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绮梦有些惊讶地看着韩楚河，拉起他的手“楚河，咱不差这一天好吗？”
韩楚河却意外地甩开了蔡绮梦的手，目光坚定地望向蔡京。
蔡京回过头，四目相对，蔡京向魏极羡挥了挥手，“魏总管，把韩楚河扶到我的大堂”。
一旁的魏极羡加快了步伐，带着三四个人跑到韩楚河的身边，将他搀扶起来，一点一点向前挪动着。
蔡绮梦本来也想同去，蔡京却远远说道“梦梦，此事与你无关，你在这里等候便是”。
韩楚河吃力地挪动着身躯，没有看蔡绮梦一眼，蔡绮梦强打起精神“父亲，你们别谈的太晚”。sxynkj.ċöm
蔡京点头，快步离去，没有丝毫等待韩楚河的意思。
蔡京的大堂是他家中办公的场所，屋顶用琉璃瓦勾勒而成，由两间屋子构成，里面笔墨纸砚齐全，蔡京让魏极羡将韩楚河扶到座位上，仆人已经将刚冲好的茶端了上来。
茶杯中，几根茶叶在杯中盘旋，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扯。
蔡京没有开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楚河，仿佛想猜透他内心的想法。
韩楚河腹部的伤口在行走中有些撕裂，此时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脑中感受着强烈的眩晕。
半晌，蔡京实在不忍看韩楚河如此煎熬，缓缓开口“贤婿，有事还是改天再商议吧”。
韩楚河用左胳膊支撑着茶案，右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我没事”。
蔡京端起了茶杯，细细品尝着上好的蒙顶黄芽，露出享受的神情。
下一瞬，他表情僵住了，因为韩楚河开口道“蔡宰相，承蒙厚爱为楚河治病，可韩楚河实在无此运气能娶蔡绮梦为妻，还望蔡京另择贤婿”。
蔡京气的差点将茶杯摔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怒气，虽然早就想到韩楚河会有异心，但选择是他和蔡绮梦共同作出的，即使韩楚河反悔，责任也并不在他。
“韩楚河，你不喜欢蔡绮梦？”
蔡京改变了对韩楚河的称呼，在他心中，他还是希望韩楚河能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而非敌人。
韩楚河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躬身向蔡京致歉“实在是楚河配不上蔡绮梦”。
韩楚河答非所问，让蔡京一时间难以猜度他的真实想法。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蔡绮梦虽然有些刁蛮，但她本性善良，如果你肯好好待她，她必定会成为一个贤内助”蔡京的重点依然在于韩楚河的态度。
“并不是蔡绮梦不好，只是蔡宰相家境显赫，楚河一介平民幸得提携，与宰相家云泥之别，唯恐行事冲撞，惹蔡绮梦伤心”。
蔡京在官场上左右逢源的时候，韩楚河还是个娃娃，他言下之意是更像是对蔡家不满，蔡京脸色一沉，怒道“韩楚河，你有话可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话已至此，韩楚河也不想继续隐瞒，咳嗽了两声后缓了缓说道“王伯案让我对您家产生了一种错觉，楚河为官的理念与您家可能有所出入”。
蔡京没想到此事竟与王伯案有关，心情反而平落了不少“你是什么意思？”
“王宇直的死因，蔡宰相应该十分了解吧”韩楚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目光却依然未离开蔡京。
“王宇直？他确实是府上的太医，不过他的死与我有何关系？”蔡京并不承认与王宇直的死有关。
“我有一点疑问，至今依然想不明白，想请蔡宰相帮助我解答疑惑”韩楚河顿了顿。
“你说”
“王宇直是因为给刘贵妃开错了药被驱逐出宫，被您请回府中，但在王宇直去给刘贵妃看病之前，是您亲自去邀请的，当时您跟王宇直说过些什么？又为何要将一直有罪之人请回府中？”
蔡京向后仰去，表现得若无其事“我只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不要拂了官家的面子而已，叮嘱他要好好的给刘贵妃看病，至于请他回府，无非是看他比较可怜”。
“恐怕此事并没有如此简单，我也是在乔贵妃生病后才想明白其中的关键”韩楚河听了下，继续说道“乔贵妃生病，是由您的三公子蔡翛请得王伯出诊，当时病症与刘贵妃有几分相似，就连过程都十分的相似，都是因为怀孕”。
蔡京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眼神中有一丝不被不易察觉的异常，可多年的官场经验让他迅速调整了一下坐姿，掩盖住了心中的慌张。
“哦，还有此事，我还是头回听说，你说刘贵妃和乔贵妃怀孕，那是官家多子多福的表现”。
“可惜他们怀上的都不是龙子”韩楚河揭开了那层隐秘的面纱，双眼紧盯着蔡京。
蔡京身体剧烈晃动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此话从韩楚河嘴中说出，这次终于愤怒地将茶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此事非同小可，你这句话如是妄议，那就别便犯了造谣之罪，按照律法掉脑袋都是有可能的”。
蔡京恐吓着韩楚河，却并没有从韩楚河的神色中察觉出丝毫的忧虑。
不远处的仆人听到茶杯摔碎的声音纷纷赶来，准备收拾地上的残渣，脸色铁青的蔡京却吼道“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儿，你们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仆人们惊恐地答应着四散而逃，房间中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住，将两个对峙的人紧紧包裹。
韩楚河不慌不忙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到了蔡京面前。
蔡京没有伸手去接，斜眼向纸上看去，上面龙飞凤舞写着4个字“贵妃有喜”，蔡京眼神收回，身体往前更倾斜了半寸，似乎有些不愿承认“这能证明什么？”
“蔡宰相是书法大家，对于各家所长都有了解，这字体苍劲有力，继承了欧体的真谛，贵府也有不少人能写出此字吧”。
蔡京这时才发现之前确实小瞧了韩楚河，从上到下扫视了他一番，随即闭上眼睛。
“这幅字是蔡绮梦在王伯家中找到的，字迹我已经比对过了，如果蔡宰相还不相信，不妨找一幅来验证即可”。
蔡京睁开了眼睛，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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