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微风倏的凉了下来,甚至有些刺骨。
怪不得靳迭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怪异,他根本就是上古时期的修士。
看台上下鸦雀无声,有人想要离开,却不敢独自走掉。
可直到众人心惊胆战的回了自己的屋子,那怪人也没有再度出现。
一连串的怪事让人应对无暇,无心停留,只是匆匆收拾了东西带着新收的弟子离开。
木家家主长叹一声,也只能是认了这个结局。
近百年之内,有什么事情都不会再轮到木家了。
屋内,水洐在安排明日的行程。
最先被收做徒弟的是参加炼丹考核的榕裀,然后是炼器的陌辰和驭兽的希千雨,最后是月佲和厉水铉。
原本若是叶箐也在的话,钰珩宗一共是七名弟子,可如今叶箐离开了,只剩下六名。
月佲和厉水铉都可以御剑飞行,陌辰有些勉勉强强,虽修为不太够但尚能坚持。
水洐于是做下决定,她带着栀梁,厉水铉带着榕裀,苏檩带着希仟雨御剑回宗门。
陌辰就不指望了,自己努力飞回去就不错了。
第二日一早,众人无心留恋这个灾难不断的地方,纷纷启程,还有不少连夜赶路的早就走了。
栀梁自然是记恨木家的,三步一回头的跟着水洐上了飞剑。
宗门一开始是没什么特别严苛的规矩的,厉水铉按照桻洹给她的功法按部就班的修炼,水洐教导榕裀陌辰和希仟雨三人,而桻洹则是传授月佲有关阵法的种种,当然修炼也不能落下。
其他的个人各司其职,一般都是自己修炼,也有像苏檩这样的整日东奔西跑。
五个新弟子第一天就发现了那做被层层阵法护起来的雪山,孑然立于宗门之中,一侧的悬崖之下还有不小的一片湖水,很是好看。
然而几个前辈心照不宣,无人提及,久而久之也就成为了他们几个弟子私下里悄悄探讨的话题。
月佲是桻洹的弟子,每当想要去雪山之上一探究竟的时候就会被自己的理智制止,他可没那个胆子去挑战师父设下的阵法。
见他这副模样,几人也只能作罢。
更何况,谁知道那雪山之上是什么,他们可不敢作妖。
在宗门中修炼的日子不能说完全无趣却也有些枯燥,整日里做那些功课,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又哪里肯安安静静地认真修炼。
这日他们打闹着玩耍,榕裀一溜烟地跑了,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时才发现自己离雪山已经不远了。
小孩子的心怎么可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榕裀的心中充斥着对未知的恐惧和无尽的好奇。
这里有一处被别的山峰挡住,是阴影。
她站在这块阴影前,渐渐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用有些颤抖的手从胸口掏出了一块奇形怪状的黄玉,上面雕刻的动物明明是一个鱼头,却长着蛇的身子。
这是她娘亲临死之前交给她的,说是可以穿过任何实力低于空境修者设下的阵法。
她偶尔听别人说起,宗主是湟境的实力,那她偷偷进去应该没关系吧?再说了,她一个灵境中阶的实力,也干不了什么坏事。
这么一想,也就把所有的告诫全部抛诸脑后。
榕裀在那玉上滴上了自己的血,那玉一闪不见,化作一道黄光罩在她身上。
她有些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把心一横,抬腿迈过了阵法。
地上的风雪仿佛数千年无人经过,洁白的让榕裀都不敢踩下去。
仰起头看看山巅,一咬牙慢慢的走了上去,留下了一串的脚印。
渐渐的,山峰之上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小角。
难道是房子吗,她暗自想着,继续走着。
身后却是突然刮起了一阵风,让她的背后毛毛的。
她胆战心惊的一点点转过身。
没有鬼,没有尸体,没有怪物。
是一只足有一人半高的大狐狸,全身上下的毛如这地上雪一般纯粹。
她一时间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狐狸。
狐狸也这么看着她,摇了摇身后毛茸茸的四条大尾巴。
如雪般素白,如神般高贵。
榕裀鬼使神差般的想要伸手去触摸,突然被一阵刺骨凉意贯穿全身。
她猛的回过神来,一扭头便发现宗主一行人正站在山脚下。
她一个哆嗦不知道该怎么办,左右环顾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身。
“不想被罚做十年杂役的话就给我马上下来。”
水洐面色铁青的隔空传音,榕裀虽不理解,但只得是一步一步的走下山来。
站在桻洹身旁的月佲已是面无血色,朝榕裀摇了摇头。
希仟雨紧紧的抓住厉水铉的衣衫,厉水铉向来没什么感情的眸中此刻充斥着怜悯。
厉水铉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从记事开始就在家族修炼场进行修炼,暗无天日。
陌辰躲在苏檩身后不敢看,栀梁叹了口气摇摇头。
那法宝是可以让她穿过桻洹的阵法没错,毕竟桻洹现在是湟境的修为。
可他曾经是玄溟境高阶,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自己设下的阵法中进了人。
待榕裀瑟瑟发抖的走了出来,桻洹手一挥便是风雪漫天,眨眼间便连同榕裀留下的气息一同抹去,整座雪山与一开始无异,没有任何人的痕迹和气息,干净的如同婴孩的灵魂。m.sxynkj.ċöm壹趣妏敩
阵法封闭,榕裀害怕的低着头跪在地上。
月佲嘴唇动了动,却是不敢说什么求情的话。
与榕裀关系挺好的希仟雨偷偷看向水洐,可师父这次似乎没有要帮她说话的意思。
“为何不守宗门的规矩。”
桻洹淡淡开口,语气如同冻结千年的寒冰。
榕裀被桻洹身上的威压吓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与平日里伶牙俐齿的模样截然相反。
“在这里跪三日,好好反省,其余的惩罚等三日之后再说。”
榕裀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又因为资质不错向来受水洐的关照,觉得宗主也没那么可怕,有些不服气的顶撞道:“宗主,这里的事情为何我们不能知道,我们不是钰珩宗的弟子吗,我们——”
“住口,”水洐顾不得什么资质好坏:“规矩被定下是有原因的,你又为何要去打破它?”
榕裀一脸的不情不愿,水洐准备再劝,却见桻洹转身走远。
“你若不愿待在这里,离开便是。”
榕裀被这句话镇住,她一个孤女能去哪里。
水洐叹一口气慢慢劝道:“你无需如此,只是你知不知道那狐狸是什么?”
榕裀摇头,苏檩接过话茬:“灵狐本身就会迷惑比自己修为差的人,你这一次是莫名其妙想要伸手摸她,那下一次呢?那狐狸的修为比宗主还强,若它要吃你,便无人能护你!”
几个弟子闻言色变,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贸然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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