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的和平相处,回程时申径庭勉强会搭理余意了。
不过搭理归搭理,他的电脑依旧是不离手。
“你在处理什么?”余意按捺不住的问。
“表格。”
“我有让你打表格吗?”
申径庭摇摇头“:私事儿,无可奉告。”
余意嘟起嘴斜眼看他,罢了,这小子自从那晚后变得越来越无趣。
两人回到公司,总经理已经在门口急得跺脚了。
“怎么样?成不成?”
余意平静的从旅行包拿出合同“:申助理立大功了。”
总经理吊着的石头终于得以下沉,他好哥们般搭上申径庭的肩膀。
“小申果然是实力派,大家注意了,今晚我要为申助理和余总监办个庆功会,个个不能缺席啊!”
前天才大喝特喝过,亚健康群体的办公室职员哪受得起,大家表面在微笑,心里其实早就开骂了。
“总经理,我就不去了,刚做完手术,昨天也大喝一顿,实在吃不消。”余意面露难色的对总经理讲。
“余总监三十好几,我能理解,不勉强啊。”总经理到底还是怕担上责任。
余意讽刺一笑便灰溜溜走进总监办公室,出完差回来还得等到点才能下班回家,这工作不要也罢。
无所事事的摆弄一下手机,余意突然想起还没约定离婚的日子,她想了一下便发信息给贺一鸣。
:这周末去趟民政局吧。
等了好一会都没得来回复,余意眼不见心不烦的把手机盖上,晃晃脑袋专心工作起来。
申径庭一行人被拖去开庆功会,余意跟他们道别后,去简单吃碗面就回家摆烂。
“还不回我?”余意皱紧眉头看手机,她回家洗完澡已经八点,离信息发送时间有五六个小时了。
已读不回是她最讨厌的,遇上这种情况一个电话就好了。
“嘟嘟嘟嘟……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去。”余意不死心的打了好几个,最后只能打给刘伟找人。
“喂阿伟,你知道贺一鸣在哪吗?”
刘伟对他们闹掰毫不知情,潜意识的认为是贺一鸣晚归不报备。
“我好几天没见他啦,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他公司的人。”
“那麻烦你了。”
在电话打了好几遍都不通时,余意莫名的心慌起来,贺一鸣不是逃避的人,不接电话除了公事就是出意外了。
“滴滴滴滴……”
“喂,问到了吗?”
“他们说贺总请假好几天了,请假理由是生病,话说他不会好几天没回家了吧?!”
“呃……我们已经分居了。”
“啊?为什么?”
“有空再聊吧,我先去找他。”
“哎!不是,你长话短……”
说到底贺一鸣也照顾了余意七年之久,他要是出什么事儿,余意还真不好受。
打车的路上买了些水果,余意就这么提着大袋小袋出现在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口。
门口的信箱塞满了文件,估计是公司里的人送来的。
余意按过门铃没反应,便绕到后院的猫砂盆底下取出备用钥匙。
先是把水果搬进去,然后又折出去拿信件。
“贺一鸣?”余意大喊一声。
房子还是跟走前没两样,臭臭见余意回来激动的挠窗上的玻璃。
“臭臭!”余意激动的过去打开窗摸摸它,臭臭的饭碗空无一物,肚子也扁扁的。
“瞄呜~”臭臭的叫声没有昔日的有力,肯定是饿坏了。
“爸爸不在家吗?”余意向主卧投去担忧的目光,手里的猫粮一泻而下,臭臭如愿以偿的狼吞虎咽起来。
余意蹑手蹑脚的走到主卧,试探性的敲敲门。
“贺一鸣,你在吗?”
里面没有回应,倒是微微传来几声咳嗽。
“你还好吗?吃药了吗?”
