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酒楼内。
孟初娢将目光从窗外的李慕白那边收回,表情冷淡无波,心道:
‘无耻狗贼!终于又见面了!如今我虽然已看不清你的脸,却忘不掉你那恶心的猪狗嘴脸!’
一旁,她的婢女道:
“小姐,我看清楚了,那人应该就是苏沐晨,您的一见钟情果然不凡,本尊长得真俊呐。”
孟初娢喝了一口茶,没有说话,脑海里不断浮现苏沐晨的邪秽模样和猥琐声音,目光中的愤怒怨恨一闪即逝。
在她眼里,苏沐晨再帅,也犹如猪狗,恶心得要死。
“不过啊,如果他不帅,怎么能被小姐您高看呢?”
奴婢继续道。
不久前。
孟初娢离开灭情狱后,便前往九龙城,途中顺路去了一趟自己的干奶奶家,也就是天玄域大势力白家。
临走前,由于失去修为后眼睛的问题变得更严重,她几乎失明,所以带了一个婢女随行来九龙城,充当眼睛,以便行事。
孟初娢这次的任务是让苏沐晨无可自拔爱上她,陷入感情漩涡。
她就提前告诉婢女,自己是来九龙城找人。
找喜欢的人,苏沐晨!
她已坠入爱河,准备和苏沐晨交往。
只因为她不久前见过苏沐晨一次。
一眼万年,一见倾心,一见钟情了。
孟初娢虽然对苏沐晨恨得要死,暂时却也不得不完成灭情狱的任务,被迫演戏,虚情假意。
“不愧是小姐您看中的奇男子啊,这位苏公子不仅长得一表人才,气质更是超然出尘,只可惜,衣服穿得太朴素,而且还破了几处,导致他被人看不起,轻视嘲笑,但瑕不掩瑜,依旧耀眼。”
婢女眼睛放光,不吝赞叹。
孟初娢闻言,心里冷笑,幸灾乐祸。
‘活该!他这种趁人之危的无耻小人,作恶多端,天怒人怨,能被看得起才有鬼,唉——’
同时,她心里也在叹息,转念一想道:
‘说起来,我又有什么立场嘲笑他?身为武者,却因为轻视大意栽在了普通人身上,若我当时再谨慎些,如今怎会沦为废人?’
‘从他的角度来看,他趁人之危侮辱我也是正常的报复,理所当然,毕竟我当时要去坏他根本,让他生不如死。’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罢了。’
孟初娢只怪自己无能!
叹自己的命不好!
‘苏沐晨,虽然我恨不得杀你,但这次任务,我会根据要求完成,对你表面倾心,暂时压下私仇!’
孟初娢深吸一口气,神色恢复淡漠冰冷。
不过,她却留意了婢女的话。
‘他的衣服破了,莫非之前放在我身上的那几块破布,果真是他的?’
孟初娢似发现了疑点。
之前,她和冷雨萱离开九龙山时,见到地上有几块衣服的破布,因心里疑惑,她带走了那几块布。
她依稀记得,布料似乎和苏沐晨身上的不一样,还以为来自那个暗害她的道修真人。
“玉儿,你仔细看看,他身上的布是什么颜色,破了的地方有几处,面积多大?”
孟初娢带着疑惑,对一旁的婢女问道。
“是,小姐。”
名叫玉儿的婢女连忙确认,然后如实汇报。
‘哼!果然是他,不会错,之前应该是我太愤怒,记错了!’
孟初娢听了玉儿描述后,便更确定了布的主人是苏沐晨,而非来自道修真人。
对方肯定是完事之后,帮她穿好衣服,见她伤口外露,便生出一种奇怪的大变态心理,才扯下衣服的布帮她遮掩。
孟初娢继续误会脑补。
现在的她,怎么都想不到,会有两个相似的人同时被她遇上,还发生了阴差阳错的巧合事。
只是。
孟初娢还有个疑惑,她的伤势明明那么严重,是怎么恢复的?
对于这个,灭情狱高层给出了推断解释,冷雨萱转述道:“苏沐晨不会死,身体有自我修复之力,也许他对你......对你趁人之危后,连带着帮你的伤势修复了......”
这个说法当然很离谱,但目前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一切的真相,只有等她的神机大雁修理好,看到大雁记录的画面之后,才能见分晓。
‘他因为变态心理撕烂自己的衣服,所以此刻看着寒酸破旧,被人嘲笑,倒也是种报应......’
女人心善变。
刚刚孟初娢才决定,这次任务期间,压下对苏沐晨的个人仇恨,但转眼她就抛在脑后,继续在心里幸灾乐祸,以泄怨气。
“小姐,苏公子除了外貌出众之外,内心也非常了不起啊,太善良了,居然愿意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施展医术,救死扶伤,医者仁心。”
“更重要的是,他的医术好厉害呀!”
