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结束,新科状元卫濯一袭大红状元袍,打马游街而过,端的是眉宇风流,意气风发,姿容隽逸。
殊不知,在临街不远处的酒楼上,几位各有千秋的俊秀男子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卫濯,眼里满是挑剔,“这小白脸,我一拳就能把他打倒。”虞烟的三哥虞御捏着拳头气势汹汹的道。
“笑的这么风骚,一看就不是个老实的。”四哥虞嘉不屑的冷哼。
“好了,一个两个的不知道消停,吵着小妹了。”虞衡重重的的将手上的茶杯放在桌上,刚刚还七嘴八舌争论的不可开交的几人顿时噤若寒蝉,在虞家,只有镇北侯和大哥虞衡才能让虞烟一群哥哥老老实实的不敢反抗。
对着臭小子冷着一张脸,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虞衡转头看向虞烟,冷冽的眉宇瞬间柔和,声音也不自觉的降低,生怕吓到自家小妹。
“烟烟,你觉得那人怎么样?”
此话一出,虞家的几个男人都期冀的看向她。
虞烟捏着帕子,捂着唇角笑了笑,想到刚才底下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眸子不自觉的暗了暗,“哥哥,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听闻新科状元乃是一脉单传,要我嫁给人家,那不是害了他吗?”
“烟烟,卫濯那小子能娶到你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就是就是——”虞衡还没说什么,一旁虞家的几个兄弟就急了,七嘴八舌的开始安慰起虞烟,要他们说,就是老头子和娘亲想太多,烟烟一直待在侯府不出嫁才是最好的,他们几个兄弟难道还养不起烟烟一个人吗?
“你们几个先闭嘴,烟烟,你老实告诉哥哥,到底喜不喜欢那个卫濯?”
虞衡话音刚落,低头紧紧看着虞烟,不错过她脸上的丝毫表情。
虞烟俏脸一红,素来苍白的脸颊染上一层薄粉,竟比天边的晚霞还要动人。壹趣妏敩
“烟烟……”罢了,虞衡叹了口气,烟烟这幅情态,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既然烟烟喜欢,说什么他虞衡也会为烟烟取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新科状元,只要他们几个兄弟在世一日,只要镇北侯府不倒,谅卫濯那小子也不敢翻出什么风浪来。
*
四月,新科状元卫濯和镇北侯府唯一的嫡女定亲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都,外人纷纷扼腕叹息,这前途无量的状元郎怎么就娶了镇北侯府那个貌丑无颜,体弱多病,走一步路都要喘三口气的病秧子小姐?
但无论外人怎么议论,这门亲事是结定了。
倒是当时见过状元郎无双风姿的贵女纷纷泪湿枕巾,心有不甘。
金秋九月,采吉纳征过后,今日,便是侯府嫡小姐出嫁的日子。
整个镇北侯府张灯结彩,院子里挂满了大红的绸缎,墙上贴满了大红色的“囍”字,一个又一个的箱子如流水一般往隔壁不远处的状元府上抬。
新郎官卫濯着一身大红的喜服,胸前缀着一抹红绸,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他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的喜意,一双墨色的眸子含着不知名的情绪看着一抬抬的嫁妆自仆从手上抬进来。
另一边,虞烟穿着一身艳丽的喜服紧张的坐在梳妆镜前,侯夫人站在她身后,接过婆婆手里的梳子,温柔的在虞烟一头乌发中穿梭,她的眼角泛着细密的泪珠,慈爱的看着镜中美丽动人的女儿。
口中念着:“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语气有些哽咽。
“一转眼间,我们阿烟也到了嫁人的时候了。”
“娘亲~”虞烟的心中突兀的升起一阵迷茫,不知为何她的潜意识里竟隐隐有些抗拒成亲,抗拒那天见过的那个男人。
可是,那天她心中的悸动不是假的呀?
侯夫人回过神来,忙背着虞烟抹了抹眼角的泪,今日是女儿的大喜日子,她做娘亲的可不能给女儿带来晦气。
梳好了头,虞烟戴上上凤冠霞帔,迎亲的队伍
吹吹打打的到了门口,卫濯骑在高头大马上,路人见他的风姿忍不住为其倾倒,随即便是遗憾。
婚礼礼节很是繁复,镇北侯府怕虞烟身子坚持不下来,一切从简,拜了天地之后,一对新人被送进了洞房。
大家顾忌着一旁虎视眈眈的镇北侯府七子,也没敢闹的太厉害,随意敬了敬酒便离开了。
众人散尽之后,主屋瞬间安静下来,卫濯几经犹豫,最终还是推开了新房的那扇门。
屋内燃着红烛,女子端坐在盖着大红色被子的床上,以一袭精巧的折扇遮面,身形有些瘦弱,杨柳纤腰一掌可握。
卫濯沉默着走过去,拿开虞烟手里的折扇,露出一张布满红霞的娇俏小脸,此刻被大红喜服映衬的格外娇艳。
卫濯惊了一瞬,喉咙不自觉的吞咽。
“夫君。”
女子的声音清甜婉转,软软糯糯的,好似吴侬软语,卫濯的心口好似泡在了温水里,酸酸涨涨,竟有些醉意。
“娘子。”他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声音有些沙哑。
他走几步上前,同虞烟并排坐在一起,替她一一拆去头上的金簪。
墨色的乌发调皮的散落在她的肩头,更添几分娇媚,卫濯觉得自己被蛊惑了,不自觉的倾身上前。
甜甜的,糯糯的,好似他小时候吃过的蜜糕。
卫濯忍不住沉迷其中,这时,屋外传来几声细碎的响声,他猛的回过神来。
这是——虞家几个男人给他的警告!毕竟虞烟身体虚弱,并不适合承欢,他们不放心卫濯,派了人暗地里守着。
卫濯使劲的捏了捏拳头,胸口剧烈的起伏,一腔怒气却在低头看到小姑娘眼神里的纯净和茫然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轻轻的在虞烟手上落下一吻,温柔的替她解开了外袍,将她放倒在床上,转身熄了烛火,自己也合衣上了床。
“睡吧。”
两人新婚,起初也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毕竟虞烟貌美而又学识,为人温柔体贴,简直符合了卫濯对另一半完美的要求。
不过,虞家八个男人的严防死守,卫濯始终不能近虞烟的身,只这一点比较遗憾。
大年三十除夕夜,文武百官进宫赴宴,卫濯如今是翰林院编修,从五品的官员,自然要随大臣们一起进宫赴宴。
托了虞烟的光,卫濯坐的马车虽然外表上依旧普普通通,但是内里可是无比舒适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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