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阳光晒进屋里,四个臭小子才起来,不是伙计敲门吵醒他们,他们还能在睡一会。
“什么事啊?”狗蛋闭着眼睛就嚷了起来,听声音有一股厌恶的情绪在其中。
“郑老叫你们吃早饭,我都给你们端上来了,你们现在想吃么?”一听吃饭还的人叫,四人立马起身穿上衣服,拉开门栓敞开门。
“进来吧,早餐放桌子上就可以了”小柴站在门口揉着眼睛说道。
一名伙计拿来大水壶倒上四盆温水,伙计们又端上了早餐,四个臭小子洗脸都闲不着,你泼我下,我又泼你下。
洗完脸一回头桌上,一盘肉干,一盘咸菜,大个的肉饼,雪白的大馒头,豆浆和米粥,这早餐太丰盛了,洗完脸直接飞扑向饭桌。
“这回出门可赚着了,这么多好吃的头回吃,头回见,不光吃饱,还能吃好,看看一个早餐就这么多花样,真是不错”二汪拿起筷子就说着。
此时谁还会听二汪的话,撸起袖子拿起筷子,一顿风卷残云的猛吃,这四个半大小子饭量很是惊人,一桌饭全吃光了,咸菜都没剩下,碗盘都舔个干净。
饭后四人就下了楼,见郑老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茶杯,慢慢的喝着茶。
郑老看见赵石玉他们下了楼,起身背手眯眼笑道“昨夜睡的可好啊?”
小柴笑着回道“好,可好了,热水澡真舒服啊,尤其床上睡一觉更是舒服,那个床又软和又暖和。”
郑老哈哈大笑一招手带着他们四个孩子出了客栈,今日本想让赵石玉他们当天伙计,帮忙收收货,卸卸货,但看出赵石玉昨日对自己用他令牌的心有不满,这才改变计划带他们出来玩一玩。
伙计们都出去做事儿了,郑老也对安城所有货物的价格了如指掌,伙计们也做不了手脚,这个老狐狸驰骋商界摸爬滚打多年,怎么做心中跟明镜似的。
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郑老给四个孩子买了糖葫芦吃,又买了好多吃的和玩的,小柴,狗蛋和二汪都吃着糖葫芦,头上顶着金国特产面具,赵石玉却是看郑老怎么使用钱币,怎么讨价还价,怎么用碎银换铜钱,这都要记在心里。
出门在外钱可是要省着点花,此去一旦找不到仙人怎么办?此时也是赵石玉再想的事,反正自己不能跟着这只老狐狸,他为什么报名只说姓不说名那?马队的人为什么会对他言听计从?这都是莫老没有教过的东西,看样还得多多的学习,郑老绝对不是个好人,可他却是个好老师,他奸诈狡猾唯利是图,善于洞察人的内心变化,会讨他人欢喜,会管理手下,这都是学问。
一行五人在街上走着,前方有一个挂摊,一名弯腰驼背老者坐在那里,干枯的皮肤跟树皮似的,一双眼睛半睁半眯观察着过路的人,他身边一块方形挂旗,旗上就写着一个字“准”,别人幡上都是写着,卜卦,算命,姻缘,测字……他这老头就写这么一个字。
郑老每次来到安城都会来这算上一卦,郑老笑眯眯的抱拳问候道“王神仙啊,近来可好啊?我来看看您啊,哈哈,您是越活越年轻了。”壹趣妏敩
算卦的王老者睁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道“郑掌柜要算一腚银哦,否则咱们就闲聊几句”。
郑老脸上的肉一颤,心疼的不行,但是没有犹豫拿出了一腚银子放在桌上。
“哈哈哈,今晚的酒菜加上红翠楼的小娇娘抱一抱,舒服,美哦”说罢手拿银锭放入袖子里,随手拿出八枚铜钱放入龟壳内,又把一张纸放在桌子上,点头伸出手示意可以开始卜算了。
郑老伸手拿起龟壳,摇了几下又递给老者,老者不慌不忙的把纸卷成一个纸筒,从龟壳一头插进又从另外一头抽出,随后把纸一展开,神奇的一幕出现上面有字了,这种奇异的事,赵石玉他们都惊的目瞪口呆。
纸条上写道“虽有凶险,性命无碍,收获比损失多”。
王老者笑道“好事,好事啊,你这家伙真是命大,富贵多,没事就好,恭喜恭喜。”
“哈哈哈,不错不错啊,王神仙的话垫底我就安心了,告辞,他日再见”郑老笑着起身就走。
孩子们也跟上,赵石玉好奇的问道“这几个字就一锭银子么,他赚钱也太容易了吧?”