玉儿又忍不住开始夸赞李慕白,语气惊叹,满脸佩服崇敬。
“玉儿,别傻了,世态炎凉,人心自私,世间没有谁会不求回报心怀无私地去救个陌生人,虚伪作态罢了。”
孟初娢终于受不了玉儿的话了,感觉再不反驳继续只在心里吐槽的话,她肯定会恶心反胃到吐出来。
玉儿心道我也知道啊,可是我这不是为了迎合小姐您嘛,毕竟谁叫您看上了苏沐晨?
“啊?小姐,我觉得苏公子应该不带有什么私心,他行医时极为认真,不像虚伪之辈。”
“可能是见人受伤太凄惨,心生怜悯,十分不忍那个女孩死去,才会相助。”
玉儿违心说道。
她不理解。
自己夸赞小姐一见钟情的心上人,小姐不是应该认同高兴的吗,怎么面色这么不对劲,言语间居然还认为心上人行医别有用意?
“您看啊,那两个女孩身份低微,无钱无势,围观者幸灾乐祸,救护人员一脚踹开,厌恶她们,苏公子哪怕心怀用意,能得到什么回报呢?”
玉儿反问道,似试图说服孟初娢一般,它感觉好累,苏沐晨此刻究竟是谁一见钟情的人呀?
“呵呵,玉儿,你太年轻了,不懂得世道险恶,人心复杂。”
孟初娢神色淡淡,似胸有成竹,随意款款而谈。www.sxynkj.ċöm
“的确,他表面上不能从那对受伤姐妹身上捞得好处,但是......”
她意味深长一笑,眼里好像正在溢出智慧的光芒。
玉儿面带期待和懵懂,心里却笑而不显,似乎猜到自家的单纯小姐接下来打算说什么了。
“玉儿,你刚才不是说,他因为衣服破烂,被人轻视嘲笑,你想,正常男人都受不了,肯定想改变受讥讽被鄙夷的现状。”
“于是,他利用那个女孩的伤势,施展了一点微不足道但却能够让人惊讶的医术,成功打脸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引来惊叹和赞赏。”
“他根本不是医者仁心,更不是无私善良,仅仅只是内心不服被人嘲笑打压,拿别人的伤势痛苦来满足自己的显摆欲望罢了。”
“甚至我还怀疑,他故意穿得朴素破烂,引来嘲讽,然后显露医术,扮猪吃虎,为了装逼打脸,以获得扭曲的内心爽感......”
玉儿瞪大了眼,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鹅卵石,惊呆了。
她虽然心里想的和孟初娢八九不离十,认为小姐的心上人没那么善良,但想象力远不如这位自以为懂得人心世道的小姐。
‘故意扮破只为装逼打脸的套路都能想到,这小姐的想象力不一般,平时没少看那些狗血故事吧?’
玉儿心里想着,似恍然大悟,继续道:
“可是小姐,不论他目的如何,总归是救了一条生命,结果也算好的。”
她其实想问:小姐您对他的一见钟情还剩多少?
但她还是忍住了。
身为一个合格的婢女,要懂得恭维装傻,更要揣摩主人的意思,说合适的话,不该吐的疑惑最好烂在肚子里。
否则可就离被踹不远了,甚至有性命之忧。
孟初娢的身份非同一般,玉儿跟着她能吃香喝辣,走到哪都受人尊敬。
更重要的是。
这位涉世未深、善良单纯、有时候呆呼呼又爱愣神的小姐,对她超级好呢。
还有......
拿她这个婢女当......
一个人看!
而不是把她当物品或畜牲蝼蚁之类。
因此,玉儿心里,孟初娢不仅是主人,还是个好人,更是她一辈子都不想离开的人。
玉儿甚至想着,将来和这位小姐一起嫁人呢。
小姐说喜欢苏沐晨,她就也会努力去喜欢,自然要尽可能多说赞美之言。
“不管过程和目的怎么样,内心再肮脏不堪也好,至少有人因此捡回一条命,结果就算好的......真的是这样吗......”
孟初娢呢喃细语,一语双关。
在此刻的她回忆看来,如果没有苏沐晨的侮辱,当时她的伤势那么严重,或许早就死了。
活不到现在。
更别说找他报仇或完成任务以及实现将来的目标了。
“小姐,我们要不要主动过去认识一下他?”
玉儿看出不对劲,实在忍不住了,间接试探性询问孟初娢此刻对苏沐晨的意思。
孟初娢摇头,旋即又点头,目光深沉,暂时沉默,再次发呆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
......
