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沅骑着快马赶到太子府,用了没到半柱香的时辰,见府上大门仍旧是紧紧关闭着,他顿时蹙眉,当即让人上前敲门。
“四殿下。”开门的正是平日里服侍拓拔浚的下人,恭敬行礼问安。
“现下太子人在何处?”拓拔沅开口直奔主题,锐利的眸光打量着他的脸。
下人闻言脸色微变,却又不敢将府门关上,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太子,昨夜未归……”
他低着头不去看拓拔沅的眼神,实际上吓得腿都快软了。
拓拔沅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似笑非笑的弯起唇角,继而又追问道:“此刻正是早朝时间,父皇见太子殿下未去金銮殿,故特命我前来查看。”sxynkj.ċöm
“太子怎的会一夜未归?难不成是遇上意外,还是……若真是危及性命之事,我这就去禀告父皇,全京城搜寻拓拔浚下落!”
下人犹豫着是否要说实话,但一听要将此事禀告皇帝,当即就脸色惶惶不安,摇头不止:“太子.......自从昨日傍晚前去桃夭楼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拓拔沅当然听说过桃夭楼。
京城近日兴起的风月场所,能吸引不少达官贵人前去,想来也是奢华霏糜的销金窟。
虽说桃夭楼和通常的勾栏不同,但是说到底都是放纵颓靡的地方,只是说上去更加的附庸风雅罢了。
眼下拓拔浚还未有婚配,就敢在那种地方留宿?
“你这人胆子倒是不小,就连太子的名声都敢污蔑,当心日后我告知他,让他砍了你的脑袋!”拓拔沅眼珠一转,佯装恼怒的斥责道。
那下人猛的跪在地上,嘴上不停求饶:“四殿下饶命,奴才这话并未有半句谎言。”
拓拔沅没再理会,套出拓拔浚的消息后,很快上马离开。
等再次赶到金銮殿时,早朝都快结束了。
“太子人在何处?”皇帝眼角余光睨着走进来的拓拔沅,他身后仍是空无一人。
“父皇,儿臣去了趟太子府,得知……”他装作为难的欲言又止,眼底暗藏着喜色。
皇帝以为他是有所顾忌,见状冷喝声:“到现在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你只管道出事实,其他的由朕替你做主。”
“太子在桃夭楼。”拓拔沅开口短短几个字,使得群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金銮殿之上一片哑然。
皇帝脸色逐渐铁青,这个结果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若是太子粗心睡过头也罢,但他在那种地方贪图享乐,还因此错过早朝,这岂非是让天下的人看笑话?
毕竟这太子的人选,当初可是他亲自选的。
这可不就是再打他自己的脸?
“去桃夭楼,朕今日真想看看这个逆子意欲何为!”皇帝气的从龙椅上走下来,并未说出退朝,身后的群臣百官只得跟着。
皇帝仪仗浩浩荡荡的去了桃夭楼,原先的客人没见过这场面,惊得纷纷拔腿离开。
“这……”夏银和蔼蔼笑着迎上前,虽是没见过皇帝,但却是识得他身上的龙袍。
“皇上万安。”众人跪安,就算是第一次,这个该有的礼节都不能有问题。
李长歌与拓拔桁坐在二楼隔间,珠帘遮住两人的真实面目,桌上沏好的雨前龙井散出茶香。
一个面色慵懒的的扫视着楼下发生的一切,另一个脸上布满戏谑的笑,颇有些得逞意味。
“太子身在何处?”皇帝扫过面前众女子,肃穆的面上不怒自威。
“殿下……”夏银眼神不自觉看向身后一间厢房,嘴上却没再多少。
皇帝将她的举动收进眼底,大步朝着她身后的厢房走去。
夏银勾了勾红唇,转而很快凑上前。
太监用力推开厢房门,里面的场景不堪入目。
几个女子衣衫凌乱的丢了一地,身上只有大红色鸳鸯戏水肚兜,躺在其中的男子正是拓拔浚。
伊人恰好在此时悠悠转醒,惊恐的拢着各自的衣裳躲在床角。
直到看清来人是皇帝,当即大哭跪着上前喊道:“还请皇上为小女做主,奴家本是桃夭楼的艺伎,并不做些出格的事情。”
“但昨日太子前来让我们姐妹与他玩乐,又以太子的身份相逼,奴家这才不敢不从。”她脸上泪痕遍布,刻意露出些肩上可疑的痕迹。
桃夭楼的规矩皇帝自然是听闻过的,他虽然身为皇帝,但是商场上的事情他是不方便直接插手去管理的。
这会子听到伊人所言,皇帝顿时怒上心头,上前一脚狠狠踹在拓拔浚身上。
“谁敢踢我?”拓拔浚被瞬间疼醒,见打人的正是皇帝,吓得六神无主,“父皇......”
