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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4.11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阴冷幽暗的石室是犯了错的斯莱特林被关禁闭的地方，自上世纪以来便未有人再用过，格雷厄姆算是开了个好头。
他望着头上那一块小小的铁窗，窗外洒进来的光线被铁杆分割成几道，其中一道照在格雷厄姆深邃的眉眼上，他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有一道极为明显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但很疼。
他疼得吸气，下一秒又笑了起来。
随着反政权队伍对魔法部抓捕麻瓜行动的破坏，食死徒气急败坏，越发想抓到幕后主使，黑魔王知道是谁干的，所以卡罗兄妹才会抓着他们几个没毕业还留在学校里、曾经与安妮·波特关系密切的学生来审问。
当然，他们不敢对斯莱特林纯血做些什么，只好抓着伊格·肯特这个父母不详的混血不放，西奥多的怒火救下了伊格，而他毫不浪费自己的天赋，击穿了阿米库斯·卡罗的小腿。
格雷厄姆伸出指尖，尝试着凝聚魔力，魔杖虽被收走，但他还是一个巫师。
一抹蓝幽幽的火苗从指尖蹿起，格雷厄姆眉毛轻挑，露出喜意，但这火苗也灼伤了他，只好把它甩在地上，任由它慢慢熄灭。格雷厄姆抱着并拢的双腿，心里幻想着大人知道他能够使用无杖魔法时脸上的神情，他想着想着，忽然眼神黯淡。
连续关了三天后，格雷厄姆被放了出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有很多人，西奥多把魔杖还给了他。
“卡罗兄妹在教训其他学院的学生，斯内普离开了学校管不到他们。”西奥多面色凝重，而伊格与马尔科姆表情更是难看，格雷厄姆望向远处窃窃私语的布雷司和潘西，后者似才哭过，眼眶红红的。
格雷厄姆怔了几秒，问西奥多:“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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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5.3校长室
“你找我有事，斯内普校长。”格雷厄姆在书桌前坐下，瞥了一眼从他角度看不到照片的相框，声音沉稳柔和。
斯内普坐在书桌后面，那柄斩下伏地魔宠物的格兰芬多宝剑在玻璃橱柜里闪闪发光，邓布利多的画像在沉睡。
斯内普面色未动，端详了格雷厄姆几秒后，开口道:“弗立维教授告诉我，你已经能灵活运用无杖魔法。”
“谢谢。”格雷厄姆优雅颔首。
“斯拉格霍恩教授推荐你去魔法部就职。”斯内普道。
“他在我五年级的时候就这样说了，教授。”格雷厄姆微微一笑，“他还说会保证我在两年内成为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司长。”
“不错的承诺。”斯内普漆黑的眼睛里深不见底，“你为什么不答应？”
格雷厄姆敛去了那一丝虚假的笑容，他注视着斯内普，指尖轻轻叩着桌子，若有所思。
“我听说格兰杰小姐升职了。”他道，“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下的家养小精灵重新安置办公室工作，为家养小精灵争取权益——因为原司长在一场追捕黑巫师的战斗中不幸牺牲，现在金斯莱部长希望她能够担任魔法法律执行司的代理司长。”
“你也有这样的能力，在工作后的一两年里升职。”斯内普说，“我发现你在就业意向表上填的是Creator。”
格雷厄姆淡淡道:“巫师界并不安定，教授，现在是从商的马尔福家族来支撑着，但还不够，瑞查尔·里特带走了一批愿意留下来且不怕掀翻天花板的信徒，要想与他抗衡，我们只能重建Creator。”
“你认为那些人还算信徒？”斯内普平和道。格雷厄姆蓝眸微沉，斯内普又道:“你认为你在学院里向那些孩子灌输安妮·波特的事迹，他们就会成为真正的信徒？安妮教你的东西，你也一并要教给他们，这样不分情况，会害了他们。”
