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镇拗不过井星洲,只好妥协,“好吧。”
房间里就有陪护的床,任镇躺上去休息,井星洲替他盖好被子,弯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晚安。”
任镇拧眉说:“你要是困了就叫我,别一个人撑着。”
井星洲笑着点头,“知道了。”
任镇闭上眼睛,即使什么都看不见,他也知道井星洲守在他身边,莫名感到安心。
这一年来井星洲几乎寸步不离守着他们父女三人,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是第一时间出现帮他们解决,
任镇本来以为井星洲坚持不了多久,现在看来是他错了。壹趣妏敩
至少这次井星洲是认真的。
任镇今天真的是累了,加上有井星洲在身边,他很快就沉沉睡去,陷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任镇心里咯噔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井星洲背对着他正守在宁念的病床前,似乎是困得有些撑不住,他突然在自己手臂上拧了一下,刺激的疼痛顿时让他清醒了几分,倒吸一口凉气。
余光突然瞥见什么,井星洲转头望去,才发现任镇已经醒了。
井星洲强打起精神笑了笑,“你醒了?”
任镇从陪护的床上下来,“你守了一晚上?”
井星洲低低地嗯了一声。
任镇眉头微蹙,“你怎么不叫醒我?”
井星洲抬起手,替任镇整理了下睡乱的头发,“我看你睡得那么熟,就没有吵醒你。”
任镇以前也熬夜过,那滋味他太了解,绝对不好受。
见任镇沉默不语,井星洲强撑着笑说:“其实我一点也不困,你不知道,彤彤发了她的数学作业给我,我研究了一晚上,头都大了。”
看着井星洲眼里密密匝匝熬出来的血丝,任镇有些不好受,“辛苦你了。”
又不是铁人,怎么可能不困,任镇知道井星洲只是不想他内疚。
井星洲半开玩笑地说:“你要是觉得辛苦我,就亲我一下奖励。”
任镇毫不犹豫捧起井星洲的脸,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井星洲一愣,立刻反客为主地把任镇按倒在床上,舌尖撬开牙关霸道地侵略,扫遍每一寸角落。
任镇险些被亲得喘不上气,忍不住推了井星洲一把,耳根泛红,“好了,别吵醒小宁,快去睡一下吧。”
两人气喘吁吁分开,井星洲满足的表情像只偷吃到肥鸡的狐狸,“我先去给你买吃的。”
任镇本来想说自己点外卖,井星洲似乎猜到他的想法,“外面送过来都要半个小时后了,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任镇也的确有些饿了,没再拒绝,“随便买点就行。”
井星洲应了一声,他搓了把脸让自己精神起来,就去买早餐了。
任镇看着井星洲离去的背影,久久才收回视线,看向病床上的宁念。
宁念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睫毛颤抖个不停,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任镇看着宁念现在这副生如死灰的模样,不免叹了口气。
他心里有些自责,如果当初他坚持帮忙把姚博简救出来,说不定姚博简就不会死了,宁念现在也不至于躺在这里。
没过多久,井星洲带着早餐回来了,都是任镇爱吃的早餐。
井星洲把另外一份放到柜子上,“这是给他买的,等他醒了就可以吃了。”
任镇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含笑看着井星洲,“你现在也会帮别人着想了。”
井星洲嘴角微微勾起,“就当是感谢他当初收留你的报酬。”
任镇摸了摸井星洲的脸,“好了,你快去休息一下,我来看着小宁就行了。”
井星洲这下终于没拒绝,他躺到陪护床上,因为不够长,长手长脚只能蜷缩起来。
井星洲本来还想强撑着眼皮跟任镇说几句话,结果困意如浪潮般涌了上来,沉甸甸的眼皮压了下来,不出几分钟就睡着了。
任镇早餐吃到一半,发现身后安静过头,他转头去看井星洲,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任镇顿了顿,他放下筷子,起身来到陪护床前,看着井星洲眼下的乌青,任镇伸手替他盖好被子,小声说了句:“傻子。”
井星洲似乎真的太困了,连任镇的靠近都毫不知情。
任镇盯着井星洲看了一会儿,回到病床前继续吃早餐,没过多久,他听见面前传来什么动静。
抬头一看,病床上的宁念缓缓睁开眼睛,眼睛里一片死灰。
任镇立刻放下筷子,“小宁,你醒了。”
宁念目光失焦地看着任镇,眼神里只有灰败。
任镇把宁念从病床上扶了起来,让他靠在床头上,拿起床头柜上的粥,“吃点早餐吧,正好放凉了。”
宁念摇了摇头,嗓子像塞了把沙子似的干哑,“我不想吃。”
任镇正色道:“小宁,你觉得小姚愿意见到你这个样子吗?”
