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昼突然间觉得有些嫉妒秦王了,秦王好像已经得到了她的特别对待。
坐上回程的马车,亓官昼几次想开口,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他想问宓梨很多问题,但他知道,自己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他想问宓梨,愿不愿意跟他去西戎,她会是自己的太子妃,以后会是西戎的王后。
她不会同意的!
他知道那样的答案,所以他没有开口。
他永远也没有办法忘记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他透过秦王的眼睛,看到的场景。
她成了自己绮丽的梦境,此生都无法再次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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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遇喝着酒,看着池塘里最后一株荷花,等这一朵也谢了,夏日也就该结束了吧。
他许久没出门了,趁着秋高气爽,出门一趟吧。
方直听闻砚遇在家,搂着两个姣美的小娘子就上门了。
门口的下人拦住他,“方公子,少爷说了,您进去可以,这两位姑娘不行。
您又不是不知道梨馥园的规矩,怎么还回回犯呢?”
方直嘿了一声,“他砚惊鸿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带来两位姑娘给他瞧瞧,他不给我面子也就罢了,怎么能不给这两位姑娘面子呢?”
外头吵吵嚷嚷的,砚遇一听就知道谁过来了,从池子边站起身,准备过去看看。
方直回回过来都是如此,他教训过很多次了,方直还是再犯。
他这园子安静,最吵闹的时候,就是他方直过来的时候。
若不是二人多年好友,砚遇会直接把方直毒哑了。
走到门口,方直已经带着姑娘们进来了。
砚遇的脸色很不好,“你这是做什么?”
方直见到砚遇出来,很是开心,“哎,砚惊鸿,你看看,这两位姑娘可是我精挑细选的,都与你那画中的女子相似,当然像的也只有几分,你就凑合着看看呗。”
“把她们丢出去!!”砚遇吩咐下人。把三人一起丢出去。
方直赶紧跑来,让两位姑娘也赶紧走。
可,她们却只呆愣愣的,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肯离开。
方直啧了一声,用扇子拍了一下砚遇,“你说你一个大男人,长这么美作甚?回回出门,都没人看我们了,光给你丢花丢果子丢帕子了,哪里还能想得起,其余的天安三子呢?”
“我可是听说了,谢佑又要跟你比剑了,他可是去拜了天下第一剑为师,你这惊鸿公子的位置,可是要保不住了。”
方直越说越兴奋,恨不得现在就看到他们打起来。
可随即,他又冷静下来了,谢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他们都看腻了,这砚惊鸿就没有输过一次。
砚遇吩咐下人,把人赶出去,不准任何女子进来。也没理方直,自己转身就走了。
方直哎了一声,连忙跟上。
到了池边,砚遇还是坐在那个位置,这次,他不盯着荷花了,反而盯着自己案桌上画像。
他自小就爱做梦,梦里有一位看不清面容的姑娘,她似乎一直在叫他。
可他听不见那姑娘在叫什么,也看不清她的脸,只知道她很美。
随着自己慢慢的长大,梦境愈发频繁,那姑娘的面容也愈发清晰。
他自小爱梨,原以为是爱吃果子,爱那一口清甜。
后来才发现,是因为那姑娘的名字里有一个梨字。
他画了很多画像,找了很多地方,始终也找不到那姑娘。
他们都说,不过是一个人,他竟这样疯魔。
可他们不知道,那不单单是他的梦,若那真是梦。
那他,便在梦里,度过了一生。
那不是梦,那是他一生,是他心心念念,心之向往。
谢佑提着剑进来,见到砚遇就要跟他打。
砚遇觉得烦,总以为把谢佑打怕了,他就不会再来了。
可这个人是真的执拗啊。
砚遇躲过谢佑的剑,以扇为兵器,扇子在手里飞舞,每一次都能完美的挡过谢佑刺过来的剑。
剑穿进了扇子的缝隙,谢佑直接毁了砚遇的扇子。
方直在一旁大喊道,“那是寒玉骨扇,就那么一把!!”
那可是价值连城的扇子啊,就这么毁了。
谢佑犹豫了一下。砚遇折了一根柳条,又当剑又当鞭子,跟谢佑打的不分上下。
长剑砍碎了砚遇的案桌,方直觉得不好,大喊一声,“快停下!!”
砚遇看到自己的案桌毁了,想到那幅画,顾不得跟谢佑继续打了,连忙奔到自己的案桌边。
案桌碎了,画自然也毁了。
砚遇身子晃动了一下,谢佑收了剑,“砚遇,抱歉,我并非故意!”
砚遇让下人过来,“你去外头传话,就说我比剑输给了谢公子,往后……也莫再叫我什么惊鸿公子了。我以后……不会再动武了。”www.sxynkj.ċöm
这次毁了一张画,往后若是毁了他所有的画,那该怎么办?
他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没了一幅画,砚遇又画了一张,废了他大半年,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大概又要在画画中度过了,他的画,就画了一个人。
砚遇一直待在梨馥园不出去,不管谁来找他,看见他的时候,要么是在赏花,要么是在画画。
方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劝道:“砚惊鸿啊砚惊鸿,你就为了一个梦,就为了一个梦里的女子,就要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生吗?”
砚遇喝着酒,看着梨花纷落,“对你们而言,那是一个梦,对我而言,我的一生,所有的情感,全都在那里了。我此生已然如此,绝不后悔。”
“你到底有多爱她?你都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在哪里。她是否成亲,是否死去,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这么在意??”
方直恨铁不成钢,他们几人之中,砚惊鸿,不管是才学,谋策,甚至连武艺都是出众的,他们都以为他会是国家栋梁,可现在才发现,他只是在浪费自己的才能。
砚遇红了眼,方直说的没错,但他就是喜欢,“我日日都在盼望自己做梦,甚至希望自己长睡不醒,我想要的,是有她的日子,有她的地方。惊鸿也好,颓废也罢,与她无关,我亦无留恋。”sxynkj.ċöm
“我想见她,想知道自己为何做梦梦到她,我又不敢想,不敢知道。若她是神女,无心的话,那我这一场梦,便是我求而不得的一生。纵使波澜壮阔,也不及,这一场梦。”
你有多爱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梦不知缘由,便为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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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前,亓官昼问了宓梨一个问题。
“你有……多爱他?你有多喜欢那个秦王……”
宓梨笑了笑,回道:“我只要他。我要的,是那个幼年受尽苦痛,遇我之前,孤苦无依的砚栖之。我要的,是那个遇我之后。为我付出一切的砚栖之。”
“他说我凤凰,他是梧桐,我便想做……只会停留在他那颗梧桐树上的凤凰。”
“他已经是我这一生,难得遇见的心动,是我此生再也无法遇见的惊鸿宴。”
“我本以为,这一生不过如此。遇见他,才知道,这一生,还能如此!平淡如水,波澜壮阔,都不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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