格雷厄姆向前倾身，棱角分明的面孔上显出无畏，他盯着斯内普，斯内普也望着他，校长办公室里的肖像们装睡，偷偷眯着眼睛看下方二人沉默的对峙。
窗外落日已经完全隐在山后，天色慢慢往暗紫色转变，斯内普忽然站起身，走到放置着冥想盆的橱柜旁，用魔杖抽出丝丝缕缕乳白色的缥缈记忆，放入盆中，任由它们旋转缠绕。
“特殊时期，才能用特殊手段。”他道。
格雷厄姆瞬间反应过来斯内普这是要给他看记忆，心中猛然升起胆怯。他抿了抿唇，心想不会有什么比当年的大战更令人窒息的回忆，于是离开座椅，走到了斯内普身边，低头望着冥想盆里的记忆。
“这是什么。”格雷厄姆问道，手指不由自主去触碰冰冷的石盆，“让你不再迷茫的东西。”斯内普说。
格雷厄姆指尖微颤，深深吸了口气，一头扎进银白色的物质中，他感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随着一阵天旋地转，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斯内普也落在了他的身边。
已经过去了多久？
格雷厄姆怔怔望着面容冷肃、裹着黑色长袍的女孩，那双猩红色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
1997年开学后，格雷厄姆一直留在霍格沃茨里，几乎没见过她，直到最后一战。
而她如今已经离开三年了。
安妮红眸微动，而后朝着格雷厄姆的方向欠身，这让他吓了一跳，与此同时斯内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作为校长，我能知道你闯进了学校。”
“您来的还真是快，斯内普教授。”安妮面色不变，轻轻说道:“我本打算直接离开，现在看来，倒是不行了。”
斯内普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看她身后的厄里斯魔镜，黑眸中透出了然。
“你不愿意见任何人，却浪费时间沉迷在虚假的美好幻境里。”他掀起嘴唇讥讽道，安妮平静接话道:“我现在只能见你了，西弗勒斯。”她顿了顿，又道:“毕竟现在除了你，也没人能懂我的心情。”
“非常抱歉，我和那些人一样不懂。”斯内普道，安妮不以为意，房间里凭空出现两把舒适的扶手椅和一张小圆桌，桌上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马上就开学了，想必汤姆已经安排人进驻霍格沃茨，你作为校长，要多多看顾一下那些学生。”安妮举起杯子朝他示意，斯内普虽坐下，却没动茶水，“我朝着他盼望的路走，他一定很高兴吧。”
斯内普沉默片刻，安妮勾起一个凉薄的笑容，放下了茶杯，“其实汤姆说的没错，我的灵魂早已被沾上污浊，再多一点罪恶也无妨。”她垂眸望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不经意道:“或许在我死后，还会有人来坟墓上唾一口。”
“……你与他不同。”斯内普眼中藏着怒气，面色阴沉道:“所有人都已经被黑魔王扯进了这个乱世，我们别无选择，而你与他的初衷不同。”
安妮失笑。
“我这一生牵扯了太多罪孽，西弗。”她语气轻快道，“我相信自己最后不会得到善终，当然，结局应该要比汤姆好看一点，但也仅仅是好看一点而已。”
“博弈还没开始，你想得太远了。”斯内普道，“不，西弗，博弈已经开始了。”安妮摇头。
餐桌上空浮现出一个类似于防空洞的结构模型，里面有人在走动；后又出现一片大海，海面上的船只被巨浪打翻，船身被咒语光束击碎沉入海底，画面在空中消散后，斯内普面部肌肉微微抽动，“是你救了那些被逮捕麻瓜种，招募他们做部下？”
“乱世之中，我能给他们安身之所。”安妮从容道，“他们没必要拒绝，这是我们能与魔法部抗衡的一股关键力量。”
斯内普缓缓眨了眨眼，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眉毛舒展了些，“学校的事你不用担心，而你哥哥聪明点就知道不该回来，卡罗兄妹将任职为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和麻瓜研究学教师，学生的日子会苦一些，我尽力去保他们。”
