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镇开车来到帝泰会所。
他来到包厢时,任越已经提前到了,西装笔挺地坐在桌前给自己倒酒。
听到脚步声,任越抬起头,目光在越过任镇看见他身后的井星洲时,眼底划过一抹寒意。
井星洲假装没看见任越脸上透出的危险,镇定自若走进来跟他打招呼,“任总。”
任越的目光从井星洲伸出的手扫过,落在任镇脸上,“来了,坐吧。”
井星洲的手停在半空,他微微眯起眼睛,缓缓把手收了回去。
任镇斜睨了他一眼,冷漠地说:“我要跟任越谈事情,你出去。”
井星洲纹丝不动站在原地,“正好我还没有吃饭,你应该不介意多双筷子吧?”
任镇正要发作,任越突然开口:“井少,我邀请的任镇,你想留下来,是不是也应该问过我这个主人?”
井星洲抬眼看向任镇,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里无形中弥漫着火药味。
任越带着上位者的气势跟他对视,身后几个保镖蠢蠢欲动。
井星洲的手握紧成拳,又缓缓松开,片刻后,他点头冷冷道:“好,我就在外面等你。”
任镇没搭理他,脱下外套在任越对面坐下。
保镖上前做了个请的动作,井星洲心里有一丝烦乱,他冷冷剜了眼任越,转身出了包厢。
随着包厢门合上,四周又重新恢复平静。
任镇看了看四周,“嫂子没来?”
任越把菜单递给他,“这段时间玩累了,在家里休息,就没带他过来。”
任镇接过菜单随便点了几样清淡的菜。
当初他听说任越结婚,而且对象还是任镇读大学时在食堂打工的,他感到挺意外,没想到任越居然会找这么平凡的人。
本来以为任越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夫夫两感情越来越好,每次去参加什么重要场合,任越一定会带着宋海言,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告这是他爱人。
任镇不由得有些羡慕,他们经历了这么坎坷不平的过程都能获得一个好的结局,相濡以沫共度白头,他对井星洲用尽真心,反倒沦落到这种下场。
真是造化弄人。
任越冲着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小子我怎么记得在泽明和嘉佑婚礼上见过?”
任镇没否认,“是他,他接近泽明,想从那边套到我的消息。”
任越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混账东西,敢打主意到我儿子身上。”
他瞥了任镇一眼,见他这段时间消瘦了不少,不由得放缓语气,“要不是这次你被逼得没办法了,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实情?”
任越接到任镇那通电话时,花了大半天时间才消化这个事实,他这表弟不仅跟宋海言一样是个双性人,而且还被井星洲搞大肚子,困在国外回不来。
也是那时候任越才意识到,任镇和苏清妍根本不是真正的夫妻,彤彤那小家伙就是任镇生的。
不仅如此,任镇现在肚子里又多了一个。
任镇低下头,目光从他隆起的小腹上扫过,佯装平静地说:“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没必要昭告天下。”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任镇也不想让任越知道内情,只不过现在形势所逼,他没得选。
任越拈着酒杯,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好歹一个堂堂总裁,被个毛头小子缠成这样?”
任镇没说话,他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小腹微微的刺痛让他感到很痛快。
任越盯着他看,“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找人教训他一顿,把他扔回国外?”
任镇摇头,“这样治标不治本,到时候他还会再跑回来。”
更何况井家也不是好惹的,任镇不想把事情闹大,这对他和任越没有什么好处。
任越看着任镇这副模样,似乎猜到什么,“你心里是不是有主意了?”
任镇也不藏着掖着,“是。”
任越直视着他,等着任镇说下去。
任镇上身前倾,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我听说邱总有家私人医院。”
任越点头,“邱天闻的确是有一家私人医院,保密性不错,出国前我才带你小嫂子去做过检查。”
任镇沉吟片刻,“你能不能帮我跟邱总说一声,让他帮我安排引产手术。”
任越顿了顿,“你要打掉孩子?”
任镇沉沉地“嗯”了一声。
任越瞥了眼他隆起的孕肚,“你舍得?”
任镇扯了扯嘴角,“有什么舍不得?”
如果不是前两次阴差阳错被打断,他早就把孩子给打掉了。
任越指节在桌面上叩了叩,“给你安排手术容易,但是井星洲那小子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他能让你把孩子打掉?”
