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卫灵儿鼻尖一皱，已然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容墨只觉得头疼，他当时能选择的路只有这么一条，总不能当真为了卫灵儿而不管中毒的容明睿罢？
“我……”
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合适的理由，更加不知道如何哄她，容墨没了法子，只得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他到底是我的主子，如今大事未成，我还不能离开他，灵儿，若我可以，我真的不想那么选，可是我没有办法，换做是你，你也不会丢下你的主子不是吗？”
“哼。”
卫灵儿冷哼一声，甩着他的手接着往前走，“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何况我也没说过我有个主子。”
提及这事，容墨倒是真有些好奇，从前疑惑不解的问题如今想必可以问一问了，“无名居背靠摘星楼，若你身后无人，哪里能得到摘星楼的信任，你的主子，想必就是摘星楼里的某一个人罢，这人身份怕是还不低，是摘星楼主么？”
卫灵儿侧过头凝视他，脸色神情一扫而空，好半天才冷淡道，“我没答应你，我会离开，我这条命是主子的，就算你不给容明睿卖命了，我也不会离开他，而且他的身份，我会一直保密下去，就算是你也不能过问。”壹趣妏敩
“为何？”
摘星搂主的真容一直都是京城最大的秘密，所有人都好奇这栋高楼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容墨自然也不例外。
如今卫灵儿这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默认了他方才所问及的问题，眼看着答案近在咫尺，可卫灵儿竟然不许他继续问？
“我是我，主子是主子，他不会干涉我做什么，可我却不能离开他，何况，是我不喜欢容明睿，是我逼着你离开他，你又跟我的主子没仇没怨，我也不强迫你非要跟我一样效力于他，你为什么要追问这个问题？”
提及容璟，卫灵儿浑身警惕心被无限放大，生怕自己一时不慎或是容墨有心，让他套出了有关容璟的事情。
“好。”
她这样执着，容墨也不好继续追问什么，“可……你就没想过等事情结束之后，跟我一块离开京城吗？”
“平日里主子也不会找我。”
气氛有些尴尬了，容墨明显也退了一大步，再咄咄逼人就显得自己有些过分，卫灵儿只得稍微透露几分，“可若是他有需要，我就是在天边也得赶回来，我跟你不一样，容明睿当上皇帝一切就结束了，你也可以功成身退，可我效力在主子麾下，这辈子都不会离开。”
容墨彻底了然，“你说得是，朝代更替，皇位传承，上去一个新人便是一个新的时代，皇权如此，可摘星楼却不是，我能理解，只是希望……若是你得了那位摘星楼主的召唤，真要从天边赶回来替他办事的时候，能够……”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让防备着他的卫灵儿给打断了，“我不会带上你的！”
硬生生插入的一句话让容墨侧过头跟她对视，好半天才轻声道，“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希望你能记得，天边还有我在等你。”
“你……”卫灵儿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后半句话竟然会是这个，不由得一愣。
“看来你是真的担心我会发觉什么。”
容墨苦笑一声，“怕是也在疑心我接近你是为了套出摘星楼的秘密罢？也对，人之常情，我不能怪你有这个想法。”
忽然停住的脚步让两人在大街上面对面站了许久，交握着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
卫灵儿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容墨显然也没有送她回去的心思，“我先回去伺候四皇子了，你……自己回去罢，路上慢着些。”
卫灵儿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街上站了多久，更不知道身旁那道身影是何时离开的，有人撞了她一下，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轻微的痛感从肩膀传到大脑里，猛地惊醒了她。
四下望了望，已经看不见人了，无名居也不想回去了，公主府更加不想去。壹趣妏敩
索性便掉头折返，往国公府走去。
守门的侍卫见她去而复返，神情略微有些呆滞，急忙进去通报，很快便见云子鸢亲自出来接人，“怎么了？怎么这样一幅神情？”
卫灵儿抬眼盯着她瞧，好半天才摇了摇头。
心知出事了的云子鸢扶着人往里头带。
国公府外不远处，容墨目送着那道红色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内，这才离开。
云子鸢扶着人往里头走去，蘅芜院里有一个崔冬月，她也不好将人往那儿带，只得去了后花园，带着人胡乱逛逛，“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神魂颠倒的，容明睿死了？”
一句话引得卫灵儿没忍住笑出声来，“李神医知道你这么看不起他的医术吗？”
云子鸢撇撇嘴，她方才刚送走了李长君，那家伙在她这儿都快吵翻天了，非要回雪给他一个交代。
又追问着她明明跟容明睿有过节，为什么还要救他，逼着她用“到底是个皇子，见死不救，若是让陛下知道了非得把我脑袋砍了”才哄好了李长君，又让回雪过来赔了不是，保证往后不拿云子鸢有事当借口吓唬他，这才将人给打发走。
卫灵儿得知她送走人的借口之后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笑死我了，你怎么不跟他说清楚呢，省得他骂骂咧咧的闹腾你。”
“何必呢。”
云子鸢低垂下眉眼，“他就是个简简单单的小大夫，何必卷入这样的事情里，你也不愿意罢，若不是容璟，你难道就愿意搅和在这滩浑水里头？”
卫灵儿方才刚刚提起来的几分兴致闻得这么一句又低落了下去，“我是真的不愿意，可是……”
云子鸢有知觉，卫灵儿接下来要说的话，便是她之所以这样垂头丧气地往国公府里来的理由了。
果然卫灵儿没有隐瞒，也没有支支吾吾，一句话便解释了个清楚，“可是容墨他对我是真的好，他好似真的打算跟我过一辈子，你不知道，我方才看着他的那双眼睛，我总觉得我就是个坏人，比容明睿还要坏的坏人，我在利用他，我在欺骗他，三小姐，这些话我没法跟公主说，我只能来找你。”
云子鸢沉吟半晌，终于明白过来，“可是……你一开始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容墨会动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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