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于姑娘啊,她没事。早上刚来看过你,现在去你的铺子里帮忙了。”

  单大夫摸着没有长胡子的下巴,笑吟吟地看着慧心。

  没想到简姑娘这么厉害,看起来瘦弱无力,竟然还能在人群中护着于姑娘周全。

  慧心如果知道单大夫的想法,大概会嘚瑟地说一句:本姑娘好歹也是练过的。

  隔壁肥皂铺的后院。

  王氏已经回来了,跟简老根说了慧心无恙。

  简老根定了心,便喊着长生和姚氏去看看情况。

  等长生和姚氏火急火燎地赶到善堂,看见慧心正在跟单大夫嬉皮笑脸地说着什么,悬着的心放下去了一半。

  “慧心啊,身上还疼不疼了?”

  姚氏说着伸手往慧心的身上摸着,摸完了还用力捏了捏。

  “娘,疼。”

  “大夫,她疼这么厉害呢?是不是伤着骨头了?”姚氏不放心地问道

  “你别捏我就不疼了。”

  慧心心累,有时候关心也是一种负担。

  “噢噢,不是骨头疼啊,那就好,那就好。”

  也不怪简家人小心翼翼,实在是慧心昨天昏迷后的样子看起来太吓人了。

  单大夫见有人陪着慧心了,便又去忙自己的事情。

  姚氏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神秘兮兮地问慧心:“昨天那个救你的男人怎么回事?”

  慧心:???

  见慧心一脸茫然的样子,姚氏又说道:“就是戴着面具,拿着剑,抱你的那个人。”

  “娘,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个面具男,只不过你问我怎么回事,是什么意思?”

  慧心也很迷惑,难道不是江湖人路见不平吗?

  姚氏见慧心还是不懂,一脸的焦急:“什么意思?那男人为了你差点儿就挥挥剑杀人了,你说什么意思?”

  “没那么夸张吧?”

  慧心心里想着江湖人都这么有义气了?不过还是觉得姚氏有些夸张。

  “他昨晚可是守了你一夜,天不亮才离去的。”长生在旁边补充着。

  慧心试着想了一下那种场景,那样一个少言寡语,眼神清淡的男人坐在床上守着她,眼神变得温柔。慧心的脸颊不争气地发烫起来。

  姚氏看着想入非非的慧心,咬着手指头,脸蛋通红,嘴边还流着亮晶晶的液体,对着长生挤了挤眼睛,给了长生一个“被我猜中了吧”的眼神。

  长生对着姚氏宠溺一笑,无奈地喊着慧心:“慧心,爹跟你说过,你的姻缘注定了的,不要胡思乱想了。”

  “噢噢,知道了。”

  慧心胡乱地应着,但那个黑色的面具在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如意镇学堂里。

  于初从昨日离开肥皂铺以后,没回于家庄,而是躲开人群,进了学堂。

  学堂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是学生上课,吃饭,休息的地方,后院是夫子们的住所。

  于初从进入学堂开始,就刻意避开学生,径直去了夫子的住处。

  四下望了望,见没人注意到他,于初推开了房门,轻声又急切地说道:“老师,帮我。”

  “怎么,失败了?”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书桌,一张床,还有满满一墙的书,见不到多余的装饰物。

  说话的人正坐在书桌旁安静地看书,听到于初的声音,连头都没有抬,只是很平静地说道:“早就告诫过你,不可操之过急,你偏不听,现在搞砸了,想起来为师了。”

  于初低头不语,但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于初很不甘心:“她以前那么迷恋我,学生以为很轻松才是。”

  “唉,今时不同往日啊。”

  于初听得一头雾水,追问道:“老师,这话什么意思?”www.sxynkj.ċöm

  那人抬手翻了一页书,说着“天机不可泄露”,便不再言语。

  “那学生现在要怎么办?”

  “先回去准备吧,别耽误了上京赶考的日子。”

  从如意镇出发去京城,快马加鞭也得月余,离春闱就剩几个月的时间,于初确实需要静下心来备考。

  在自己老师面前,于初是万万不敢放肆的,听话地给老师行了礼,恭敬地退了出去。壹趣妏敩

  “哎,可惜了啊,一步好棋就这么搞砸了。”

  等于初关了房门,没了身影,那人才放下书,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人不是旁人,就是桃子的亲爹,十二年前如意镇远近闻名的吕举人。

  吕举人,本名吕良,身上没有读书人的气质,反而带着一股阴柔之感,一双凤眼总是有意无意地流露出妩媚。

  这种长相放在吕良身上就会特别吃亏,男长女相,怎么看怎么别扭,但放在桃子身上就不会。

  桃子当初处处跟慧心作对,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来自容貌的自信。

  当然,现在两人已经不能相提并论了。

  疯掉的桃子,完全不知道收拾自己个儿,整天一副脏兮兮的样子,就连当初看好她的谭覃,现在在于家庄遇到桃子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谭覃从那日被于初爹搬回家以后,于家人都以为她熬不过两天,谁知她最后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

  不过,从那以后,人就低调了很多,也没人知道她在谭诚手下到底经历了什么。

  ——

  本来考中解元,少不了一些自诩风雅的乡绅土豪,学生文人给于初接风洗尘。

  只不过在肥皂铺里上演的那一幕,以于初始料未及的速度传播开来。

  于初在如意镇待不下去,只好悄悄地回了于家。

  于初他爹正蹲在堂屋门口,一手抠着没穿鞋的脚指头,一手握着旱烟袋,眯着眼睛,哼着小曲儿,一副享受的样子。

  厨房里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不知谭覃在做些什么。

  推开院门,看到这一幕,于初有些怒火中烧,他一贯温文尔雅的面庞此刻因为愤怒变得扭曲。

  于是他一言不发地冲到他爹面前,伸手夺走了烟袋,甩手扔到了一边。

  “抽抽抽,整天啥事儿不干,就知道抽旱烟。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窝囊的爹!”

  这样似乎还不解气,于初又抬脚狠狠地朝烟袋跺去,直到把那旱烟袋踩得不成样子才罢休。

  “哎哎,你这孩子,干啥呢,爹刚买的烟袋啊。”

  于初他爹扒拉开于初的脚,心疼地捡起烟袋在怀里擦了擦。

  谭覃听到动静,从厨房走了出来,惊喜地说道:“于初,你回来了,娘在给你做了你爱吃的,你考了解元,咱得庆贺一下。”

  “不吃,别打扰我。”

  于初耷拉着脸,转身进了自己屋,并且锁死了屋门。

  看着一无所有的家,想着一无是处的爹娘,于初心里怨恨丛生。 壹趣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殿下,老娘的马甲要掉了更新,第三十章 春心萌动免费阅读。https://www.sxynkj.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