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定王离京后,康王的日子也不好过。
康王与定王交好,定王在时对康王也多加照顾,可如今他走了,京都中的闲言碎语,定王听不到,康王却不能当做不在意。
康王擦了擦脸上的泥土,回到自己的府上。坐在正厅里,一动不动。康王妃奉茶过来,见到康王一身脏污,还有股难闻的味道,吓了一大跳,“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康王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不碍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这一身的痕迹,并不是摔得,反倒像是被人欺负了。康王妃心下怀疑,但是康王都说没事,她也就不问。可晚上的时候,康王妃却看见了康王身上被打出来的淤青。
康王妃一边哭,一边替他上药,康王安慰她:“不碍事的,不怎么疼。”
“定王离京,王爷还如此护着他,可他呢,便是连信都不曾来一封,摆明了要与京中断了联系。”康王妃为自家王爷不值。sxynkj.ċöm
康王解释道:“我自小就是被二哥护着长大的,我娘的位份都是杨妃娘娘帮我娘求来的,这样她才能得到一宫主位,比起安王我已然好了很多了。
从前是二哥护着我,如今我大了,能保护二哥。他虽然离开京都了,但是……京都中那些纨绔子弟的嘴巴却不饶人,我不想听到那些话,我得把他们打怕了”
“王爷——”康王妃想要继续劝他。
“好了,早点歇息吧,明日我还要早朝呢。”康王打断康王妃的话,他明白康王妃想要说什么,但这是他欠定王的。如果不是定王,怕是他的命,早就没了。
秦王从不与兄弟们接触,只是偶尔会跟他们在路上碰到,他们邀请他一起走,一起吃顿饭,他也不拒绝。
所以,在见到康王被按在地上打的时候,他看都没看就让人马夫继续赶车,康王与定王交好,他为何要救康王?让定王回来救人呗。
马车刚行了两步,又停下了,秦王气冲冲的下了马车。看着小巷子里,康王想要努力的反抗,却又被打倒,秦王只觉得他实在是无用。
让马夫去唤了吏部的人过来,自己从马车里抽出长剑,走到那巷子里。长剑搭在一人的脖子上,话语调笑:“哟,这是在做什么呢?让本王也凑个热闹?”
几名纨绔子弟颤抖的身子让开了,露出了面上有些脏污却依旧完好的康王,只是他身上实在是脏的没眼看,秦王觉得真有意思,就算是康王不得宠,那也是王爷,这些人是怎么有胆子以下犯上的。
“见过秦王!”
明明都是同样不得陛下疼爱,康王好歹还有个母亲在,秦王却无依无靠的。可偏偏这些人,就是怕秦王。
“放心,本王不过凑个热闹。本王叫了人来,一起凑热闹!你们继续,本王看着就好”
他都这样说了,几个纨绔哪里还敢继续,他们只想平平安安的从这里出去,回到家最起码短时间内,是不会出现的了。可是秦王不会放他们走,甚至他们今儿把命丢在这里了,家里头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各家的规矩严明,本王很好奇,你们是哪家的嫡子嫡孙?如此的不懂规矩?你们的长辈没有教导过你们吗?说出来让本王听听,本王一会儿就让陈御史来看看,明儿个好在朝堂上,好好地说一说”
他很清楚,这里头没有所谓的嫡子嫡孙,因为他们的规矩很严,南平律法,只有嫡系才可以继承家业,也就是说,嫡系更加知道利害关系。相反,庶子就不一样了,他们不需要努力,将来分家,也会分到一笔银钱,当个富贵闲人足矣。因此,他们更加无法无天,家中老人见到了嫡子嫡孙的正经模样,更喜欢讨乖卖俏的孩子。
马夫带着吏部官员来了,秦王挑眉,他也没想到这看热闹的人,来了这么多。陈御史还真跟着来了,一来就凑到秦王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男子,然后点了点头,没有自家的孩子,跟他没有关系,很好。
吏部尚书看着自家的孩子,只觉得额头的筋都在跳动,“不知王爷有何事?”
秦王的剑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几个孩子,“这群人,以下犯上,谋害康王”
“什么???”吏部尚书吓得心头抽痛了,这可是死罪啊。看到康王的模样,吏部尚书明白了,这群混账!
“一群混账,还不给康王殿下赔罪!若是康王殿下不原谅你们,本官定不饶你们”既然是康王,那只需要道个歉,应当无事了。
秦王轻笑了一声,“哟,廖大人这是做什么?威胁本王的弟弟吗?本王的弟弟,即便不受宠,也好歹是个王爷,是龙子龙孙,道个歉就想了结这件事,不觉得太过于欺负人了吗?本王说了,他们以下犯上,谋害康王,廖大人没有听清吗?”
