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兮如今也是整日忧心忡忡,在宫里待着心里总是不安的。也不知道父皇现在是不是也知晓了此事,父皇眼线遍布天下,天下尽在他掌控之中,洛梦殇与慕璟若联合的事情也不知他是否已经知晓。可若已经知晓,为何皇宫里会没有一点消息?难道是在按兵不动,还是早已有了预谋,慕婉兮现在什么都打听不到。
这日慕婉兮前去紫宸殿请安时,刚好遇见了慕璟若从紫宸殿出来,慕婉兮正好想要与慕璟若聊聊,两人便一同在御花园逛了逛。
“回宫多日了,皇姐都不曾与你好好聊聊,这些年过的好吗?”慕婉兮嘘寒问暖,对这个弟弟还是关心的。
慕璟若听到慕婉兮对自己嘘寒问暖,心中还是有些欣慰的。“怕是在这个宫里,除了母后就是皇姐还担心我过的好不好了?”
慕婉兮心中不忍,虽知道这都是父皇的过错,可是却不能说什么。“你是皇子,是父皇的儿子,自然会有很多人关心你。”
慕璟若冷笑一声,“皇子?父皇何曾将我当成他的儿子了?在父皇心里,只有皇兄才是他的儿子吧!从小到大,只要是皇兄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而我想要什么父皇都不会给我。就连我想娶一个心爱的人,父皇都要拆散我们。”慕璟若在慕婉兮面前还是没有戒备,他还是会相信慕婉兮,相信自己的皇姐,因为慕婉兮是这个皇宫里除了母后以外对自己最好的人。
慕婉兮猜的果然没错,他心里的人果然是卢滢心。“你心爱的人是湛王府的世子妃?”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姐。”
“那日在宫宴上,我看到了你看她的眼神,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慕婉兮说出了自己为何会知道的原因。
慕璟若也知道自己不该在那种场合上暴露自己,可是每每看到她他总是会情不自禁。“皇姐!为何父皇要如此对我?我只不过是想跟自己心爱的女子在一起,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皇兄可以立自己心爱的女人做太子妃,即便太子妃出身低微,父皇还是答应了。可是滢心出身高贵,与我是门当户对,为何父皇还是要反对?”
慕婉兮看到他如此愤愤不平,怨恨父皇的不公,慕婉兮很同情他,也理解他的痛苦。“你应该知道湛王府与范阳卢氏联姻关系到什么?父皇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这也是为了大骊的江山社稷。”
“迫不得已?为了大骊的江山社稷?皇姐,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淑琳与卢清远的婚事已经天下皆知,湛王府与范阳卢氏的姻亲关系谁人不知?湛王府与范阳卢氏早已经都是东宫的人了,父皇为什么还是不放心,非要拆散我与滢心?”慕璟若只觉得可笑,他真的痛恨父皇,也真的羡慕太子。
慕婉兮无话可说了,也许在父皇心中从来都不相信慕璟若不会反,就算当初两家已经彼此信任,都是东宫的人了。可是慕玄仁为了慕璟邺的将来,还是会阻止慕璟若与卢滢心在一起。慕璟邺最信任的人便是卢清远,慕玄仁怎么可能允许卢清远的妹妹嫁给慕璟若呢?同为嫡出,慕璟若是慕璟邺最大的威胁。
“璟若!我们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我们生在了皇家,很多事情由不得我们自己选。当初皇兄不也是接受了父皇的安排,迎娶了高氏做太子妃。我不也一样,也是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跟着他去了西州。还有欣玥,她不也是被送去和亲。”
想起这些慕璟若曾经也是欣慰的,因为父皇不疼爱自己,所以他以为父皇不会操心自己的婚事,自己也就可以做主要娶什么样的女子。可是后来慕璟若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有多可笑?“皇姐!以前我总觉得父皇不疼爱我,我便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也可以娶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罢了。父皇为了给皇兄铺路,不惜牺牲我,更是让我与滢心同一日成婚。皇姐可曾知道,当年我与滢心同一日成婚,她嫁给了不爱的人,我娶了不爱的人。你可曾知道那日的我们有多痛苦?”
慕婉兮没办法感同身受,但是能够理解他们当日的痛苦,明明两人相爱却不能相守,还要在同一日各自婚嫁。这样的痛苦,任谁见了都会为他们感到悲伤的。“璟若!皇姐能够理解你的痛苦,可是事已至此,你与滢心都各自婚嫁,难道还能回到从前吗?你们还能改变,还能重新走到一起吗?为什么不能学着放下过去,好好的过日子呢?”慕婉兮虽同情他,但是更多的还是想要规劝他,希望他能迷途知返,回心转意。
可是慕璟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是父皇将自己逼到如今这一步的,他不能收手。“皇姐!你在西州这些年就甘心吗?难道你没有怨恨过父皇将你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吗?为了皇位,为了天下牺牲掉你的幸福。”
“即便怨恨又如何?身为大骊公主本就容不得自己选择,即便我没有嫁给楚君衍,难道我就一定会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吗?璟若,生在了皇家,本来就由不得自己选,你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没有想明白吗?”