安妮望着斯内普，沉思良久。
“卡罗兄妹虽不敢对斯莱特林做些什么，但会抓住那几个曾与我有关系的学生审问，德拉科不会再回来，那么布雷司潘西——”
“你不用担心。”斯内普简洁道。
安妮点头，又道:“他们明白局势，不会轻易出头，不过那几个小的会冲动一些。”斯内普道:“谁？”
“你自然是知道的。”安妮淡淡一笑，斯内普强调道:“你现在应该多担心一下你自己。”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已经开始失控了。”
“意料之中。”安妮答道，“当然，我认为小巴蒂过于轻敌了。”
“这不是小事，黑魔王将你的记忆与思想搅乱，你也确实完成了他想要你做到的那一步——杀戮，总有一天你会彻底失控，伤害到你身边的人。”斯内普说，“你可以召集力量去抗衡魔法部与食死徒，但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再亲自出手。”
“西弗，你知道我早就完成了这一步。”安妮叹道，斯内普好不容易舒展的眉毛又蹙紧，“为了巫师界和爱的人，我甘愿赴死——”她说。
“波特！”斯内普道。
“——在那种危机到来之前，我想我们不用再见面了。”安妮说，“你完成你的任务，我创造我的军队，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让巫师界摆脱黑暗和残酷。”
“……”斯内普闭了闭眼，涩然道:“你走之后，学院首席的位置会空着，你认为谁继任合适？”
安妮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红眸里透出怔然。良久后，她才回复。
“格雷厄姆吧，他比较合适。”
格雷厄姆愣住了，他呆呆望着安妮思考分析的模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时的斯内普也是如此，他在一瞬间的讶异过后追问道:“他开学后才四年级，服不了众。”
“我只是提出来一个可能性，”安妮沉吟道，“这个暑假我有在培训新鲜血液，以免我走后没了候选人，温蒂和雷奥二人不太注重学院荣耀，库伦不适合做领袖，伊格在魔药上有天赋。马尔科姆和格雷厄姆二人，后者魔力更为精纯，悟性也强，他这个暑假已经学会了基础的无声咒，创新能力也不错。”
“他足够优秀？”斯内普问道。
“只需精心培养便可。”安妮道，“最重要的是，他心性足够好。”
“他很崇拜你，有时过于盲目。”斯内普评价道，“有信仰才有动力，他还小，成长几年就不再需要我了。”安妮用指尖轻轻敲击桌子，红瞳闪着光，“魔法部以后必定要大换血，以他的能力，当个司长不成什么问题——当然，他愿意的话，做一个钻研魔咒的学者也很好。”她笑了笑，“西弗，不如让伊格拜入你门下，继承魔药大师的衣钵？”
斯内普冷哼:“会算计。”
安妮笑了笑:“不会点儿算计，怎么能成为你最骄傲的学生。”
斯内普身子未动，良久，他捏着茶杯喝下了那一杯茶水。安妮保持着那一抹笑意，红宝石般的眼睛里难得露出温情，二人都知道，这是他们在大战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斯内普低声说，“路，邓布利多和我已经铺好了。”
“你们铺好的是战前的路，而我要去打造巫师界未来的路，道不同却可相谋。至少在英国，巫师界不能再出一个汤姆·里德尔。”安妮的身体在空中变得透明，声音如羽毛般轻:
“祝你我都好运，西弗。”
“该走了。”斯内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格雷厄姆望着坐在桌前那个孤零零的斯内普，脚底失重向上飞去，随着一阵晕眩，他再次回到了校长室中，窗外已是暗色夜空。格雷厄姆张了张嘴，喉头哽得生疼，他垂头盯着恢复成原来状态的冥想盆，眼眶滚热。
“她既然没有后续安排，那就是不想让你们继续留在Creator挣扎，我想，她更希望你为自己而活。”斯内普慢慢说道:“你昨天离开学校，我知道你去了哪儿。”
