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这并非是臣神通广大，只是微臣此去西南一行得了一个药方，正是与这圣珠之毒有关。”
勤政殿内，贾士芳躬身回答。
“哦？”雍正反应了一下，才道，“道长是说那福气汤的药方，朕听说众人喝了这汤药，身上的蓝纹很快便褪得干干净净，药效甚好啊。”
他点头嘉许道：“做得很好，不负朕望。”
“皇上谬赞了。”贾士芳连忙谦虚道，只是神色中却并无半分不敢当的意思。雍正对他这副傲慢的性子早有耳闻，已是见怪不怪了。他话锋一转，淡淡道：
“既是如此，祭典刺客之事朕已交由四阿哥处理善后，道长把福气汤药方告知太医院即可，此事你不必再管了。”
贾士芳叩头称是。
雍正想起什么，又问道：“之前传信让你去查‘冰茸’的来历，结果如何？”
“回陛下，冰茸确是产于西南之物，据微臣寻访所得，它出自西南最偏僻的西山部落。传说药效奇佳，被西山族奉为部落圣物之一。”
“这么说，你只是道听途说，并没有进到西山族一探究竟？”雍正淡淡开口，语声辨不出喜怒。
贾士芳惶然回道：“西山部落处于与安南交界的深山大坳之中，极其神秘，非族人难以进入。”
雍正想起自己明年就准备正式推行的改土归流政策，不禁皱紧眉头。这些化外生苗，是时候好好管管了。身处大清版图之中，却连处于何地都不清楚，又谈何统治？
见雍正沉吟不语，贾士芳抬头觑着他脸色，小心翼翼道：
“陛下，其实要接近西山部落并非毫无办法。”
“哦？”雍正挑眉看他，“道长有何高见？”
“上次彩珠在中秋宴惊了圣驾，西南部落一直为此惊惶不已，上次陛下万寿圣节，西南诸部落便有意示好，要再送一名秀女进宫，将功赎罪。”
“送秀女与西山族又有何干？”雍正不解道。
“陛下有所不知，这西山族虽然与世隔绝，但是也是西南诸部落的一份子。上次彩珠之事出了纰漏，诸部落都怪责他们，便一致此次把秀女之事落到西山族头上负责。”
“彩珠心存歹意，若这次送来秀女心怀不轨，又当如何？”雍正厉声道。
“陛下息怒。西山族上次出了差错已是犯了众怒，又岂敢重蹈覆辙？微臣觉得，秀女之事，陛下不宜拒绝。”sxynkj.ċöm
雍正没有作声，静了半晌，转而问道：“若希身体情况如何了？”
“回陛下，张医士身体已经无碍。”贾士芳停顿一下，欲言又止，“只是……”
“只是什么？”雍正连忙追问。
“张医士身体情况不同于常人，似是心魂不全之人。”贾士芳眼里闪过一丝诡谲的光，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雍正的脸色，慢慢道，“微臣斗胆问一句，陛下此前令微臣所行召魂之法，可是用于此人身上？”
雍正猛地抬头看他，眼神晦涩难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淡淡反问：“道长以为呢？”
“微臣以为召魂之术不宜继续下去，否则张医士必有性命之忧。”
雍正大惊，霍然起身，目光如利箭般紧盯着他：“你说什么？”
贾士芳低头避开他的审视，恭谨道：“微臣此次去西南奉命探查圣珠之事，才访知当年师祖所得圣石亦属圣珠，只因存在瑕疵被人遗弃，方才为师祖意外拾得。”
他抬头定定地看着雍正，直言道：“因圣石瑕疵，所以师祖从未敢亲试召魂术，只将其记于残籍之中。这也是微臣一直努力施术却未得其效的原因。如今若陛下一直仍执意行召魂之术，不仅会伤及所招之人，更于龙体有损。请陛下三思。”
“可有法子挽回？”雍正肃声问。
“如今唯有让微臣把圣石带回去立时施法封禁，才能保住陛下与张医士生命无忧。”贾士芳目光一闪，又补充道，“因张医士心魂不全，经此施法难免受影响，接下来仍需微臣替张医士调理一段时间。”
收回圣石？
雍正眸光微动，沉吟不语。
贾士芳再三请求道：“陛下。”
雍正却只淡淡道：“此事容朕考虑一下，道长对外切勿声张。”他挥了挥手，“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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