“……”
又没了动静。
没办法了,余意打开房门,只见床上的贺一鸣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看起来非常冷。
“你没事吧?”余意想掀开他的被子,但无论怎么用力都打不开一小角。
“你在演南极人吗!”余意说话声都在使劲,但他依然一丝不动,果然上帝是不公平的,男女力气悬殊真大。
硬的不是来软的,余意柔声靠近像头的地方“:一鸣,起来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老公?”
贺一鸣被触及开关,他猛的掀开被子,余意靠太近被赏了一拳,她可怜巴巴的捂着被捶的头,疼到好像要失忆了。
“文件放桌子上吧。”贺一鸣没看余意,他手撑着晕乎乎的脑袋,懊恼着自己又梦见余意了。
“吃药了吗?”
熟悉的声音让贺一鸣断了线,他不可置信的转头看余意。
“病糊涂了……”贺一鸣摇摇头又躺回去。
他说这话让余意心酸又心疼。
“怎么不开暖气?”余意靠近他伸手探温,贺一鸣的额头烫的惊人。
“你发烧了!吃药了吗?”余意又开始拽他的被子,贺一鸣不耐烦的发出赶鸟的声音“:去去去……”
“起来去医院!”余意使劲推他。
“别烦我,我不去医院!”贺一鸣扯着被子把自己包得更紧,像个孩子般发脾气。
“你起来!”余意干脆坐到他身上,从头开始拽被子。
“别管我了。”贺一鸣起身用力撞倒余意,余意从床上摔下来,屁股墩倍疼。
“看我剪烂你的被子!”余意揉揉屁股便翻箱倒柜的找剪刀。
好不容易找到一把还带着鲜血,看来他发烧十有八九是伤口感染。
余意说到做到,揪起被子咔咔剪。
贺一鸣暖和的被窝逐渐漏风,他烦躁的起身抓住余意罪恶的双手。
“你有病啊?”贺一鸣眯着眼睛,他病懵了对焦不上。
“哎~疼!”余意想把手往回缩,但贺一鸣的力气太大,她越缩被抓得就越紧。
“对不起。”贺一鸣听到熟悉呻吟声,条件反射的放开手。
“去医院吧。”
贺一鸣摇摇头,医院是他和余意矛盾开始的地方。
“走了!去医院!”余意提高音量。
贺一鸣抱起被子又想躺回去,被余意眼疾手快的揪住领子。
“没事,我睡一会就好。”
余意右眼猛跳“:你都病成这个狗样还撑啥!”
贺一鸣依然摇摇头,他的身体哪有那么差。
“不管你了。”余意松手,她站起身放好剪刀就往外走去。
“老婆……”贺一鸣神志不清的呢喃着。
余意停下脚步,于心不忍的又回头揪起他“:再说一遍,去医院,不去拉倒!”
贺一鸣一秒睡去,被揪住领子也不醒。
“唉~”余意无奈的放下,她拿起遥控器想开暖气,但发现里边的电池少了一颗。
她趴到地上找,少的一颗肯定是被贺一鸣摔到不知滚哪去了。
“滴!”暖气开启成功。
“吃过什么了吗?”余意摇摇他。
不出意料的没有反应,余意放弃挣扎,她快步走到厨房看看能做什么给他吃。
可惜冰箱里除了两碗粥其他什么都没有。
“在酒店时就病了?”余意回想起她喝醉那晚。
仔细一看,原本一丝不苟的家里已经铺上薄薄的灰尘,地上还有几张带血迹的纸巾。
她走后连臭臭也瘦了。
“先买点东西回来。”余意瞅一眼时间,九点半,应该还来得及赶去超市。
她凭着记忆翻出药柜,里面的药已经被换成了咖啡。
要买的东西增多,余意快手快脚的出了门,在附近的超市买了点牛肉和菜又跑到药房买些感冒药之类的。
余意回来时,贺一鸣依旧在睡觉,因为有暖气所以没有瑟瑟发抖了。
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余意按百度做起牛肉青菜粥,她撇手撇脚的煮了半小时出锅,装一碗出来晾着顺便烧水给贺一鸣吃药。
“起来吃点粥再睡。”余意小心翼翼端着粥进来,随后又把药和水拿进来。
被推了一下,贺一鸣迷迷糊糊的坐起来,饿了一整天不想吃东西才怪。
“吃完粥再吃药。”
贺一鸣揉揉眼睛,余意只开了夜灯,他看了好一会才看清是牛肉粥。
“去洗洗脸。”余意掀开他的被子,像照顾小孩一样吩咐他。
“嗯。”贺一鸣呆呆的下床走去卫生间。
余意见贺一鸣清醒了才打开卧室灯,开夜灯是怕刺着他的眼。
洗过脸的贺一鸣依然是病恹恹的状态,但比刚才好多了。
“你怎么来了?”