格雷厄姆向后退了两步，让那银光不再照在自己身上，“我有自己的判断，教授。”他朝斯内普欠了一身，蓝眼睛里晕着冰冷的色泽，“非常感激您愿意分享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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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6.18毕业前夕
考完试后的同学们躺在草地上吃着零食，聊着天，看《预言家日报》，吐槽着考试科目的难度系数，讲着笑话，脸上洋溢着轻松快乐的笑容。伊格手里捧着一本《魔药制作小技巧》，嘴里叼着一根甘草糖，匆匆穿过门厅往地牢入口走，迎面撞上格雷厄姆。
“你行李收拾好了？”伊格道，格雷厄姆胸前的院席徽章已摘下，他点了点头，“真快，这就毕业了。”伊格感慨道，“西奥多说会在车站接我们，明天晚上有一个聚会。”他用书拍了拍格雷厄姆的胸口，往地牢入口走去。
格雷厄姆伸手摸了摸胸口，穿过门厅，来到城堡外的草地上，他的脚步很慢，绕着黑湖边走了一圈，在黑湖旁的女孩们将视线放在他身上，指指点点，笑声里透着愉快。
格雷厄姆来到了一片长得茂密的灌木丛旁，正好挡住湖边人们的视线，他坐在草地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折射的光斑在英俊的面庞上微微晃动。
他总以为还会有很多时间，很多时间来成长，很多时间来陪着她去创造她想要的未来，无非是来得太晚了些，没能成为她心有所属的那个人。
她死了，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在泥土中慢慢腐烂，没有思想，没有记忆，也没有未来。
她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可不仅仅是为了巫师界而死。
也是为了自己的爱情而死，为了赫敏·格兰杰，为了那个曾经因为几个罪该万死的犯人而几乎杀了自己的赫敏·格兰杰而死。她受了那么多苦难，厄运缠身，最后又得到了什么？世人敬仰，还是茶余饭后的谈资？www.sxynkj.ċöm
她就这样相信他，相信他那所谓的好心性？相信他不会在她死后对格兰杰做出什么？去魔法部做了同事，可就没那么容易忘记心里的疼。
他只是晚了那么几年，却要用剩下的时间来怀念她。
这太不公平，大人。
格雷厄姆沉思许久，从校袍胸口处的内衬口袋里取出历任学院首席才能戴的院席徽章，他用拇指腹摩挲着徽章上的纹路，放在唇边轻触，虔诚地闭上眼。
就让接下来的学院首席用那个仿造的徽章吧，他花了好大价钱请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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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7.31马尔福庄园
“尊敬的普里查德先生，
我们已经查看了您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时的O.W.L.s和N.E.W.T.s考试成绩单，很荣幸能够认识您这样一位优秀的巫师毕业生，我们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你最忠诚的，
魔法部”
“你决定好了？”德拉科用两根手指夹着信，浅金色的头发梳得服服帖帖，他那双冰冷的灰蓝色眼睛扫向对面的格雷厄姆，唇边溢出一声叹息。www.sxynkj.ċöm
“我其实不太建议你去魔法部。”他如是说道，格雷厄姆不动声色地让信件从德拉科指尖滑出，飞回到自己的手中，“你不是已经得到内部消息了吗，他们正打算废除一些有利于纯血统利益的条款，你以为你那点金加隆能说服高层官员投出反对票？”
“无论废除多少条，只要马尔福屹立不倒便好。”德拉科冷静道，“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德拉科。”格雷厄姆摇了摇头，面上隐隐透着些讥讽，“你认为麻瓜出身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上任后，会做些什么呢？她做出的那些成绩，又会引起多少人的不满和敌视？”
