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然教训了任泽明一顿,心情很好。
他把这件事跟平日里玩得好的几个学弟一说,大家纷纷拍起他的马屁。
“康哥,你也太牛逼了吧,连任泽明都敢动啊?”
“不愧是我康哥,路子就是野。”
康安然安然自得享受众人的夸赞,哼笑道:“你敢抢我的人,我当然要让他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
长得贼眉鼠眼的男生说:“康哥,你就不怕任泽明父母找你麻烦啊,他爸可不是好惹的。”
康安然不屑地说:“任家算什么,给蒋家退了婚,还不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男生附和道:“也是,任家如果真的那么厉害,也不会让他儿子跟蒋家联姻了。”
又有人说:“说的没错,任泽明哪能跟我们康哥比,等以后跟郑少爷结婚了,背景势力肯定更上一层楼。”
康安然心里止不住的得意。
他从小被父母宠得无法无天,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加上蒋任两家退婚那件事,更让他肯定任家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
而且现在是法治社会,就算他欺负了任泽明又怎么样,任泽明手头上又没有证据,就算报警也没用。
就在这时,康安然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他爸打来的电话。
康安然朝一帮小弟嘘了一声,随手按下接听,“爸。”
康父在电话里的声音异常严肃,“你今晚给我回家一趟。”
康安然从来没听他爸这么严肃跟他说话,疑惑道:“爸,出什么事了?”壹趣妏敩
康父声音沉厚,掷地有声,隔着喇叭都透着浓浓的压迫感,“别问那么多,一放学就马上给我滚回来。”
不等康安然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康安然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欺负任泽明的事被任家知道了,转念一想,如果任泽明父母真的知道了,怎么可能这么淡定。
估计是他爸又想让他去郑家吃饭,才着急火燎的让他回家。
康安然没当一回事,就算任家真的告状到他家,他父母也一定会帮他兜底的。
康安然正要收起手机,手机再次响起。
这回是他同桌发来的短信,说下节英语课改成了游泳课,让他别迟到了。
正好这时上课铃声响了,康安然拍了拍一行人的肩膀,“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去上游泳课了。”
“康哥慢走。”
“有什么新八卦记得通知我们。”
康安然来到体育馆,这会儿只有个别班在上课,体育生健硕饱满的肌肉在阳台下挥洒汗水。
他进了换衣间换上泳裤,来到游泳池前。
奇怪的是,泳池周围不见半个人,连老师的踪影都没有。
康安然以为是他来早了,他没想那么多,在空地上热了热身,扑通跳进了水里。
他自得其乐享受着难得不拥挤的泳池,像条欢快的鱼,在水里游了几个回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康安然从水里冒出头,下意识看了看四周,依旧不见同班的人来上课。
这会儿康安然终于察觉有些不对劲。
他正想上岸拿手机打电话质问同桌怎么回事,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泳池里异常清晰。
“哒哒哒——”
康安然回过头,不远处的昏暗走道里走出一个人,正是蒋嘉佑。
康安然眉头皱了皱,“蒋大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蒋嘉佑来到泳池边,居高临下看着康安然,“你不用打电话了,没人会来这里。”
康安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什么,“是你让我同桌把我骗到这里来的?”
蒋嘉佑双手插兜,眉头痞气地往上一挑。
康安然有些羞恼,他抓着梯子就要上岸,还没来得及爬上去,蒋嘉佑忽然抬起脚,鞋尖用力在他手背上碾了一下。
康安然指尖猛然传来一阵刺痛,他痛叫着抽回手,下一秒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摔回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接近半分钟,康安然才狼狈地从水里冒出脑袋,被水呛得鼻酸眼红。
也就是这时,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场景莫名相似,好像在哪里见过。
很快康安然就想起来了。
昨天他欺负任泽明时,也是像这样用鞋底踩了他的手,害他跌回泳池里,像看笑话一样嘲笑他的没用。
康安然僵硬地抬起头,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康安然声音发颤,“你想干什么?”
蒋嘉佑皮笑肉不笑,“被人用鞋踩的滋味好受吗?”
康安然心里咯噔一声。
蒋嘉佑果然是为了任泽明来的。
康安然好像看见猛虎野兽般不自觉后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蒋嘉佑蹲下身,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播放了昨天在体育馆外的监控录像。
视频里显示,就在他离开体育馆没多久,任泽明浑身湿透从里面走了出来。
“任泽明出事的那个时间段,只有你出入过体育馆。”蒋嘉佑眸色微冷,“欺负任泽明的人就是你吧?”