郑老摸着胡子,眯着眼睛说道“这老王八蛋的挂摊,全安城都晓得,他的挂,说是仙人所传授,卦卦准,卦卦灵,漫天要价你还拿他没招儿,老夫可是送他不少钱了。”
突然赵石玉转身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说道“你们等我一下,我也算一下”
赵石玉跑回挂摊,深施一礼对王老者说道“老神仙您也给我算一卦吧,我想去学仙法,你觉得我行么?”
王老者没有搭话,也没有睁眼,拿出龟壳和八枚铜钱加一张纸,石子心喜拿起铜钱放进龟壳里,学着郑老摇了几下,递给王老者。
王老者照就把纸卷成桶插入龟壳,然后从另一边拽出,眯眼一瞧说道“此事可行,前方艰难,日后可成大事。”
王老者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错不错,给我一个铜板就行,切记心要坚定,不可动摇初心”赵石玉拿出一枚铜钱放在桌上,一拜后转身就跑。
待赵石玉走远,王老者身后多出一个影子,一个人两个影子有些诡异,忽听一个微弱的声音说道“这是个好身体,我可算没有白等十多年,小子你的挂一定真灵验!”
石子跑回来,小柴好奇的问道“哪位算卦老先生给你算出了啥?和我们说说呗。”
“好就是好,没有别的,我的卦十分的好”赵石玉笑着说道。
一路上边走边玩,郑老也没吝啬,就连安城著名小吃烫画糖人也请他们吃了,太阳偏西眼看就要落山,赵石玉他们又去看了墩子,可墩子却被他五舅带出去玩了,四个孩子一顿叹息没想到还扑了个空,没见到人只好奔向驿站走去。
赵石玉他们四个小子在安城狠玩了两天,吃喝玩乐不亦乐乎,郑老也很慷慨,孩子们喜欢的就买,见到好吃的就吃,带着他们玩了个够。
郑家商队在安城的最后一日,郑老告诉他们今天在驿站周围玩耍,不要走远,郑老今天可是忙的很,得知盐行送来担子盐后,驿站里所有的商队老板都来讨好郑老板要求一同上路,有送钱的,有送物品的,有送保镖和丫环的。
这些老板都了解一旦搭上郑老这条线,不论合并商队还是成为郑家商队的分队,都是在发财的路上更进一步,郑老房间的门槛不说踢破也是你走我来阵势,松涛今早也回来了就站在郑老旁边,两人笑迎各家商队来此协商。
中午的时候,一名官兵手拿神秘布卷登门,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安国运盐文书,并扣上盐官大印,郑老接过卷轴深施一礼,官兵转身就走,这个战乱年间商队运盐是有定额的,只要官家同意,那可就是财源滚滚来。
“二十担盐,这要发财了,一担盐一锭金,吴方圆给的价格还算合理”郑老手摸胡须心中乐开了花。
“郑老,要不要我把那个臭小子得令牌抢来,这样我们拿令牌,连续运盐三年后就可运盐三十担了”松涛冷笑着问道。
郑老转头看向松涛,严厉呵斥道“我办事用你教,莽夫就是莽夫,玩你的娘们就可,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其他的事不必多想”松涛被着翻脸比翻书快的郑老训斥,他也得低头答应着。
“去,拿着盐运布卷到镖局雇佣些身手比较高的镖师,记得要长期雇佣。”松涛拿起布卷就走。
郑老走下楼,下面所有的人都一抱拳,商行老板们簇拥着郑老坐下,郑老拿起酒杯对众人一礼说道“我郑家商队在这一行也是行走多年,万事以和为贵,各位老兄老弟同行们,我带大家过路也行,至于其他事儿,我还要考虑考虑甄别一二,日久见人心么,大家都懂是吧”
郑老一口喝光杯中酒后慢慢坐下,周围十几家商行老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商议起来,郑老也没有做声,身边两位貌美如花的丫鬟为郑老倒酒夹菜。
这时候一位中年人起身说道“郑老我们商议好了,大伙每次用你的路,每家会出十锭银子走一国,你觉得这提议可好啊?”