吏部尚书低着头,拱手朝着秦王请罪:“王爷,他们年岁还小,若是康王想出气,只管打回去便是,臣绝无二话,还请王爷饶他们一命”
秦王走到康王身边,踢了康王一脚:“为什么跟他们起纷争,说说,总得让廖大人死心吧,站起来说话,被一群混账东西打倒,像什么样子”
廖大人可以自己说自己的儿子混账东西,但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样说儿子的话,他就觉得哪哪儿都不舒服。
康王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像是终于有了依靠,开始告状,“他们说二哥的坏话,对二哥不敬,我看不过去,这才跟他们起了争执。”
秦王挑眉,可惜了,该早点来的,“哟,这是罪加一等了,对定王言语不敬,侮辱定王”
康王想要反驳,其实也不到侮辱的地步。但是秦王看了他一眼,康王就低下了头。秦王哼了一声,他说侮辱,那就是侮辱了。
吏部尚书看着几个孩子,除了他家的外,还有其他家的,“王爷想要如何?”
“简单啊,按照律法来!”秦王轻描淡写的话,却让吏部尚书变了脸色,“王爷——”
“如果廖大人觉得律法不行的话,那就按照本王的规矩来。侮辱他人者,死!!!!”
秦王是真的动怒了,但是廖大人不明白,为何秦王会帮康王出气。康王是定王一派的,秦王向来与定王不怎么亲近,更何况还有暄侧妃在其中,按理说,这二人的关系,应该不会好的。壹趣妏敩
廖大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秦王只是不想落下闲话,不想低了定王一等。他出现的太迟了,所以,往后的每一步,他都不能落下定下。
“臣明白了,一切按照律法来办”
秦王看了康王一眼,看见他就来气,定王也是个没心的,好歹十几年兄弟,真就没替康王安排吗?
又看了康王一身的脏污,秦王实在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你,跟本王上车——”
上车之前,秦王又想到了什么,转身说了一句:“廖大人,还是按规矩办事的好,不然,本王不介意自己动手。”
秦王走后,陈御史嘻嘻的笑着,揽着廖大人的肩膀,“哎哟喂,明日我是上不上奏呢?”
廖大人气的牙痒痒,咬牙切齿的讲出自己的条件:“三瓶仙人醉”
“切,才三瓶,这里可不止三个人!”陈御史不屑。
仙人醉是宓梨最近新酿出来的酒,一同出来的还有将军酒,是尚将军知道宓梨会酿酒,特意上门求的。仙人醉温和,将军酒辛辣。文人最爱仙人醉,武将则爱将军酒。两者都都是对人身体有益的,里头她加了很多东西。这两种酒,一经放出,回回都售光,男人爱酒,如同女子爱美一般。
廖大人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人,“这里又不只是我一家的孩子,你问他们要去!!”
陈御史点了点头,“我帮你把人送回去”
等到陈御史把人带走,这地方就剩下自己的孩子,廖大人把他带回家。刚进门就撞上了正要出去嫡子,廖大人好奇的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廖庆宇向自己的父亲规矩行礼,随后开口说道:“趁着秋日,出去看看山水,一年四季,每年都不同。儿子约好了几位同窗,一起。午食就不回来吃了,我们自己去凌云阁顶了酒菜。”
“行吧,路上小心些”廖大人温和的看着他出门。
等到嫡子离开了,看着庶子的样子,廖大人叹了口气,庶子嫉妒嫡子,觉得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但他们得认命,“你的母亲,是妾室,她是孟国公送给我的,你无需跟庆宇比较,你们的身份,天差地别。”
“儿子只是不明白,同样都是庶子,为什么,康王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嫉妒。
廖大人:“因为他们是皇室子孙,哪怕是庶子,也有继承权。他们要继承的,是一个国家,一个天下。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有这种心思是好事,可你更应该奋发向上,而不是随波逐流,跟一群看不清厉害关系的东西,混在一起。你可以有嫉妒之心,这是人之常情,我也不会怪你,你是男子,你的力量不应该用在欺凌弱小之上”
“儿子只是不甘心罢了,从小你们就告诉我,长兄跟我们是不同的,整个廖家都是他的。儿子在乎的不是这个,儿子在乎的,是你们不公平的态度。就连我们的名字,都是不一样的”嫡子走庆字,庶子走常字。如此的天差地别,他怎么能甘心。
“我只是嫉妒康王,嫉妒定王,他们同为庶子,可他们却是公平的”外头女子们,再求男女公平,可他们呢?谁来给嫡庶一个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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