任镇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深邃,意味不明地说:“我这次约你出来,就是为了你帮我一个忙。”
任越眉头微皱,狐疑地看着他。
任镇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倾身在任越耳边说了几句话。
井星洲在门外等得手脚发麻,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井星洲眼里泄露出一丝不耐,他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余光瞥见好几个服务员端着餐盘朝他这个方向走来,然后停在包厢门口,敲响了包厢的门。
里面传出一声进来,是任镇的声音,这几个服务员就有序地进了包厢。
大约五分钟后,这些服务生才从包厢里出来。
井星洲趁机往包厢里瞥了一眼,只瞥见任镇在屏风后面的一抹西装衣角。
随着包厢门关上,这点视野也被隔绝了。
井星洲胸口那股燥意横冲直撞,他把烟扔在脚下熄灭,狠狠碾了几下,依旧平复不下那股没由来的不安。
也不知道任镇和任越两人在里面说了些什么。
井星洲总觉得这两人凑在一起没好事,但他没办法贸贸然冲进去,先不说门口那几个门神似的保镖,任镇绝对会不高兴。
想到任镇白天说的那些话,井星洲感觉心脏被扎了好几刀,格外的鲜血淋漓。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期间除了服务生进去送餐,就没人再进出过。
井星洲渐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么长时间过去,再怎么吃饭都该结束了。
而且前面那会儿包厢里还有说话的声音,可是到后面未免有些安静过头。
井星洲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快步来到包厢门口,果不其然被外面的保镖给拦住。sxynkj.ċöm
井星洲强压下那股不安的情绪,咬牙道:“滚开。”
保镖纹丝不动,“任总吩咐过,谁也不能进去。”
井星洲一拳踹飞阻拦在面前的保镖,不顾阻拦冲进包厢。
任越坐在桌前悠闲地饮酒,他的对面,任镇坐的座位此时空无一人。
井星洲呼吸一下变得粗重,质问道:“任镇人呢?”
任越充耳不闻,继续喝自己的酒。
井星洲骂了句脏话,把包厢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看见任镇的踪影。
任镇不可能凭空消失,可是他一直在门口守着,连洗手间都没去过,不可能不知道任镇出来过。
就在这时,井星洲的目光忽然被角落的垃圾桶所吸引。
垃圾桶里扔了一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衣服,正是任镇今天穿的衣服。
那瞬间井星洲仿佛被雷劈中了神经,他想到一开始来包厢送餐的那几个的服务员,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
任镇一定是假扮成服务员,混在这群人之中走了。
井星洲一把攥住任越的领子,鼻尖逼近,几乎咬碎牙齿,“任镇去哪了?”
任越毫不畏惧跟他对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井星洲怒吼一声,忍无可忍一拳砸了过去。
拳头刚挥到半空,就被任越握住手腕,反拧到身后,下一秒,井星洲嘴角传来火辣辣的剧痛。m.sxynkj.ċöm
井星洲被一把推开,他踉跄了几步,用指腹擦了把嘴角,流血了。
井星洲眼里涌动着肃杀的寒意,双眼猩红看向任越,阴沉地说:“任越,我劝你最好赶紧跟我说实话。”
任越挑了挑眉,“你在威胁我?”
他慢条斯理整理好西装,不紧不慢地说:“井星洲,别忘了,这里是我们任家的地盘,不是你们井家的。”
井星洲就像被激怒了似的,眼神逐渐凌厉,“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任越双手插兜,唇边露出一抹倨傲的笑意,“你大可以试试看。”
井星洲生生克制住体内的怒火,恐慌和焦躁在身体里乱窜,让他站立难安。
他已经猜到任镇要去干什么。
能让任镇这么大费周章跟任越联手起来演戏甩了他,一定是要把孩子给打掉。
想到这里,巨大的惊骇如山崩地裂般席卷了井星洲。
他攥着任越领带的手微微颤抖,气得想大吼,“我让你告诉我他的去向!”
任越拿起桌上的酒杯,饮了口酒,轻描淡写地说:“井少,难道没人告诉过你,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井星洲目眦欲裂,任镇有可能打掉孩子的真相就像在他身体里打转的刀,无边的钝痛将他淹没。
在任越似笑非笑的注视下,井星洲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他拳头握得“咯吱”作响,几乎摆出了这辈子最低的姿态,恳求道:“任总,请你告诉我,任镇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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