郑老起身笑着说道“我就是一个心善的人,大伙怎么说就怎么办吧,初次走官道也生疏,官家也有令,这回只能带两家,你们商议我还有事告辞”
郑老起身就走出驿站大门,转头直奔郑家马队的货场,伙计们和镖师们此时正干的热火朝天,这次收的货可不少,估么还要加车。
松涛指挥的起劲,手拿着酒壶,趾高气昂一脸我最大的样儿,摇头晃脑说道“很好不错,把盐放在最下面,铁块和铜块都放倒车下,切记做好防水。”
郑老一声咳,然后一伸手,示意叫大家暂停一下,清了清嗓子说道“松涛你找来的镖师在哪?叫过来我看一看。”
随后十二位新来的镖师站在郑老面前,郑老看后满意的说道“身材健壮孔武有力,不错,每人两颗碎银干好了再涨,好了干活去吧。”
他话说完,转身直奔驿站外而去,郑老出了驿站看见四个孩子正坐在面摊的长凳上,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面鱼,还点了两个小菜吃的正香。
郑老走到赵石玉身旁递过一把碎银说道“这银子你拿着,这顿算我请客。”
赵石玉一点也不客气,伸手便接过碎银揣进袖中,郑老这八面玲珑的人,岂能猜不出赵石玉的想的什么,为了让赵石玉高兴又带他们四人到了一家玉行。
郑老指着玉店门口说道“这家玉行不简单,都是王宫大臣达官贵人才能关顾的地方,这是金国和北樊的特产,我们要走到那里的走个五六年,这都是倒货过来的好玩意儿啊”
玉行伙计立马走了过来,弯腰行礼说道“郑老您好,今日光临小店您是调货?还是买玉石?”
郑老背手进店,四下观瞧后说道“我来挑选四块玉给我的子侄们,叫他们随便挑选,我来付账,价格上你加点就行了,别太过分就行。”
这时候玉店老板也来了,让郑老坐下慢慢等,送上茶水和点心,一旁陪着闲聊。
赵石玉就是喜爱奇石,看到玉器更是爱不释手,刚一进门就两眼放光,各种美玉雕成工艺品映入眼帘,颜色各样甚是美丽,每块玉雕刻成各种样式,有飞禽走兽,有人物脸谱,花草植物,山水风景,越看越喜欢,都不知该怎么选择了。
狗蛋看好一块树叶形状的翠玉挂坠,二汪挑一块白玉桃子挂坠,小柴挑了一块黄玉吊坠,吊坠上刻有山水图,石子挑了半天最后看中一块红玉佩,上面雕刻着栾尾火羽鸟,想都没想直接挂在腰间。
四个孩子挑选完毕,玉店伙计报上了价格,郑老差点心疼死,都感觉心在滴血,玉行老板满脸堆笑,以一个金锭的价格卖出了四块玉石,赵石玉那块玉佩的价格比那三块加一起还要贵。
“这位小哥的佩玉乃是上品红玉,有暖玉之名,本店雕刻大师精雕细琢数日才雕成玉,雕的是仙人爱鸟,鸾尾火羽鸟,不论是雕工还是玉料本身都是绝品极品的好宝贝”玉行老板口若悬河的说道。
郑老闭眼点头,伸出大拇指夸奖赵石玉道“很好,很棒,眼光独到啊,赵石玉,怪不得莫老对你赏识有加,你真的很优秀。”
郑老脸上过于僵硬,勉强带笑,领着四个孩子走出玉行,原本想再去给买点什么,此时却一刻不停直奔驿站走去,郑老花了一锭金心疼的要死,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彻底蔫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溜达。
四个孩子得意的跟在身后,回到驿站进了屋,四人拿出各自的玉,你看我的玉,我玩你的玉,一个个开心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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