另一边。
酒楼上方的一个楼层房间里。
姚明月正在看着下方的李慕白。
“没想到,他果真来了,仅仅想让我帮一个忙,还是别有目的呢?”
“他究竟是不是那个苏沐晨?”
“当时在九龙山脉遇到的灭情狱黑衣女子,是不是在追杀他?”
不久前,姚明月正在开会,就收到了下面人传来消息,说有人拿着她身份卡出现在门口。
姚明月便迅速交代了一些事情,结束开会,正准备下去前,却透过窗户,看到李慕白救人的一幕。
同时也注意到了虞弄影非要请客的行为。
“既然他暂时有事,抽不开身,我就等会再去和他相见吧。”
姚明月似下意识直接说出了心里话,表示暂时不出面,在暗处再观察李慕白一会。
“不过,他刚才展现的医术,倒是不一般,不知道是什么级别,能否对母亲的伤势有帮助......”
一旁的姚明兰闻言,没注意到姐姐的眼神和语气变化,撇撇嘴道:
“姐姐,我承认他现在比之前更清爽帅气,但他也就那张脸不错罢了,至于医术,肯定是小打小闹,不过如此罢了。”
她似还在为之前李慕白凶她的事耿耿于怀,不愿承认李慕白的优秀。
当然,姚明兰也是想提醒姐姐,别对个陌生外人抱有期待。
更何况,对方还是犹如定时炸弹般苏沐晨,小心招惹到大麻烦,沾染一身骚。
姚明兰沉默点头,似听进了妹妹的话,美眸微动,涌现出意味深长的光芒,一闪即逝,不易察觉。
......
......
“朋友,今天我们一醉方休......”
酒楼外,虞弄影热情拉着李慕白,走向里面。
由于虞弄影此刻的言行和当初赵文君请客时的一幕幕实在太像。
反复勾起李慕白的回忆,让他的内心深处又一次被思念之情淹没,脑海里不断浮现熟悉的画面。
因此,李慕白失神怔住,一时没有反抗,任由虞弄影拉着移动。
两人逐渐靠近无忧酒楼。
一万年了!
万年岁月,时光无情,斯人已逝么......
巨大的悲伤正在侵蚀着李慕白,如黑暗般的怨恨愤怒开始弥漫......sxynkj.ċöm
此时此刻。
李慕白还不知道的是。
在悄无声息之间,命运的转盘已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多年以后,当李慕白路过这里,停下脚步,回首往事的时候,嘴角会不自觉上扬,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可当他转身离开时,笑容便会消失,寂寥的晚霞照在他身上,让地面留下一道略显落寞的背影,随他远去,慢慢拉长......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在这里,他邂逅了生命中的她,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她请客吃饭却让自己付账的一幕!
他也难免会想起。
在今时今日。
四个女子!
同一个地方。
都看到了他行医救人的一幕。
而在万年之前。
也同时有四双不同的眼睛,见证了几乎相同的一幕。
她们分别是:
一只弃医修剑的懵懂小妖。
一个傲视九霄的富家小姐。
一条成龙做祖的受伤鲤鱼。
以及......
一位睥睨诸天的男装郡主。
还有相同的是,她们和墨小仟、姚明月、孟初娢以及虞弄影一样,都没有因为他李慕白的穿着而轻视看不起他,反而有憧憬、欣赏、‘感激’、好奇。
不同的是,她们来历、身份、性格、相貌乃至身材等,都独树一帜,各领风骚。
......
......
大秦灭国后第一万一千111年。
星海之中。
有道身影横渡虚空而行。
这是一个手持拂尘的白发老者,在他背上,趴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爷爷,刚才我们看到的那颗星辰之上有什么啊,好恐怖。”
小姑娘满脸害怕,似刚经历了一次恐吓,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那里关着一个大魔头!”
老者神色凝重无比,眼中也有浓烈的忌惮。
“魔头?什么样的魔头啊?”
“是一个人族男子,他是黑暗杀戮的代名词,曾经让万族惊惧、诸天胆寒,闻之名无比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这么厉害啊?”小姑娘产生了一丝好奇,恐惧都减少了些。
“何止是厉害,几乎无敌万界,睥睨不败。”
老者眼里涌现回忆之色,
“这么厉害的大魔头,怎么会被关起来?”
“呵呵。”
老者深吸一口气,带着无比恭敬的笑容道:
“那自然是因为有更厉害的存在出手了。”
小姑娘立即兴奋起来,道:
“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我族的那位无敌天女出手,以绝对强势的力量,轻松镇压了他,对不对?”
她一脸的崇拜,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三尺青锋,闪烁寒芒。
“那位剑中无敌、统御万妖、绝世无双、横压八荒的剑仙自然厉害,但可惜......”