余意翻个白眼“:别说废话,吃东西吃药然后睡觉!”
贺一鸣没精神跟她斗,乖乖的把粥吃到底再吃药。
“还要吗?”
贺一鸣点点头,余意不嫌累的再帮他装一碗。
吃饱喝足后的贺一鸣幸福的看着余意,他满足的笑容让余意十分不爽。
“你知不知道你揍了我一拳。”
“哪里?!”贺一鸣慌忙的查看余意好看的脸蛋。
“现在不疼了,要是你揍了我的脸,我可能就眼睁睁看你病死算了。”
“谢谢。”贺一鸣温柔的说道。
“啊对了,你还有中药没喝。”
余意踢着拖鞋又跑出去,拿着药从厨房刚出来就有人打开家门。
“谁啊?”余意有些害怕探头看去。
“……余意?”谢灵出乎意料的看着余意。
“你怎么有钥匙?”
“一鸣给我的。”
“……”
余意快步走到贺一鸣床前,暴力的把药放到桌子。
“喝吧。”
贺一鸣不知所以的看着余意,慢吞吞的拿起药“:我喝完你就走吗?”
余意冷笑一声“:不然呢?”
“那我不喝了。”贺一鸣怄气的把碗放下。
这时谢灵不应景的出现在卧室门口。
“一鸣,我来了。”
“?”贺一鸣迷惑的看着门外的谢灵,最近除了在公司见过她,他们毫无联系。
“啊!昨天我不是来送文件吗?看你无精打采的下班就来找你了。”
“所以你是私闯民宅吗?”余意没给她好脸色。
“没有啊,我只是担心一鸣没人照顾,既然你在,那我先回去了。”
“慢走不送。”
贺一鸣闻到两人的火药味,心里泛起开心的涟漪。
“吃醋了?”贺一鸣小心翼翼的问。
“屁咧,我只是单纯讨厌她,快喝你的药。”
贺一鸣摇头,他不想余意就这么回去了。
“你不吃我现在就走。”余意可不是省油的灯,她对小孩没耐心。
贺一鸣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赶紧一口气喝完了苦到掉渣的药。
“躺下睡觉。”余意语气不善的命令道。
贺一鸣犹豫一下便乖乖躺下。www.sxynkj.ċöm
余意叹口气后寻思着出去收拾房子。
先把碗筷洗好,然后开最小档的吸尘器打扫起来。
擦茶几时上面还残留一些血迹,余意楞一下抬头看主卧,贺一鸣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一直站门口看她。
“我不是让你睡觉吗?”余意诧异的看着他。
“我怕睡醒后一切都是一场梦。”贺一鸣寻常的说,好像梦见好几次一样。
余意内疚的转移视线,她拿起布开始擦沙发,沙发上白白的东西费了大劲才擦掉。
“这啥……你不是吧!贺一鸣。”余意缓冲过来后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重洁癖的男人。
贺一鸣尴尬的擦了擦鼻子,自从余意不在家后他真的啥也不想干。
“因……因为想你。”
余意大无语的看着他。
“至少用纸巾……快去睡觉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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