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吻?
谢还尘舔去唇角渗出的一点红,笑得食髓知味。
醉了,劲儿还挺野。
他拖着精瘦柔韧的腰臀,把人抱坐到大红布覆着的木桌上。
常年正板着脸的青年此时眉目含春,薄唇因吸允变得饱满殷红,如同那盛开的桃花一般秀色可餐。
谢还尘又起了逗弄心思,捧起他脸,低下头时似是哄诱:“小学神,再咬我下。”
晏时随唇角张了下,男人富有磁性的声线蛊惑着他不由自主地靠近那漂亮凌厉的下颌。
然而“砰”得一声,门开了。
主持婚礼的那个司仪顾不得其他,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却没想到看到这一幕,手中的托盘猛愰了愰。
男人把青年半压在桌上,扯开的衣襟露出小半截如玉的锁|骨,似乎正要……
“你你……请新人共饮合卺酒!”打扰了人好事的司仪都快哭出来了。
“出去!”谢还尘深吸了口气把人向内搂了搂,挡住大半的视线,青年清浅的呼吸落到胸xiong前,挠得人有些痒,却是抚平了他大半的不耐。
司仪浑身一抖,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倒计时还在读秒,司仪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保持着原有的动作,瑟瑟发抖。
典礼之上,新妇当众带走新郎,未完成结亲所有仪式,此乃大不敬,这是其一。
村长和尤氏吩咐他完成后续礼节,他不能违逆剧情,不然被就地抹杀,这是其二。
但这个鬼地方哪能轻易搞定。
且不说剧情如何,就是单和这两位PK塞榜一的人相处,已是心惊胆战。m.sxynkj.ċöm
司仪见过谢还尘的狠厉,出手速战速决,绝不拖泥带水,倘若把人惹恼,他怕是没有机会活着出去。
他僵着弯起的后背端抬起托盘,垂下的头颅埋得很低:“请新人共,共酒!”
“啧。”
看样子就知道是系统给的任务,谢还尘凉飕飕道:“听不懂?”
“请请新人共酒!”司仪冷汗直冒,动也不动,只见黑色的鞋尖哒哒地逐渐靠近。
“东西放下,人可以走了。”谢还尘语气飘忽。
什么?
司仪下意识往上举起,手臂颤颤巍巍。
“唰——”
拖盘落得桌上,他人已被轰出门外。
这这是过了吧?
司仪瘫在地上久久没有回神,满目都是这样那样的大红深红,直到天上稠丽的月光落了下来,他才突然惊醒,然后瞪着双惊恐的眼,东瞧西望神神叨叨地跑了。
“看来躲不掉了。”
系统跳出的剧情并没有让谢还尘意外,细长有力的双指夹起一瓣圆润的葫芦瓢,正要倒出酒来,却被人握了住。
青年拽着他的衣角有些紧,呆愣的眼眸突然有了几分清亮的精神:“不许。”
谢还尘愣了瞬,停下来定定地望着他。
晏时随张着唇,却没有发出声来。
但谢还尘很清楚这是为什么。
系统限制,不允许玩家做出有违或者即将改变剧情的行为。
谢还尘把人扣进怀中,忽得轻笑了出来,颤动的胸|腔震得青年身体发软。
晏时随收紧指尖,放空的大脑被掌心的痛感扯回来些:“不许……”
“夫君可是有何事?”谢还尘松开人握住他双肩,“如若无事,何不饮完早些歇息?”
晏时随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然而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脑海中飞了出去,他下意识又抓紧了男人。
谢还尘温煦地笑着:“就一口,不打紧。”
晏时随垂下眼睫默了默:“我……好。”
“小学神。”谢还尘喊了他声,“看我。”
青年抬起头的瞬间,睁大了有些游离的双眼,某些咔哒的响动悄无声息地被这个吻吞入了口中。
“唔……”
男人从容地撬开他的齿,滑腻灵活点舌尖探了进来与之共舞,还带着些许辛辣的酒,激得青年似要呛了出来,却被男人强硬地紧锢了住,生生把那喉间的异样给压了回去。
说是喝一口,晏时随却没想过是这样。
男人在他嘴里横冲直撞,攻城掠地,没有半分迟疑,让晏时随那颗原本就躁动不已的心跳的更快了,仿佛开了水的气泡,不停地往上涌。
没多久,青年便从迎合变成了反攻,纠缠在一起的唇舌发出渍渍的水声。
而男人只是默许着,任由他放纵,粗|暴的动作慢了下来,接着便是缠绵。
(审核太太,这里只是喝酒亲一下下,没做别的,求别锁,鞠躬躬!)
晏时随头皮发麻,也不知是酒醉了,还是人醉了,像是坠入了云端的梦中,浑身软和。
他勾夹着腿,那人也是不由分说得亲着。
后颈那块软肉被男人安抚性xing地捏了捏,炽热的温度透过指尖粗粝的薄茧渡了过来。
不用看,也知道此时的青年必定煞是好看。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尽兴地松了开,唇齿间勾出了些银丝,他又凑近舔了去。
“夫君。”谢还尘挑起眉梢,满眼的笑意,“下次记得换气。”
晏时随抿唇瞪了瞪,绯红的耳根还在发烫:“滚。”
[啊啊啊啊啊我嗑死了!我想看下次!你们立刻!马上!给我下次!]
[喜普大奔呜呜呜!万人血书求求再来一次!]