宁念嘴角扯起一抹自暴自弃的笑容,“那就让简哥来找我吧,最好让他把我带走。”
任镇正想劝他,身后的病房门突然从外面打开。
任镇抬头望去,看见邰季东就出现在病房门口。
他西装笔挺,皮鞋一丝灰尘都没有,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丝毫看不出昨天受伤过的痕迹。
邰季东对在场的任镇和刚被吵醒的井星洲视若无睹,他来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看着宁念。
宁念没看他,灰败地望着窗外,涣散的眼神没有焦点。
邰季东说:“病好了就该跟我回去了。”
宁念依旧没有反应,整个人就像具空壳,被抽光了灵魂。
邰季东突然说:“姚博简的骨灰在我手上。”
宁念身体一僵,他缓慢地,僵硬地抬起头,看向邰季东。
邰季东看着宁念泣血般的眼睛,“你跟我回去,我把他的骨灰给你,不然我就把他的骨灰随便倒到一条臭水沟里,让那些蛆虫跟他作伴。”
宁念眼里爬起密密麻麻的血丝,死死攥着床单的骨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身体无意识地前倾。
如果他现在手里有一把刀,一定会毫不犹豫捅进邰季东的胸口。
邰季东看不下去宁念充满怨恨的眼神,他后退一步,沉声道:“我给你一个月考虑的时间。”
说完邰季东转身离开,病房的门随着他离去缓缓关上。
宁念脱力般重重躺回病床上,周围任镇和井星洲说话的声音他都听不见了,只剩下剧烈的嗡鸣声。
简哥的骨灰还在邰季东手里。
难道他要让简哥死了都被邰季东折磨吗?
宁念闭上眼睛,睫毛像枯蝶般颤抖,胸口发出震鸣般的哀嚎,好像被生生剥开了心脏,血流一地。
宁念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出院了,任镇带他回了出租屋,他担心宁念又像上次一样想不开,打算在这边陪他一段时间。
保险起见,任镇把家里的利器都收了起来,免得宁念又伤害自己。
只不过宁年的状态太差,尤其是那天邰季东来病房说了那番话以后,宁念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再也没说过话。
宁念现在这个状态,任镇实在离不开,趁着宁念睡着的时候,他跟井星洲说:“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宁念。”
井星洲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一个成年人,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任镇说:“倒是彤彤和诺诺在家里,我放心不下他们。”
井星洲镇定自若地说:“两个孩子在你哥那里,谁敢欺负他们?”
见任镇表情松动,井星洲说:“我在这里陪你,要是出什么事我还能帮忙,你看宁念现在这个状态,如果真的出了意外你一个人能搞定?”
任镇拗不过井星洲,加上他说的也有道理,只好答应让他留下来。
宁念出院后没再闹过自杀,他每天都坐在窗边发呆,要么就看着姚博简的照片出神,整个人一天天枯萎下来。
任镇几乎是寸步不离照顾他,一刻都不敢松懈。
幸好有井星洲在,平时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事都是他干,任镇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事。
至于邰季东,那天来过医院之后就没再找过宁念。
他在等宁念亲自去找他。
他也知道宁念一定会找他,毕竟从以前到现在,姚博简都是他的死穴。
宁念把自己关在房子的半个月后,他突然主动开口说话了。
“任哥,这段时间麻烦你和井少了,你们回去吧。”
宁念站在他们面前,他今天穿了件米色毛衣和牛仔裤,就像任镇来投奔他那天宁念穿的一样,整个人好像活起来了。
任镇愣了一下,跟井星洲四目相对,不知道宁念今天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小宁,你........”
宁念打断道:“任哥,我觉得你说得对,简哥不会愿意看见我现在这副样子的,所以我要振作起来。”
任镇看着他,像是看见了以前生动明朗的宁念,只不过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任镇皱眉道:“小宁,你有什么事不准瞒着任哥。”
宁念摇了摇头,“我没瞒着你什么,我说的是真的,这段时间我想通了,与其自暴自弃,不如好好活着,我想简哥一定也希望我这样做。”
见任镇依旧不放心的看着他,宁念笑了笑,深深的仇恨埋藏在眼底,“你放心,我不会再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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