德拉科沉思良久，发出一声短促而清亮的笑声。“你想让我帮你扩大舆论影响？”他说，“这不可能，我不会冒险……更何况，她不愿意看到这样。”
“你不做，有的是人做。”格雷厄姆凉凉道，“我相信过不了多久，魔法部又会迎来让他们更加头疼的风波。”
“你不该和瑞查尔走一样的路。”德拉科用警告的语气说道，“别让我拿刀子指向自己人，赫尔·博斯忠于大人，但更忠于麻瓜，少了他们这批人，里特的突然袭击我们无法抵抗。”
“不能用不可饶恕咒，是这个问题吧。”格雷厄姆漫不经心地折好信件，塞进口袋里，“瑞查尔弑过父，亲眼见过死去的肖恩站在他面前，也经历过阿尔巴尼亚森林的大火，格林庄园的地牢，没了大人的约束，他的心比谁都狠，你们不敢硬碰硬很正常。”
“现在的魔法部权力很大，”他在德拉科难看的脸色下继续挖苦，“循规蹈矩的前食死徒需要证明自己的无害，可以理解。”
“如果她还活着，魔法部就不会这样强大。”德拉科沉默片刻后才道，“你去吧，做的位置越高越好，但不要太过向着我们，我们与凤凰社有合作，但他们也忌惮着我们。”
“放心，魔法部有格兰杰，巫师界怎么也不会太平的。”格雷厄姆优雅地交叠着双腿，德拉科抿了一口红酒，尖尖的下巴抬起，面容冷淡，“别去动格兰杰。”
“无论你多厌恶她，多憎恨她，都不能动她。”他说，“如果你不想安妮难过的话。”
德拉科终于说出安妮的名字，格雷厄姆目光锐利，“那我就让她难过，”他歪了歪头，“我会让她尝尝诛心的滋味，有这个想法的人并不只有我，用不着我出手，就会有人递上刀子，她要是问心有愧，就好好受着。”
德拉科皱眉:“安妮爱她。”
“可我爱她！”格雷厄姆道，德拉科拿着红酒杯的手微微一滞，他通过杯壁上方凝视着格雷厄姆稍带激动的脸，忽而垂下眼眸。
“你要怎么对付格兰杰，都和我没关系，但你自己要清醒——提防瑞查尔才是最重要的。”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异样，德拉科示意他举起酒杯，“金斯莱会很满意你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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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1.29家族聚会
“……很好，已经有十三条提案了。”西奥多翘着腿翻看着《预言家日报》，“格兰杰也真不怕被搞。”布雷司绕过沙发拽走他手上的报纸，“看这些干嘛，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有关系，娜塔莎怎么没来？”格雷厄姆接过潘西手中的婴儿，“伯斯德家族事务很忙吗？”
“挺忙的，你也知道老伯斯德遗留不少问题，她需要处理。”奥利维亚靠在潘西身旁淡然拿过报纸，魔法法律执行司代理司长的采访照片占据了《预言家日报》头版二分之一。
如今纯血家族有不少与马尔福家族合作，都是一些认识的老熟人，自从奥利维亚掌了权，博克家族也在德拉科的帮助下从麻瓜界商业圈中分得一杯羹。
“嘿，我女儿还在这儿呢，你们行行好别在她耳边聊这些。”扎比尼不满道，潘西折下报纸，“也别让我女儿看到这张脸。”她冷哼着把报纸揉成一团，奥利维亚挑眉，没说什么。
“我们这些人里，也就扎比尼和帕金森家过得最舒服。”格雷厄姆调侃道，“要不你把尼娅留给我好了，我替你分担一下。”
“滚蛋，离我女儿远点。”布雷司笑骂着把他怀中婴儿抱走，“以后不能让你再进庄园。”
德拉科家的金雕威风凛凛地闯进窗户，盘旋着降落在德拉科肩上，五官酷似潘西的小格温眨巴着眼睛望着金雕伸出爪子，德拉科取下信件，将它展开。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望了格雷厄姆一眼，眼神看上去很复杂，“怎么了？”格雷厄姆问道，德拉科将信件递给一旁的西奥多，西奥多看了后微微皱眉，布雷司好奇便直接夺过，竟噗嗤笑出了声。
