着警棍。司南不管不顾地冲进另一家店，恰好给了可乘之机。
几名保安直接一棍子砸在司南背部，司南一下子被打倒在地，保安和围观群众似乎不满意，棍棒一下下落在他身上。
叶舒跪趴在司南身上，朝四周吼叫，解释道，“他没有恶意的，他只是想用一下化妆品，你们不要再打了。”
可惜没人听见。
忽的，一道浑厚稳重的声音传来，好熟悉的声音。
人群渐渐让开，让叶舒看的清楚，是顾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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