老者摇了摇头,道:
“她只是在无数剑道修炼者中无敌,却并非绝对不败。”
小姑娘又道:
“那就是龙族之祖?”
老者再次摇头。
“修罗魔尊?”
“也不是。”
小姑娘不服了。
“怎么可能嘛,谁那么厉害啊,连修炼魔尊都不敌?”
“你这孩子,爷爷什么时候说不敌了?”
小姑娘急忙抓住老者肩膀,问道:
“爷爷,到底是谁关了那个大魔头?难道是那位仙朝帝尊?”
老者这次没摇头,道:
“唉——其实爷爷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当初万族联手、修罗齐至、仙朝大军驾临、妖域至尊皆出,才成功将那个大魔头镇压,而且还无法杀死,只能将他囚禁封镇起来。”
小姑娘张大了嘴,震惊中。
“更恐怖的是,当时大魔头差点就反败为胜了......”
“不可能!”
小姑娘不服气。
“那几位无敌天女联手,还有当初号称万界无敌、诸天不败的那位仙朝女帝,怎么可能被反败为胜?”
老者唏嘘道:
“爷爷也不信,可传说就是如此,而且,在曾经,那位女帝打败魔尊后,的确可以称得上无敌不败,但你别忘了,还有一位修炼太上忘情道的仙子大人,后来居上,如今已不弱于帝尊了。”
小姑娘瞪大了眼,屏住了呼吸。
“当时那场大战,魔头诡计多端,本来将占上风,那位忘情仙子怜众生安危,在关键时刻出手,联手其他八位绝世尊者,方才将大魔头打败。”
小姑娘惊呼道:
“大魔头太厉害了吧,那么多强者联手,才将他打败,还杀不死他......”
说着,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远处的一颗黑色星辰。
星辰之上。
封镇绝狱中。
有个俊逸男子正在提笔书写。
不久后。
待他写完,合上手中之物,便能看到四个字:
反派日记!
唰唰!
男子再次提笔,几下将这四个字涂黑。
“呵呵。”
他玩味一笑,又在涂黑的下方补上了几个字:
下贱大boss的心里话。
“臭女人,当初若非你横叉一脚,老子岂会不敌?”
“哼!太上忘情道,情动落凡尘,我很期待仙子堕为凡女的那天,届时我的命运便能改变,脱困而出指日可待......”
......
......
九龙城外。
苏沐晨正背着王云丽走来。
“公子,多谢你救了我,谢谢,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王云丽好奇问道。
“曾经有,但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苏沐晨面无表情道,眼里闪过愤怒。
“啊?死了?被谁杀的,你报仇了吗?”
王云丽惊疑问道。
“凶手是一个无情残忍的恶魔,她还残忍地毒杀了小云全家,将来我一定会报仇雪恨!”
苏沐晨攥紧了拳头,指甲陷入肉里,鲜血溢出。
“小云......你很喜欢小云,我感受得到。”
苏沐晨点头,认真道:
“当初我有一个未婚妻,非常漂亮,绝代风华,但我当时已经准备放弃未婚妻,哪怕是家里反对,我也要和小云在一起。”
“只可惜,当我正鼓起勇气和小云厮守终生时,小云突然就消失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肯定是那恶魔所为,我虽然不敢想,但她如今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王云丽歉意道:
“对不起公子,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苏沐晨摇了摇头,道:
“没事,这些事我憋了很多年,如今总算有人听我倾诉。”
“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那个大魔头叫什么,来自哪个势力?”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叫什么名字,甚至连她的样子都不清楚,但我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报仇雪恨!”
苏沐晨眼眶湿润,呢喃道:
“小云,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还有爸妈,妹妹,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被连累......”
如果小云听到这些话,或许就会认为,真正毒杀她和她全家的幕后主使,可能并非苏沐晨。
......
......
九龙城中。
酒楼外。
车祸现场,人群逐渐散去,但李慕白刚才那神乎其技的治疗医术,却始终停留在众人的脑海,久久无法散去。
“唉——实在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有幸见到那等高高在上的医生妙手疗伤,化腐朽为神奇。”
“是我狗眼不识高人啊,刚才那位年轻人......那位尊贵的医生大人,是个低调朴素之辈,我被猪油蒙了心居然敢质疑!”
“不过也真是奇怪呐,这年头,居然还有身份那么尊贵的大人低调上街,穿得那么朴素无华。”
“不愧是医者仁心,心比天高,胆子更大,难道不怕被当成卑微平民,给人羞辱践踏?”
“是啊,刚才我将那位当成普通平民,差点就上去破口大骂一脚踹出,指责他冒充医生,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你这算什么,我都差点要报到医生协会去,让那里的大人物来抓他受刑伏法!”