“我就说嘛，”他偏头看潘西，“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也不该做这么绝，原来是你招惹了她。”
“哦，”潘西来了兴致，“你做了什么？”
格雷厄姆略微无语，布雷司咂了咂嘴，“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你已经去地下三楼干活了？”
“有什么好说的，这也算新闻吗？”格雷厄姆轻飘飘地说。
“普里查德先生在任职傲罗期间表现优异，并阻拦了两次在麻瓜界重大魔法事故，经魔法部部长金斯莱先生同意，特破格提拔普里查德先生为魔法事故和灾害司副司长，实习期一年。”布雷司念着信件，“法律执行司的人绝对知道了，这是明天的新闻头条吧？”
“德拉科，你不会给金斯莱塞钱了吧？”伊格笑嘻嘻地说，德拉科摊了摊手，“我以马尔福的尊严发誓我没这样做。”
“阻拦两次……是那两次？”潘西慢吞吞地说，“你和金斯莱做了什么约定，才让他心甘情愿把高位留给你？”
“什么也没有。”格雷厄姆平静道，“这下好了，在不久的将来你就会与格兰杰平起平坐。”布雷司说，“恭喜你升职。”
“不是什么好事。”西奥多目光锐利地看格雷厄姆，“你升得太快了。”
“我觉得这是好事，说明凤凰社相信我们。”德拉科用手指去捏格温的脸蛋，后者正好奇地去摸金雕的翅膀，“瑞查尔不愿回头，执念太深，你劝不动他，而金斯莱也想稳住人心，最好的办法就是给我们一些权力。”
“是啊，反正接下来纯血统的权益法要被废好多条，不给点甜头是怕另外一批‘瑞查尔’出现吧。”格雷厄姆缓缓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估计那些人会恨吧，为什么人都死了，还留下这样一个对魔法部威胁性极大的烂摊子。”
大厅里一时寂静，只剩下格温的咯咯笑声和金雕小心翼翼扑棱着翅膀的声音，潘西让家养小精灵把尼娅抱回卧室，那张依旧明艳的脸上露出一种狠意，“格雷厄姆，别逼我把你赶出我的庄园。”
“我们要正视现实，潘西。”格雷厄姆声音柔和，“现在只过去了三年，如果没有这些动乱，谁还记得她？”
“所以你才在傲罗指挥部里，和瑞查尔里应外合，搞出动乱又全身而退。”德拉科严声道，“在格兰杰和波特工作的地方时时刻刻提醒他们别忘了故人，格雷厄姆，我们谁也没放下，你明白吗？”
“我已经走了她要我走的路，至于别的，就由我自己来决定。”格雷厄姆轻声说，“我明白自己是什么人，不会让她失望。”
“瑞查尔每次都能逃离追捕，必定有极其安全的藏身之处……但还是不要再联系了。”奥利维亚揉揉眉心，“格雷不会闹大，德拉科，随他去吧。”
“希望我们真的都能放下。”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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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18《预言家日报》记者采访
“……普里查德先生，您与心上人的爱人作为同事，平时见面会尴尬吗？”记者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眼前相机的闪光灯不停闪烁，格雷厄姆轻轻摸着胸口那处硌硬的地方，神色复杂。
“怎么会尴尬呢，我们都是爱她的人。”
“好，谢谢您接受采访，祝您工作顺利。”记者离去后，格雷厄姆坐升降梯回地下三楼，几只纸飞机从梯子中飞出去，在走廊上翱翔。他回想了一下记者采访的问题，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
不知道格兰杰明天看到新的一期报纸，会是什么脸色，他扶着身旁的栏杆垂眸思索。直到快升至地下三楼，他才整理好思绪，朝着同事们露出温雅的笑容。
我已经开始期待了，格兰杰司长。
这只是刚刚开始，你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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