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边家破产远走后，秦家便直接侵吞了边家留下的大半江山，剩下的则由一些小家族分食殆尽。”
超跑里，傅盏正戴着墨镜充当司机角色，于可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边手指不停敲动键盘，一边语气冷静地汇报着。
“现在秦氏的主人名叫秦砚，年纪不过三十五岁，当年边家破产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刚成年不久的私生子，和秦家嫡系少爷斗得头破血流，可以说是受尽了屈辱，所以当他上位后，那位嫡系少爷很快就在车祸中变成了残废，至今还被关在秦家的老宅里。”
于可倩手指略停，神情变得有几分古怪。
“这位秦氏的现任家主，性格好像挺疯的。”
“嗯？”傅盏往这边偏了下头。
“秦小早，秦小晚，您知道吗？”
“今天刚见了一个，说是秦家的大小姐？”
“对，是对龙凤胎，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于可倩盯着电脑，忍不住古怪地笑了一下，“您猜他们俩是谁的孩子？”
“说。”
“是秦砚那个残废哥哥的私生子。”于可倩说，“据说在这些年里，秦砚一直不断地往他哥住的宅子里送女人，至今已经生了二十多个孩子了。”
傅盏：……
油门不小心踩狠了，布加迪倏地往前窜了一截，她赶紧踩了点刹车，让速度慢下来，转头看了一眼边澈。
坐在后面的边五少爷茫然地看了她一眼，她送去一个安抚的笑容，这才抽了抽嘴角，对于可倩道：“这是什么新型折磨人的方式吗？”
于可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看不懂，继续道：“据说是秦砚自己不打算要孩子，所以对外美名其曰，会把哥哥的孩子当做亲生孩子一样培养，连秦氏的下一代继承人都会从哥哥的孩子里挑选，秦小早秦小晚就是被他选中的人。”
于可倩道：“而之所以选中他们——只因为他没见过龙凤胎，觉得好玩，所以才接出来的。”
傅盏：……
确实是够奇葩的。
“这种情报应该非常机密才对，你怎么查到的？”
“虽然跟我的一级情报能力分不开关系。”于可倩道，“但主要原因还是秦家根本就没打算掩饰——或者说秦砚根本不在乎名声。”
“淮川人人都知道，秦氏是所有世家里关系最乱的家族，据说是因为秦砚本人喜欢热闹，他们至今还奉行着每周都要家族聚餐的原则，而在秦家内部，什么奇葩事儿都有。”
“子弟间争权夺利，长辈间乱搞关系——要不是秦氏的事业一直蒸蒸日上，甚至隐隐有些要与傅家争锋的势头，秦砚这幅放任自流甚至刻意放纵的态度，说是想把秦氏毁掉都会有人相信的。”
前方到了红绿灯口，傅盏刹车停住，摸了摸下巴道：“秦家和傅家的关系呢？”
“争锋啊。”于可倩啧了一声，“即便秦砚这人有些一言难尽，但根据秦氏集团每年发布的财务报表来看，他确实是个天生的领袖，虽然体量还不如傅家，可光从潜力来看，甚至已经隐隐有了超过傅家之势了——当然，其中也有傅氏和叶钧的合作项目告吹的原因。”
“既然是争锋之态，两家的关系应该算不上好吧？”
“这是自然。”于可倩似乎查到什么，皱眉道，“不止如此，据情报，秦砚和傅晏白已经整整六年没出现在同一场合过了，就连去年一个很重要的金融峰会，都只有秦砚出场的消息，本该是当时重要企业代表人的傅晏白却缺席了。”
手指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直到车子再次动起来的时候，于可倩才又道：“他们最后一次出现在同一场合是六年前的一次慈善晚会，据媒体报道，两人作为当场唯二来自淮川的企业家，却全程没有任何交谈，还一度被淮川内部讨论了很久。”
傅盏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嘴角轻轻翘了一下：“这已经不是关系不好的程度了，这分明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敌人。”
她微微眯起眼睛，缓缓道：“那你说，在家族主人都互相为敌的情况下，秦小早这个秦家大小姐，为什么还要跟傅心唯做朋友呢？”