“那为什么皇兄就能选?为什么他就可以,我却不能,皇姐与欣玥也不能。就因为他是太子,是未来的陛下吗?他能做上那个位子,为什么我就不能?为什么我就要甘居人下,做他的臣子?同为嫡出,凭什么他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慕璟若将自己压在心中多年的怨恨尽数发泄出来,也只有在慕婉兮面前他才能肆无忌惮的宣泄自己的情绪。
慕婉兮瞪大了眼睛,她真的不敢相信慕璟若真的要走上谋反这条路。慕婉兮情急之下,直接给了他一个耳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不是疯了?”
慕璟若承受住了这一耳光,可是他现在很清醒,从未有过的清醒。“皇姐!你说我疯了?是啊!我早就疯了,从父皇将滢心许给慕璟琪的那一刻我就疯了。我与滢心两情相悦,却不能相守在一起。皇姐觉得我不应该疯吗?”
“慕璟若!今日我就当你是一时情急,脑子不清楚说的这些混账话。但是这些话别再让我听到,也别让别人知晓。否则你就不再是我的弟弟,我也不再是你的皇姐。”慕婉兮严厉的眼神瞪着慕璟若,这一刻慕婉兮只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慕璟若早就不在乎了,事到如今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前进的道路。“皇姐,你永远都是我的皇姐。无论今后如何,你都是我的皇姐。我知道这些年你对我们这些弟弟妹妹都很好,就是为了弥补父皇对我们的亏欠。我心里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
慕婉兮没忍住眼角的泪水,自从成为了公主,慕婉兮就不再是当初的东宫郡主,也越来越像一位公主。她也开始学会了察言观色,看清了这宫里的每一个人,更看清了冷血无情的父皇。所以她才会愈发的对弟弟妹妹们好,就是想要替父皇弥补对他们的亏欠。
慕璟若没再说什么,便一个人转身离去了。慕璟若这一走,慕婉兮顿时泪流满面,自己还是不能改变什么?自己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而远在南诏的慕欣玥,此时已经收到了慕婉兮的来信。慕欣玥此时正在寝宫里,侍卫来报,“公主!倾国公主的信。”如今的慕欣玥越发的成熟稳重,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任性胡闹,真的成为了一位公主。
慕欣玥听到是皇姐的信,急忙接过侍卫手中的信,随后便让他下去了。慕欣玥打开了书信,看完这封信之后,慕欣玥感觉到了一丝恐慌。“皇姐这是什么意思?他要做什么?皇姐这是在刻意提醒我什么吗?”
慕欣玥看完这封信,立刻来到灯前,将信给烧了。快要烧完的时候,洛梦殇回来了,慕欣玥急忙的将灯摆放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坐在桌旁。
洛梦殇走了进来,见她坐在那儿,走到她身后,弯下腰抱着她。“欣玥!”
慕欣玥听到他温柔的喊自己的名字,心还是被触动到了。“怎么了?”
“给我生个孩子吧!欣玥,我想与你有个孩子。”洛梦殇以前一直都顾及到慕欣玥还是个孩子,所以一直都不曾让她生育,如今慕欣玥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小姑娘了。而洛梦殇已年近而立,至今还未有子嗣,他身边的人一直都在劝他尽早绵延子嗣。壹趣妏敩
慕欣玥有些惊慌,他之前一直顾念到自己年纪小,所以一直不曾让自己有孕。
洛梦殇见她没什么反应,以为她是害羞了,笑道:“怎么?害羞了?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什么?”
慕欣玥想想也是,自己嫁到南诏都已经六年了,与他做了六年的夫妻。“这一转眼我嫁给你都六年了,时间怎么会过的这么快?”
洛梦殇坐在她身边,说道:“快吗?我倒是觉得过的挺慢的。”洛梦殇恨不得时间过的再快一些,自己很快便能为全家复仇。
慕欣玥看着他的眼睛,这些年自己一直试图看清他这双眼睛,可是无论自己如何靠近好像都看不透他。“是吗?心中所想的不同,所以才会对时间的感触不同吧!你心中所想是什么?”
“我心中所想的,还不都是与你有关吗?欣玥,你现在也不小了,我们该有个孩子了。”洛梦殇温柔的说道。
慕欣玥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与他的孩子,可是一想到他与父皇的仇恨,慕欣玥就不敢再想了。
洛梦殇见慕欣玥还是没什么反应,也不再询问她的意思了,直接将人抱起走向了床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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