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声空灵悦耳,河面波光粼粼,月与水连接一线。萧声似乎连起一片水波,无风荡漾,疑银河下落,似琉璃光华转寰。
声与人都似九天神仙。萧声无词,也不需什么词句连缀,她同萧声同时翩翩而舞,宽广的洁白衣袖飞舞得如铺洒纷扬的云彩,头上未簪珠环只一头青丝披散,黑与白两厢分明却又交融自然,旋转似已全然成为一体。腰肢柔软如柳,渐次仰面反俯下去,河边盛开的紫萝被长袖带过,激得如漫天花雨纷飞。
萧声婉转流亮如碧波荡漾、轻云出岫。季蔷随笛声舞的尽兴随意,已全然抛弃传统束缚拘泥,云袖破空一掷,尽兴挥洒自如。
他二人面对着河,未曾看见山庄中的宫女不曾见两位主子已全都醒来,一路找到此处,见二人正在兴上,便一直躲在树后。
季蔷正在兴上,曲和着舞一同起落,河面溅起一只小鱼,正是一副似画中神仙的绝美景色。
又宫女小声议论:“娘娘舞姿翩翩,果然如天宫之上九天神女难得一见。”
箫舞相和,萧音袅袅,舞姿翩然,渐渐都低缓了下去,若有似无。身体如风中柔柳低迥而下,随着绕梁的余音袅袅旋得定了。
这座山庄不远便挨着灵隐寺,次日季蔷随着夏璟年一起去寺中上香。
正值雨天,小雨淅淅倒也别有一番精致。夏璟年似乎是专挑了这样一个下雨的日子,庙中人并不多,只偶尔有一两老妇人领着子孙前来求个好前程。
夏璟年季蔷二人此次前来参拜也是轻装简衣,只带了几个不多的人伺候着。身后跟着两个撑伞的丫鬟,小心翼翼搀扶着季蔷一步步踏上寺庙前一段长阶。
俗话说心诚则灵,则庙前长阶便是这心诚与否的第一步,老老实实上去了,亦会让菩萨看到你的这份诚心。
灵隐寺很大,虽比不上一些后来修剪的庙宇恢宏精细,却是大辰现存最古老的寺庙。庙中古朴大气,屋外的随意放置的香炉鼎元都是上了年纪的古物。
一衣着华贵的妇人领着一双年纪打扮应是及笈的姐妹从正殿而出,夏璟年瞧着眼熟,季蔷已全然忘了。
倒是那银丝白发老妇人看着两人一脸讶然,正欲领着一双姐妹下跪行礼,便被夏璟年开口“免礼”免了礼数。www.sxynkj.ċöm
“朕是微服私访,就当是普通的香客便可。”夏璟年对老妇人道。季蔷站在他身后不置一语,视线看着屋檐淅淅沥沥淌下的雨珠,并没看那些事儿。
“这……皇后娘娘是,不记得臣妇了?”老妇人奇怪,喃喃自语。
夏璟年也不好多做解释,只笑了笑尽在不言。
庙中檀香气云烟袅袅,散在空气中,因得外面雨雾蒙蒙冲淡了许多。呼吸中混杂着潮湿的青草与古刹檀香的气味,季蔷与夏璟年一起,手中执着三根竹立香。
佛像前设置着一排蒲团,桌上一排香炉,香灰积攒厚重。进入正殿中已有小沙弥将未燃的竹立香递给二人,季蔷和夏璟年分别拿着,从两旁燃着的香烛分别点燃香,再绕回正中的蒲团上分别跪下。
心诚则灵,季蔷手中执香望着足有穹顶高度的大佛,心中默默祈祷。她随着夏璟年一起,分别对着佛祖三叩首,方才将香插入香炉。壹趣妏敩
两人一起出了正殿,夏璟年道:“我还要去去趟后院,跟方丈下棋。你先领着人在寺中逛逛,若是累了便回车上休息。”
夏璟年嘱咐完便直接向后院而去,灵隐寺占地庞大,方丈的后院并不与弟子们在一起,相反设在后山,与前殿后院相隔,青树翠蔓间一座小小单独木屋,遗世独立。
方丈已在庭院间等着夏璟年,两人对坐桌边。
棋盘间风云转换,夏璟年开始至今一直处于上风,如今风头渐过,他渐渐不敌一直风轻云淡保守行事的老方丈。
“施主内心被困,正如这棋局一般,沉不到心中。”老方丈适时开口提醒。
“可有何解?”夏璟年虚心向方丈请教。
“现在解不得,施主不应在这儿与老衲下棋了,前院还有事情等着施主。等到所有事情解决,这心结也就慢慢解了。”老方丈将手中棋子放下,不再与夏璟年下棋,慢慢踱步回屋。
不久,前殿。
季蔷领着这次前来所有的丫鬟小厮在殿中参观,虽没带多少伺候的,都跟在身后多多少少还是数量客观的。
季蔷看什么都是走马观花一带而过,没办法,如今雨渐渐停了香客渐渐也来了寺中。她已参拜完了,总不能带着仆人进去,扰了别人的虔诚。
她一路兴致缺缺,走马观花,前殿不小,却也大同小异,无非是众多大小佛像设香炉蒲团,别无二致。她一路逛逛完了前殿,渐渐走到花园中去。
正值春初梅雨,虽整日淅淅沥沥下了没完,却仍不影响花开照旧,院中花苞已渐渐吐露了花骨朵,一副含苞欲放图。这处景总算得了季蔷的青睐,现在人也算不得多,都还聚在前殿中,花园中空无一人。
她渐渐深入,却突闻前面那处已然封了的佛堂有女声呻吟倾泄。季蔷大惊,佛门圣地,藏匿女眷?
她屏退身后小厮,只带了贴身两个喜儿冷香往近前看看。
待到近前,便看得那佛堂已废弃许久,女声的呻吟则愈发清晰起来,隐约夹杂着男声的低喘;肉体拍打的声音,饶是季蔷身边两个未过门的小丫头都红了脸。
这下确定了,季蔷赶忙带着喜儿一路朝着小厮等着的地方往回走。可这院落却是年久失修,地下坑洼不平,季蔷心中慌乱,未曾看见脚下,竟直直绊倒摔在地上。
喜儿冷香赶忙去扶她,却怎么叫喊摇晃都醒不过来,竟是因为这一摔晕倒过去。两人大惊,喜儿慌慌张张去叫等在不远的小厮们……季蔷半躺在冷香膝上,双眼禁闭,已然听不到他人叫唤,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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