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她的好朋友成为了她的大嫂,那她未来就可以不用担心大哥会突然就要她的命了啊。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靠谱,觉得自己就是个天才。心中暗戳戳决定,回去就要将这计划提上日程。
马车停在春日宴门前,此时正是吃午饭的时间。
对于吃饭,钟离溪一向不排斥。
四个人依旧点了一桌子菜。
先上的依旧是冰镇的糖水,钟离溪头一低,再一抬,碗就空了。
虽然昨天已经她已经澄清过,但是看得三人还是忍不住怀疑她在家里没饭吃。
李星舒边吃边给几人说着今日的安排,虽然听着高大上,实质无外乎吃喝玩乐。
钟离溪对这事不能提供意见,便安心将头埋在碗里。
这次吃完饭,她第一件事情,就是下楼买单。
昨日回去后,她特意找来了青林,经过交流后,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两千两私房钱。
想着自己当时竟然付不起一顿饭钱,当即决定将两千两全部揣到身上。
也幸亏如此,今日她被赵羽弦突然拖出门,不至于身无分文。
柜台旁还有个打扮儒雅的蓝衣男子,她以为也是结账的,便站在后面等着。
大概是柜台后的伙计看了她几眼,男子回头看过来。
看清她的脸时,他眼里有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
男子朝旁边退开一步,做出请的手势,开口温润有礼,“姑娘,你请。”
男子看着二十五六,长相英俊,气质儒雅。他穿的锦衣,掌心无茧,显然不是寻常百姓。
钟离溪没注意这些,她看着他侧身的样子,绅士风度?
“哦,没事,我可以等。”
她不急,人家先来的,就应该先让他结账。
男子笑道:“鄙人姓范,是这家店的掌柜。”
钟离溪这才又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淡若,她又将视线转向伙计。
年轻的伙计一怔,心里嘀咕,这大公子好好的怎么自称起掌柜来了。还姓范,他不是姓郭吗?
看着大公子那带着威压的笑容,他顶住压力,朝着钟离溪点头,附和他的话。
钟离溪见状,也就不客气了。
她报出雅间,伙计有些意外,告诉她,李星舒在这里开了账号,他已经交代过都挂他账上。
难道这就是电视剧中那种有钱人消费都是刷脸。
她没有立即走,还是要求买单,说她已经和李星舒说过了。
既然客人坚持,伙计也不好说什么。反正他们只要收钱,至于和谁收那都一样。
“姑娘,你们今天一共消费了三百二十两。”
有了第一次的冲击,今日听到这个数,钟离溪已经淡定很多。
她什么也没说,就去荷包掏钱。
银票刚要放到柜台上,一只手拦住了她。
她抬头看着男子,不大理解。
男子笑道:“姑娘,今日我们店做活动,您运气不错,可以免单。”
免单?
钟离溪有点懵,难道这就是被砸馅饼的感觉。
虽然她对这里的钱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她大致知道现代一两银子和纸币的汇率,这三百多两银子不是一笔小钱。
这么大笔钱,说免单就免单,她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她将视线投向伙计。
伙计也是懵的,他看着他们的大公子,少东家,半天之后,他有点不自然地点头,“是的,姑娘,今日我们东家有喜,您们是我们今日的第三十桌顾客,可以免单。”
东家有喜?
钟离溪不是那么单纯的人,“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伙计的神色一僵,“对不起,小的刚刚忘了。”
钟离溪眼睛微微眯起,这种事还能忘了,可能吗?
她将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几次,越过男子的手,将银票放在伙计面前,道:“你将这个机会转给我后面来结账的人吧。”
伙计傻眼,这世上还有人上赶着给钱的,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要。
钟离溪这不按常理出牌让他不知所措,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他们的大公子。
男子大概也是没想到钟离溪会如此反应,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呆滞。
很快他的神情又恢复过来,他笑着对钟离溪道:“姑娘,其实是这样的。我在这家店呢,有一定免单的权力。”
钟离溪看着他不解,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男子只得进一步解释,“这三百二十两对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然而平常人家十年也不一定能赚这么多钱。我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不常来这里的......”
他欲言又止,听的钟离溪云里雾里。
见她还是如此不开窍的样子,男子又道:“和你在一起的那些人,他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你和他们不一样。这顿饭钱,我给你免了,以后还是离他们远点吧。”
听了这么一长串,钟离溪终于明白过来了。m.sxynkj.ċöm
这人是觉得她穷,以为她没钱。
她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她看起来很穷吗?
她今天是突然被赵羽弦拽出门的,没来得及好好拾掇自己。早上起来,因为怕热,特意从柜子里翻出一套看着比较轻薄凉快的衣裙。青林说,这件衣服还是去年夏天做的,但她没觉得有问题,衣服应该没穿过几次,面料看着都挺好。
她有些郁闷,难不成是她没有有钱人的气质。
她更觉得迷的是,难不成这些人都是有什么大病,总是喜欢教她做人。
前有李星舒,后有眼前这大善人。
说实话,她的确穷,不过,她大哥有钱啊。
她今天若是不结账,吃白食,她都没面子可以丢,因为丢的是钟离辞的面子。
以后要是别人知道他的妹妹在外面吃饭因为没钱被人同情免单,他的面子岂不是捡都捡不起来。
就钟离辞那种高傲的跟白天鹅一样的人,他要是知道这事,岂不是会将他气的七窍生烟。
到时候他一生气,肯定拿她泄愤,届时,他可能真的会将她头拧下来。
想到这种可能,她觉得脖子有些凉。
何况,她从小就知道无功不受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她和眼前这人都不认识,他都说了,那三百二十两可以抵平常人家十年的收入,他一个打工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给她免这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淡声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机会您还是留给其他的有缘人吧。我这人啊,一向缘薄。”
男子面色僵住,没想到还会遭到拒绝。
钟离溪看向伙计,“结账。”
伙计看着那皱巴巴的几张银票,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从来没想过,这份差事这么有挑战性。
男子眼里闪过一丝趣味,他还不死心的继续给钟离溪讲道理,“姑娘,人呢,真的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钟离溪一脸不解,“我没和钱过不去啊?”