“幸亏我慢了些,不然等医疗协会的人来了,被抓的肯定是我,得罪一位那么厉害的医生,以我的身份,肯定死得惨不忍睹。”
“快看,保险赔偿公司的人来了,不过应该是处理酒驾撞人的事情。”
众人议论说着,就见到两个身穿西装,打着领带,面色古板的保险人员走到撞坏的跑车旁边。
其中一个保险人说道:
“死了人,脖子被撞断,很惨。”
另一个摇了摇头,摆摆手,捂住鼻子道:
“死的只是个普通的商铺员工而已,有什么惨不惨的,那个开车的人被救走了,应该没事,还好。”
“酒味那么重,车也损坏不小,速度很快呀,但既然是被那家医院的救护人员带走,就表明有的治,他们可不会带走必死之人。”
“到时候若人救不活,医院的声誉被影响不说,死者背后的家属,也是个麻烦......”
“得了吧,他们不带走必死之人,可不是怕麻烦,而是懒得浪费时间,毕竟治活人远远比救个死人赚钱。”
“不好说呢,有些时候,死人可比活人更容易获得治疗费,比如不久前......”
“行了,少说两句,办正事要紧。”
年长点的保险人打断了同伴的话,似乎认为对方不该说接下来的话,否则可能会有麻烦。
“查一查死者和车主的身份,对了,还有个君白医院的杂工,被玻璃划伤,但是没死,也让那救护人员带走了。”
“啊?”
年轻的保险人无比惊讶,满脸不可置信,疑惑道:
“假的吧,他们居然愿意救个杂工?我不信!”
“事情就是那样,人已经被带走,具体什么情况,还需后续查问。”
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走过来,自称是被撞商铺的老板。
“二位可要为我做主啊,您看我的商铺,才刚开不久,都是新的,很贵呀,一定要让那个酒醉行驶的人赔偿损失!”
他首先不是去关心自家店员的死活,反而更在乎自己商铺的损失。
“行了,先说说,死的这个员工,是什么身份来历?”
老板道:
“二位,我的玻璃可是......”
他依旧诉说着自己的损失,希望获得大赔偿,却被保险人打断。
“别废话了,刚才我们收到消息,开车的人姓王,你确定想让他们赔偿?”
老板闻言,大惊失色。
“什么?王?莫非是和那个王家有关......”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大恐怖存在,似普通小鬼见到黑白无常现身,满脸骇然惊惧,捂住嘴,不敢再提。
“哈哈哈,我这小店都是些破烂,不值钱,不值钱的,能被如此昂贵的好车驾临,小店蓬荜生辉,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听到王字之后,老板仿佛失去了记忆,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改之前得理不饶人的语气,笑得很开心。
不过,他心里却在流泪流血,只是再也不敢表露。
显然,王这个字让他恐惧万分,根本不敢再提赔偿,反而表示被撞是他的荣耀,是对方的恩赐。
“哼!你放心,我们会秉公处理,一定向车主诉说你的损失......”
年长保险人冷冷说道。
“不不不!不能啊,我没损失的!”
老板的头像个拨浪鼓一般,左右使劲摇晃,急忙否认。
“你的员工都死了,还不叫损失?”
年轻的保险人眼里涌现怒气,声量提高了许多,表情中的厌恶更是毫不掩饰。
“嗨!她就是个偏远小地方来的乡巴佬,死了就死了,还不如我的一块玻璃值钱,这不算什么......”
老板听到员工死了,顿时再改姿态和语气,犹如上位者看到一个属下痛苦哀嚎一般,满不在乎。
又仿佛面对苍蝇之死,毫不在意,轻描淡写,随意自然。
“她的家人呢?”保险人问道。
“这种小杂鱼,哪里有家人,如果不是我好心收留,她早就死了。”
老板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得意忘形,肆意宣传。
“待会把她的户籍证明拿到公司去,你也过去一趟,处理后事,尸体的事也要尽快解决。”
这时,老板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位驾临我小店的尊贵车主,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吧?”
面对帮他看店的员工,他毫不在乎其死活。
现在却很紧张一个撞坏他商铺,让他蒙受损失之人的安危。
那急切的模样,就好像儿子听说爸爸出了车祸一般,关心慌乱,孝顺无比。
“哼!”
年轻保险人没有回应,走向不远处,查问旁观者,了解其他详细情况。
当听说了李慕白实现妙手医术,神奇救人的事情后,他对年长保险人道:
“奇了怪,这等怪事真离谱,一个那么尊贵的医生,居然愿意随意在大街抛头露面,还屈尊救了个素不相识的小杂工?”
“医者仁心,也许别人拥有一颗真正的仁善之心,以救死扶伤为使命。”
年长的保险人说道,只是语气明显不对,充满了讽刺意味。
“呵呵,医者仁心?是人心才对,而且拥有者大多数是高贵向钱向名向利向势的人......”