“她一个只靠着秦砚选择才上位的小姐，会有胆子在明知两家是敌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和傅心唯交好吗？”
“你的意思是……是秦砚吩咐的？”
“还不能确定。”傅盏笑了笑，转而问道，“另一件事呢？”
“夫人的行踪比秦家的内部情报还难查。”于可倩道，“而且豪门世家每年开的宴会太多了，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总结出来。”
傅盏“嗯”了一声，开了会儿车后突然又灵机一动，道：“查一下傅宸的电话号码还有学校地址。”
于可倩一愣：“查这个做什么？”
“一个试验。”傅盏唇角弯弯，眼底闪过恶劣冰凉的笑，“今天才刚刚开始，估计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试验。”
于可倩看着她的表情，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并在心里默默为那个试验对象默哀了三秒。
·
淮川外国语学校。
和风鸟那种专门为世家子弟设立的贵族学院不同，这所学校是更注重人才培养与升学率的私立学校。
普高部专收成绩顶尖的普通学生，国际部则大多都是被世家寄予厚望的未来继承人。
比起风鸟，这里的竞争力要大得多，没有那么多兴趣可拓展，也没有那么多自由的社团活动，就连少得可怜的选修课，也大多都跟管理和金融有关，一天下来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完全的精英教育。sxynkj.ċöm
傅盏把车停在门口的时候，傅宸还没来。
她往校门里看了一眼，大约正是上课时间，根本就没什么人。
“他真的会来吗？”于可倩忍不住问道。
傅盏靠着椅背，撑着下巴笑：“他会来的。”
就像是回应她的话，远处逐渐显现出一个身影。
他从校园内走来，脚步缓慢，似有几分踌躇，但最终还是拿着请假条，走出了校门。
傅盏笑容扩大，把车窗降下来，朝他招了招手：“这里。”
傅宸眼神复杂地停在车窗外，低头看着她问：“你找我做什么？”
“去玩儿啊。”傅盏笑容满面，轻轻扬了扬下巴，“上车去。”
傅宸：……
他定在原地不肯动，半晌道：“我还要上课。”
“哦？是吗？”少女就像个拿着糖果引诱小孩儿的坏蛋，笑得不怀好意，“明知要上课，你还出来干嘛？请假条都写好了，难道不是已经做好了逃学的准备吗？”
傅宸：……
少年一时无言，眸中似有挣扎：“你不是跟傅心唯还有我妈妈关系都很差吗？为什么要来找我玩儿？”
“太无聊了嘛。”少女在车里耸了耸肩，墨镜遮着她大半张脸，显得微撅的嘴唇无比鲜活可爱，“再说了，讨厌她们值得讨厌，而你嘛~暂时还没做过让我厌烦的事情，我就来找你咯。”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你爱信不信。”傅盏轻轻“啧”了一声，把往下滑的墨镜戴好，又将窗户升了起来，“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本来还想带你找个地方唱歌呢。”
跑车开出去一米，两米，三米……十米。
“等等！”少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傅盏不出意料地微笑起来，轻轻踩住了刹车。
一阵奔跑的脚步声后，后车门很快被人打开，就在傅宸即将坐上来的时候，傅盏眼角瞄到一个东西，她突然道：“等一下，你去帮我买个东西。”
“什么？”
傅盏往窗外扬了扬下巴，那是校外的一个小卖店，玻璃门上挂着几个长短不同的滑板。
“买个长板过来。”她笑得欢心，“需要我给你钱吗？”
“……”傅宸一言不发地过去，挑了个长板，付钱后抱着回来了。
车门砰地一声关紧，傅盏顶了顶墨镜，纤长手指往上一指，轻快道：“出发！”
红色布加迪利箭一样飙飞出去，如同一团艳丽热烈的火，很快汇入了城市的车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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