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她当然懂得一个道理。
这世界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她又不是傻子,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钱过不去啊。
男子的声音是一贯的温柔,脸上的笑容极具蛊惑性,“既然如此,就把银票收回去吧,这一顿,我请你。”
钟离溪脸上露出迷惑,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上赶着给人送钱。
她懒得再理他,直接拿着银票往伙计面前一拍,“结账。”
伙计还是不动。
她有些不耐烦了,看着那三百五十两,她道:“剩的那三十两,十两归你,还有二十两挂李星舒账户上。”
她也不等伙计反应,说完转身就走。
走了一步,她又回过头来,笑看着男子,道:“我的确很穷。”
看着男子揶揄的表情,她也不生气,又道:“但是我有哥哥养啊。”
不等人回答,已经迈着傲娇的小步伐朝楼上走去。
踏上楼梯的那刻,她内心颤抖。
一顿饭吃了三百五,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她就要宣告破产了。
穷,她是真的穷啊。
回到雅间,那三个人各自瘫在座位上,一看就有败家子的气质。
李星舒问她,“你干嘛去了?”
“卫生间。”
“啊?”
她反应过来,他们应该听不懂这个词,便又换了个亲民的说法,“人有三急。”
何君桑睨着她,“去这么久,你掉下去了。”
钟离溪:“......”
他突然眼睛一睁,“你不会又去勾搭哪个野男人了吧?”
闻他之言,其他两个视线扫过来,有点压力。
钟离溪额头滑出黑线,这宿主原先的名声得有多差。
“现在,男人在我的眼里就是浮云。”
三个人看着她,那眼神明显是不信。
她叹息一声,坐下来,道:“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此山中。”
几个人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半天之后,异口同声,发出一声,“切。”
钟离溪继续保持着那忧郁气质,真心实意道:“从现在开始,我的眼里,只有一样东西。”
赵羽弦凑过来,“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严肃道:“钱。”
几个人看着她,动作顿住。
半响之后,三个人将视线移开,一副不想和她多聊的模样。
她有些郁闷,这几个人怎么就不能相信她说话呢?
其实不能怪三人,谁能理解,一个家里的钱已经多到花不完的人还天天说自己穷的这种行为呢?
几个人吃饱喝足,又休息了一会,就出发去下一站。
经过柜台时,那个范掌柜已经不在那儿。
李星舒三人读书不行,练武也不行,但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和他们在一起,钟离溪只需要乖乖地跟着走。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们这些人是真将她当朋友啊。
昨天带她嫖,今天请她赌。
这友谊,感动的她想痛哭流涕。
她站在赌坊大厅里,看着那热闹的场景,腿上的血液开始有点不流通。
她侧头问李星舒,“这就是你说的会让我们流连忘返的地方?”
李星舒一脸得意,“是啊。”
是啊是你个头。
李星舒没注意她的神色,发出感慨,“万般皆下品,唯有赌坊好。”
钟离溪:“......”
真忒么人才。
她脸色发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见过世面的样子,道:“这闹哄哄的听的我头痛,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三人看向她,李星舒问她:“你是觉得我选的这地方不好?”
那眼神明显就是你要敢说不好试试看。
钟离溪吞了口口水,“我是觉得我们可以玩点新鲜的。”
何君桑来了兴趣,“比如。”
钟离溪脑子转的飞快,“打麻将?”
“麻将?”
“没打过?”
赵羽弦也开口问道,“什么东西?”
钟离溪眼珠转了半圈,“换个地方,我教你们?”
三人不动。
她继续诱惑,“我保证,比这里的这些玩意有意思多了。”
三人还是不动。sxynkj.ċöm
她伸出两个手指,“我用我的名声保证。”
赵羽弦斜眼看她,“你有那东西?”
钟离溪:“......”
好吧,忘了,宿主的名声那叫一个差。
何君桑友情提醒,“你少伸了一根手指。”
钟离溪看着自己那两根手指,脸色难得有些不自然。
是吗?
不过赵羽弦还是道:“那就换地方吧。”
其余两人也没有意见,他们反正是玩。听说有新鲜玩法,也来了兴趣,不一定要在这里呆着。
钟离溪松了一口气,赶紧往门口走。
看她都快要跑了,赵羽弦突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怕家里知道你来赌坊,害怕吧?”
钟离溪脚步一顿,脸上情绪一时没控制好,心中想法暴露无遗。
赵羽弦对她这种行为很是不齿,“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话是这么说,脚步倒是没停。
话音落下,几人走出赌坊。
出了那道门,钟离溪松了口气。
赵羽弦注意到她这个反应,眼睛微微眯起,问她:“钟离溪,你是不是很不耻我们来这种地方?”
她问这话时,神色语言都有些凌厉。
在突然的压力下,被问的人智商暴涨。
她瞬间意识到一个问题,赵羽弦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很敏感。
这种敏感从某种程度来说其实是一种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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