“行了,什么心也与你无关,不管那位医生出于什么目的,总之有人被救,活了下来,就算一件好事,让我们见证了一颗好心。”
“听说那医生衣着朴素,甚至又破又烂,寒酸得很,这更怪,医生能那么自辱?还是在玩隐藏身份,扮猪吃虎,低调装逼那一套?”
“问完就准备回去,别废话了。”
“不去问一问那位医生了?”
“你是白痴?别说那等尊贵医生,哪怕一个实习医生,也不是我们能轻易招惹询问的!”
“行吧,不过啊,这年头,还真有身份尊贵的人假扮平民穷人?不怕飞来横祸,被别的权贵顺手给......”
他话没说完,就被年长的差异瞪了一眼。
......
......
不远处。
李慕白陷入回忆中,正被虞弄影拉着,即将走进无忧酒楼,可他却在这时听到了两个保险人和老板的对话,立即回过神来。
‘死了一个人,只因为身份卑微,便是活该,毫无赔偿,而撞死人者身份高贵,就不必承担任何代价,呵呵,当初奶奶也是如此,被权贵害得遗憾而死,对方却只当踩死了一只蚂蚁......’
李慕白想起来当初养育他的重要亲人,眼里涌现黑色的光芒,犹如吞噬一切的无尽深渊,怒火怨恨升腾。
他的奶奶,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最亲的家人。
没有奶奶,他早就死了。
可是。
善良的奶奶却并非寿终正寝,而是带着遗憾痛苦地死去!
‘果然,如今的外界哪怕变了很多,但某些现象还是和当初古代建筑时期一样,许多人,许多事,许多黑暗的丑陋,依旧没变。’
‘人们的衣食住行现代化了,甚至连言谈举止也非常类似前世的都市人,但是某些背景风气和等级观念等,却还停留在古代的时候。’
‘就好像一个封建古人穿上了一件华丽的现代时髦衣服,外边再都市再先进,也改变不了古旧落后的一些本质......’
李慕白摇了摇头,旋即想抛开这些。
无论外界怎么变也好,他都无法干预,只能做好自己,身处其中的同时尽量保持本心。
能适应则好,不能适应也罢,反正已经这样了。
然而。
本心真能保持吗?
如今自己已经不是凡人!
经历过死亡!
性命早已置之度外!
为什么不能反过来让世道适应自己?
李慕白的心中,黑暗被悲伤回忆牵动引出,再也无法遏制,犹如洪水决堤一般,肆虐沸腾。
‘如今的我,究竟是穿越到异界古代的现代人,还是行走在都市的古代人呢?’
李慕白的脑海里浮现当初重要之人的面庞,回忆如白驹过隙般闪现。
前世,他被柴刀而亡,却没有真正死去,穿越出生在了这个世界。
在这里,他刚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幸亏奶奶收养,才能活命。
可惜奶奶六年后就遗憾去世,留下李慕白孤零零面对这个世界。
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李慕白便了解到,这个世界的背景,类似于他前世的古代时期,只不过朝代不同。
是一个既陌生却又带点熟悉的世界。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服装,陌生的交通工具......
这些让从现代都市而来李慕白产生了某种割裂感,与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迷茫交织,孤独彷徨,难以轻易地融入其中。
就好像现代人忽然去到了古代。
但同时。
这里又有熟悉的医道,熟悉的肤色,熟悉的人情冷暖......
这些却又让李慕白感到了一丝亲切感,心里燃起了期待,满怀勇气,信心十足,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和见识等,在这世界大展拳脚。
可奈何理想可爱,现实凶残无情。
面对血淋淋的类古世界,李慕白失败了,初心难保持,理想难实现,只能随波逐流,随遇而安,追求平稳,但愿安康,顺应天命,服从现实,安于现状。
不过幸运的是,他并非一直孤独,有幸遇到了那个值得拥爱一生的人,陪他共同面对不太友好的世界。
他又找回了一丝初心,理想的希望重生。
但就在那时,更无奈的残酷到来。
因为绝症,时日不多,为了不连累妻子陪葬,李慕白不得不和妻子分开,磨灭初心,再次放弃理想,孤独等死。
然而却再有转折,他不但没死,还获得了不朽传承,踏上修炼,能够拥有改变命运的力量。
他欲重新寻拾初心,让理想再生,点燃勇气,信心比从前更足。
可当李慕白走出药神谷,
准备再次走进这个他已经逐渐的古代世界,寻找爱妻再续前缘之时。
却赫然发现。
世界变了!