[神特么换气,夫人,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谢狗子,得了便宜还买乖,看把我崽欺负的,嘴都肿了QAQ]
[楼上,难道你不是在偷偷摸摸的笑咩~咩咩探头~]
[wow!好漂亮的boy,可,可是,为什么要滚?他看起来很舒服,why?]sxynkj.ċöm
[啊这……好有道理。]
[兄die,我跟你说,这人呐,不能那啥,说得太直白,我们喜欢含蓄,含蓄你懂吗?youknow……]
“你舍得?”谢还尘反问。
看着青年有些呆怔的样子,他便已知答案。
男人把青年拦腰抱到床上,拉过大红的喜被给他盖好。
晏时随下意识拉住他,却没有发声。
男人只是静静得看着他,等着他,也不催促,直到某人忽得笑出了声。
谢还尘俯下身子,贴近他的眉心。
“想睡就睡,我在这儿。”
低沉醇厚的嗓音还带着些许餍足的慵懒。
晏时随从不是能轻易放下戒心、耽溺于声色的人,而他见到男人的第一眼,却无比惊艳。
那双乌沉沉的眸子,一如深冬里化不开的雪,肃穆稠重,让在人不经意间就刻进了心头。
也行是视角的缘故,男人的影子被燃烧的红烛拖得很长很长,晏时随慢慢放松了下来,倦意如同潮水涌了来。
他终是闭上了眼。
而后,瞬间,男人笑意消失殆尽。
[???]
[怎么突然变脸了?好严肃的样子。]
[老谢他要干什么?]
[喂喂,你别走啊大哥!]
密密麻麻的弹幕只存在于青年的系统终端上,并不为玩家所知。
谢还尘起身推开门,满寨喜庆的红色隐隐暗沉了下来。
一截红绸符布贴于门正中,谢还尘眼也不眨地跨了出去,与冰冷死寂的黑夜逐渐融为一体。
身后那道浓稠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脱离了他。
“唰——”
红烛一闪而过,屋内暗了瞬,直播间的人,谁也没发现躺下的青年呼吸停了下来。
咔哒……
谢还尘穿过摇摇曳曳的大红灯笼和红伞,走到某处,脚下一顿。
阴风吹过的瞬间,一道无法察觉的屏障降了下来。
“找我什么事?”谢还尘无所顾忌地倚着栏杆上,下垂的指尖夹了一支明灭的烟,在黑夜里吐着猩红的信子。
“你该杀了他,为什么不动手?”尤氏一袭红衣,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还有你npc不知道的,要不你去验验里面躺的是死是活?”谢还尘轻笑,“一天一个脸,你的品味还真是……独特。”
npc054冷哼:“不用激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谢还尘:“跟了一路,千方百计引我来这儿,总不会是说这些无聊的废话吧。”
“看来你还没有作为监管者的觉悟。”
“这种东西不早被你们抹杀干净了。”谢还尘抖了抖烟蒂,灰烬落到屏障里的地上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在怪我?”
054皱了皱眉,尤氏那张老脸就阴森得可怕:“009,你们本就是场死局……”
“叫我谢还尘。”男人眸子渐深,“晏时随不要的东西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接?我不要的东西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再碰?”
“这可由不得你。”
“也不由你。”谢还尘似嘲非嘲:“你们一个想他活,一个要他死,原来npc对系统也有二心。”
“不得妄言!”
谢还尘:“放心,你的小世界,隔音还不错。”
“……”054转着混浊的眼珠暗骂。
这才多久,就跟着那个人学得巧言令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晏时随附体上了身。
她和009接触不多,总共也就见过几面,却留下来很深的印象。
身为监管者的009一贯说一不二,杀伐决断,一年有多少天,他就有多少天在下副本。
年复一年,乐此不疲,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直到伤重得快死了,被系统强制遣返回最高区,054才见到了这位孤僻的npc。
他从不听人解释,也从不多说一句,甚至系统的指令他也全然忽视,没想到今天他也会耐下性子听她讲。
真不知是庆幸还是不幸。
之前她说不动他,现在仍说不动。
“说完没,没有我走了。”
054默了默,慢慢开口:“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
谢还尘挑眉不言。
“我在最高区听到了你们的谈话。”054眼睫一颤,咬了咬牙,压抑感从全身蔓延到心脏,“你和晏时随注定没有结果,系统明确指出,要么你死,要么他死,要么……你们一起死,无论结果,必是死伤,不得善终!”
男人啧了声,晦暗的表情匿在树阴里,054看得不是很真切。
“从第一个副本开始,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我言尽于此,信与不信,全在你。”
总归提醒过,至于之后怎么想,不是她考虑的范围。
谁来做009都一样,只是对她来说,比起大家都想让的晏时随,她更倾向谢还尘。
“呵。”
“你笑什么?”
“你好像忘了件事。”谢还尘掐掉即将燃尽的烟,整理好大红的婚服,至始至终他没有抽一口,“我和他相遇是必然,我和他相杀是必然,我喜欢他也是必然,前两者由系统匹配,其三,由我支配。”
“我不信什么非死即伤,玩家记忆可以抹除,npc的记忆有什么不能篡改,它至今没有让我参与真正的副本考核,难道是为了让我不死不灭?为了让我永生?你不觉得可笑吗?它是在怕我啊。”
054浑身一怔:“你既然知道,为……”
“我们来打个赌,你信不信,没有前二,我和他仍然会相逢。”
054没有吭声。
谢还尘抚上柳叶刀锋利的刀尖:“系统从来不是充分必要条件,而我,才是那个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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