康安然嘴硬,梗着脖子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
“我不是警察,不用讲证据。”蒋嘉佑冷笑,一语双关地说:“相反,没有证据更好。”
康安然看着蒋嘉佑危险的笑容,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冒了上来,他看向池边的手机,飞快伸手去拿,想要打电话求救。
蒋嘉佑看穿康安然的意图,一脚把手机踢进水里,瞬间黑了屏。
康安然的心顿时跌到谷底。
他恐惧地往后退,转了个身,用最快的速度往反方向游去。
好不容易游到泳池边,手刚碰到梯子的扶手,一道黑影忽然从头顶落了下来,就像一张织密的大网笼罩住他。
蒋嘉佑高高在上看着他,眼神像在看一条即将断气的狗。
康安然嘴唇微微一抖,意识到这条路逃不了,他又换了个方向,不出意外又被堵住了。
这个情景像极了昨天康安然把任泽明堵在泳池里不让他上岸。
反复几次后,康安然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在水里的力气也越来越小,几乎快要游不动了。
就在这时,他模模糊糊间看见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康安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下意识呼救,等来人走到他面前时,声音刹那噎在喉咙里。
来的不是别人,是蒋嘉佑的好兄弟,项文轩。
蒋嘉佑看了他一眼,“东西带来了吗?”
项文轩扬了扬下巴,“那必须的。”
康安然看着他们,身体止不住地发抖,“你们想干什么?”
项文轩笑吟吟地说:“兄弟,今晚给你加点小菜,算是感谢你了。”
话音落下,项文轩把桶里的东西倒进泳池,竟然是几条活生生的蛇。
几条蛇一下水,直朝着泳池中心的康安然迅速游去,康安然吓得脸色惨白,失声尖叫起来,拼了命往旁边游去。
他速度不及身后的蛇,很快被追上,康安然一边尖叫一边用手去拨,“别过来,啊——”
他越挣扎,水里的动静就越大,那几条蛇越是缠着他不放,好几次吐着信子碰到他赤裸的肌肤。
康安然带着一丝哭腔,大喊道:“救命!”
蒋嘉佑站在泳池边,双手抱胸欣赏着这一幕。
项文轩连声啧啧,“好歹是个小美人呢,你真是不怜香惜玉。”
蒋嘉佑斜睨了他一眼,“你怜香惜玉,下去陪他?”
项文轩摆了摆手,“不了,我可无福消受。”
项文轩从蒋嘉佑口中听说康安然欺负任泽明的事,忍不住想,这人的心是有多大,居然敢碰任越的宝贝儿子。
真是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
两人说话间,一条蛇已经缠上了康安然的腿,另外一条蛇张开嘴,直直咬上了康安然的手臂。
康安然恐惧地尖叫起来,张开嘴的那瞬间被冰冷的水灌进喉咙,整个人直直往下坠。
他像只旱鸭子在水里扑腾,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求饶,“蒋大少爷,我不敢了........你,你救救我!”
蒋嘉佑没有任何反应,他打开宴公馆经理发给他的菜单,挑选明天给任泽明的早餐。
耳边传来康安然恐惧到极点的哭声:“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这一次吧.......”
蒋嘉佑仿佛没听见,选了几道菜发过去,叮嘱对方明天八点前把早餐做好。
经理秒回:好的。
过了一会儿,泳池里渐渐没了动静。
蒋嘉佑这才收起手机,让人把康安然从水里捞了起来。
康安然像条死狗一样被扔在冰冷的地板上,他抽搐了几下,口中吐出几滩水,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正好跟蒋嘉佑四目相对。
康安然打了个寒颤,好像看见洪水猛兽似的,不自觉往后退了半米。
蒋嘉佑蹲在他面前,手臂上缠绕着一条湿漉漉的蛇,正是刚才咬了康安然胳膊的那条,警告地说:“我告诉你,任泽明是我的人,你欺负他,就是欺负我和蒋家。”
“下次动手前,你最好掂量掂量你家那点势力能不能保住你这条小命。”
“这次只是给你个警告,如果再被我知道你欺负任泽明,哪怕是让他有一丁点不高兴,我就不止带蛇来跟你玩了。”
说完,蒋嘉佑胳膊上的蛇配合地吐出信子,发出渗人的“嘶嘶”声。
康安然看着近在咫尺的蛇头,想起刚才在泳池里被几条蛇支配的恐惧,他脑袋一阵晕眩,紧接着眼白一翻,彻底昏死过去。壹趣妏敩
半个小时后,安静的病房里响起一道铃声。
任越正在喂任泽明喝粥,他扫了眼屏幕,随手按下接听,打开扩音。
电话那头传来助理的声音,“任总。”
任越随口问:“什么事?”
“康家出事了。”
任越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出事了?”
助理语气里有几分幸灾乐祸,“听说康乐然被蛇咬了,已经送去医院抢救了。”
任泽明猛地抬头望向手机屏幕,心脏跳得有点快。
任越眉头一皱,“被蛇咬了?”
助理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听说是蒋大少爷干的,他把康乐然困在了泳池里,还放蛇咬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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