根据那些传承残念所言,他接受传承也不过才三个月而已。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生个孩子都不够。
外面的变化却天翻地覆。
原本习惯了的古代城市、服装、交通工具等。
居然变得像前世一样的现代都市化。
医馆改叫医院。
马车被跑车替代。
古屋土房成了高楼大厦。
保守传统的女子们更开放大胆了......
就好像从古代一下子去到了现代。
让李慕白一时居然又产生了陌生割裂感,似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
之前熟悉的一些规则、制度、观念等还是没变。
大秦还是皇权为尊。
权贵命尊如龙,平民的性命照样卑微。
衣着打扮朴素寒酸就会被轻视看不起......
李慕白倒也能自信很快融入如今的新世界,适应突然的变化。
但。
令他痛苦无奈的是。
谷中一日,外界百年!
他......被剥夺了万年的光阴!
再次陷入孤独了!
此时此刻,即便李慕白再不愿相信,再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承认一件残酷的事实。
赵文君。
死了!
至亲早亡,至爱也逝。
呵呵呵!
还能再见她们吗?
听说,人死后,善者轮回再生,恶者地狱消业。
她们生前那么好,应该早已转世投胎,重生再生了吧?
可是。
这个世间真的存在转世轮回、地狱六道?
哪怕有,她们的转世还是人吗?还为善吗?是否已入地狱,甚至灰飞烟灭?
就算下一世能再次为人,但再下一世呢?
悠悠万年,又何止百世?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还有当初的故人,定然也是带着不甘和失望而逝,他明明看到了希望,有机会弥补,却也成了绝望。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至亲挚爱皆不在,故人全逝孤独身,还有什么比这还悲伤。
但李慕白不悲,没哭。
他恨,也怨,更怒!
恨世间造化弄人!
怨人间善恶无报!
怒天道生灭不公!
前世,他追名逐利,负心滥情,被众女联手逼死,对此,他不恨她们,不怨世道,不怒老天。
可是这一世,他痛改前非,行医积德,真心专一,从善拒恶,无私救人,不求回报......
却被袭杀,遭嘲辱,至亲憾死,失妻亡故,孤独落寞......
这简直比死还痛苦,生不如死。
她们心怀善念,希望世间美好,人间有情,彼此互助,可却不得善终,不得良缘,遗憾而逝,绝望悲泣......
为何如此不公?
‘如此世间,不配美好!如此善恶,何须回报?如此天道......’
‘我当取而代之!’
一道来自传承中的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在李慕白脑海中响起:
‘掌造化、执善恶、控生死!’
这一刻,李慕白目光冷漠,面色无情,心中立誓!
如今的他当然知道这很危险,和找死没区别。
身为修炼求道者,公然逆道,可谓大逆不道。
他可能会死,惨死!
甚至立即暴毙。
但。
这又何妨?
李慕白丝毫不惧,他已孤独一身,无亲无故,生不如死,还怕区区死亡?
曾经,他试着做一个正义拒恶行善积德专一重情的人,顺应天命,就像故事里的正派阳光主角。
可如今,他明悟了,要当那随心所欲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黑暗反派!
哪怕被世人称为大魔头也在所不惜。
修炼。
择道。
问心。
他在此刻选好了自己将来的道。
问心无悔!
“兄台......”
这时,虞弄影的声音,将李慕白的思绪打断,拉回现实,同时压下了他内心汹涌澎湃的黑暗。
眼前的一幕,令李慕白再次动容,给了他一丝丝的安慰和光芒。
时光荏苒,岁月变迁,在相同的地方,他再次遇到了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搭讪和请客方式......
和妻子赵文君初相遇那天,李慕白救了受伤的人后,妻子便来搭讪说要请客。
李慕白心怀谨慎,本来推辞,妻子却说:
“兄台,实不相瞒,小弟不才,是一个教书先生,刚才兄台仁善施救的伤者,是小弟的学生。”
“身为师长,面对学生的恩人,小弟岂能有所不报?”
“还望兄台给小弟个报恩的机会,以免小弟事后愧见学生......”
李慕白当时也并非绝情的人,虽然心有戒备,但见妻子那么真诚热情,神色期待,便只能无奈答应了。
当然,他那时也实在很馋无忧酒楼的美味佳肴,有人免费请,还能了却恩情,何乐而不为?
主要也是妻子太能说了,明明是她请客,却说得好像李慕白只要答应了她就能大赚一般。
李慕白当时想着,他可不是厚脸皮占便宜蹭饭,而是给别人一个报恩的机会呢,大义良善啊!
每次回想起那天,李慕白的嘴角就不自觉翘起,发自内心的喜悦微笑。
在这万年之后,此时此刻,同样是无忧酒楼之外。
有另一个人,也是称自己为兄台,因被自己的医术大饱眼福,便要请自己吃饭大饱口福,此情此景,李慕白岂能不为所动?