“原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皇,昔日你是如何同我说的?今日之事实在让朕失望至极,若是你不想要这个太子之位,大可以换成别人!”
皇帝暴喝如雷,脸色铁青,脖子上的青筋看的清清楚楚。
拓拔浚闻言脸色巨变,惊得直接从床榻上滚下来,再也顾不得其他:“还请父皇息怒,儿臣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此事分明有蹊跷……”
他那日不过就是看了场献舞,结果就莫名其妙昏厥,不省人事到现在,后续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
这厢房里其他女子是如何来的,当真是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皇帝却是不信他的话,任谁见过这场面,都不会再相信这些人还能是清白的。
“若是你不知情,那这些女子为何会在此处?你一再不知检点,方才朕过来的时候,可还有人哭着让朕给她申冤呢!”
皇帝越发觉得脸上无光,随后遣散群臣,命拓拔浚回宫受五十大板,接着便怒气冲冲的甩袖离开。
很快有人将此事禀告给拓拔桁和李长歌。
她垂眸落在自己的腿上,眉目间轻拧起些凝重,昔日桃夭楼曾立下规矩,不会为难女子破身,可如今……
拓拔桁轻笑声点点头,幽深的凤眸睨着面前女子这小脸,自然能想明白她是为何事而发愁。
“那几个女子并未真的破身,这都是她们自愿的,拓拔浚还不配染指你桃夭楼的人!”他担心她会有所误会,索性毫不隐瞒的直接解释。m.sxynkj.ċöm
“你……”李长歌闻言抬起视线,先是微微一愣,而后想明白他的意图,面上轻勾出些笑意。
“难道你就不怕日后太子来查此事?”她想到这里,嘴角的笑容又渐渐冷却,心中不免又有些担忧。
拓拔桁不以为然,端起桌前的雨前龙井轻抿,狡黠的神色中参杂着阴戾:“这些还是等他挨完罚再说吧。”
即便是日后拓拔浚真的想查此事,那也得看他给不给这个机会。
有些事顺藤摸瓜的不一定是结果,还有可能是断掉的藤。
太子府。
拓拔浚才受完刑罚,被人从宫里抬回来,这会儿连太医也不敢请,还是让下人去请的大夫,光是上药就用了好几个时辰。
“能不能动作轻点,上个药需要你这么磨磨蹭蹭的,疼得本殿下身子都快僵硬了,究竟是不是诚心的?快给我滚!”拓拔浚躺在床榻上哀嚎连连,背部都有些被打过的痕迹。
身旁的大夫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衫,被他一把用力推倒在地。
“草民该死,请太子殿下恕罪!”大夫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提起药箱退出去。
屋子外的下人看见这一幕,压根就没几个敢进去的。
这已经是第五个被赶走的大夫,谁也不想提着脑袋往上凑。
这次皇帝是动了大怒,宫里那些行刑的人也不敢手软,上次禁足才过去不久,看来身上的上不躺下十天半个月又是好不了。
“来人!”拓拔浚看着桌上的茶水,越发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
当即一个下人闻声跑进去,恭敬的倒好茶水递过去。
下人转身正要离开,被他突然开口喊住,战战兢兢的回过身子:“殿下……”
“你快去查查桃夭楼背后的主人是谁!”拓拔浚吩咐道,将杯中的茶水饮尽,茶杯被随意丢弃在一旁。
那下人却是跪在原地没有动作,眼见着拓拔浚又要发怒,连忙上前解释。
“殿下,想必如今皇上对桃夭楼一事还未放下,您何苦再去触这霉头,奴才听闻那是两个女子联手来办,其他的倒是一概不知。”
拓拔浚细细思索他的话,想着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这次被罚的实在冤枉,可是又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更是连这背后之人都找不出来。
难道他这板子就白挨了吗?
“那日有过谁来府上问我行踪?”拓拔浚又问出声。
下人抬手挠挠头,想到那日的场景,索性如实告知:“那日有四皇子来过,他还说要将此事禀告皇上,奴才记得清清楚楚。”
拓拔浚眼底神色暗沉,没再多说就直接让下人退下。
本还以为是拓拔桁搞鬼,原来他这次居然是中了拓拔沅的计!
拓拔浚在府里养伤将近一个月才好,期间拓拔桁前去探望却被下人以不便见客给拦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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