不过。
此人和妻子的请人方式却差别很大。
当初妻子虽然态度坚定、热情主动,但从头至尾都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言语请自己,这点李慕白记得很清楚。
但此刻眼前这人,却是对他生拉硬拽,连拖带扯,简直就像土匪头子。
“走走走,这位兄台朋友,今天这顿我非请不可啊,说什么都不能错过......”
虞弄影完全是根据日记上所述,模仿行事,很是自然,毫无表演痕迹,因为这也比较符合她的性格作风。
然而她却不知道,日记上的内容被称之为心里话没错,但写出来的能叫心里话吗?
也许都是假话......
撕拉!
随着一道扯裂之声响起。
李慕白原本就破旧朴素的衣服,便是雪上加霜,又被撕烂扯破了一块,露出结实的胸大肌。
“这......这个......实在不好意思,朋友,不,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你放心,小弟一定赔你!”
虞弄影神色略微尴尬,虽然不好意思,但她敢做敢陪,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李慕白的胸口,伸手靠近,似想把扯下来的布放回去。
然而,她这样放肆的目光,这般亲近的举动,在李慕白眼里,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误会由此产生。
李慕白目光微变,立即后退一步,严肃问道:
“陪?怎么陪?”
当初妻子请客时虽然是男装打扮,实际却是女子之身,举止得体,亲近有度,两人并无拉扯接触。
但眼前这人,虽然看着像个娘炮,但却是个真正的男人,表现得也太过热情了,两个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李慕白不得不防,不得不多想一层。
明明素不相识,他刚才救的小姑娘也不是对方的学生,可这货却那么积极主动,还放肆上手,衣服撕烂后眼睛就盯着他的胸肌。
这显然不对劲。
莫不是真遇到了基佬?
李慕白又后退一步,目光更淡漠,神色无比冰冷,随时准备反抗,一旦对方再得寸进尺、欺男太甚,就直接踹。
虞弄影讪讪一笑,不解李慕白互话里有话,道:
“大哥放心,赔全身,赔全套,从里到外,都赔你,绝对让大哥满意,小弟说到做到!”
说着,她还上下打量着李慕白,目光充满欣赏,甚至啧啧了一声。
然而,她却不知,这话完全被李慕白曲解,误会加深,完全成了另一个意思。
“大哥不仅容貌不凡,身材也是棒......”
李慕白听不下去了,饶是以他如今的心境,都不免又退了些,冷冽打断道:
“不用你陪,我没兴趣,告辞!”
说完,李慕白转身,就准备赶紧远离眼前的死基佬,免得忍不住踹飞这货。
他很确定,这货虽然皮肤如水,眼里泛魅,骨细架小,但也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男扮女装可做不到完全变成个男人。
除非这货是个法力不俗,境界不低,能够施展法术的修道者,遮掩了气息真容,才能以假乱真,蒙混视听。
但李慕白从入城以来,就发现这里灵气凄惨无比,修炼困难,别说修道了,练武恐怕都不容易。
他可不相信,随便遇到个热情基佬,就能是个比他这个开挂者还厉害的年轻修道强者。
面对娘炮基佬,他李慕白宁愿饿死,也不会吃这顿白食。
“不用赔就不赔啊,大哥别走,吃个饭就行了。”
虞弄影追了上来,再次伸手去抓李慕白。
李慕白正想调动灵力,在不可察觉之间,轻描淡写避开对方。
却没想到,居然被虞弄影轻松拉住,避无可避。
‘嗯?’
李慕白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疑。
刚才他躲避的那一手,可是有自信连之前的先天武神红衣女子都不见得能抓住,却躲不开眼前的基佬娘炮?
‘他是个修炼者?或者先天以上武者?还是和我一样的修道者?亦或者......’
李慕白盯着虞弄影,甩开对方不安分的手,神色依旧不变,目光刻意表现嫌弃欲远离,心里却在计较着接下来如何做。
“承蒙好意,但你我素不相识,刚才我出手只是随手而为,不求报之。”
“况且我所救之人,也与你无关系,你来报什么情?我不习惯吃嗟来之食。”
李慕白忍着饥饿,违心有理有据说完,便还想走,却被虞弄影死死拽住,难以离开。
“大哥,你太过分了吧,我都这么请你了,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再这样我生气了哦!”
虞弄影一直热脸贴冷屁股,终于有了点小情绪,微微鼓起腮帮,美眸婉转秋波,不经意间便流露出女子之态。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日记里面说要生拉硬拽了,这种搭讪请客还真是难啊。
不强势霸道点,肯定请不动对方呢。
‘真麻烦!不过,我今天非请不可了,瞧我这小怪脾气,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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