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郑荣疑惑转头,却见赵璲唇边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多谢赵大人。”郑荣也不敢多问,既然这阎罗赵璲要送,他也不敢不要,总归应当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

  赵璲要送的,还真是吓到他的东西了,见到郑嫦月时,郑荣一脸惊诧,手指着郑嫦月,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是月儿?”

  也不怪郑荣见到郑嫦月如此震惊,郑嫦月先是被薄情汉抛弃,心思就郁郁起来,整个人瞧着要比先前老了几岁。之后又在外流浪几月,日日扮作乞丐,风吹露宿,吃个饱饭的时候都少有,于是人便瘦脱了像,皮肤蜡黄,与一老妪也差不多了。

  这会儿郑嫦月被徐机带出来在一间房里见郑荣,身上仍是那身破破烂烂的乞丐衣裳,头发蓬乱着。

  见到郑荣时,郑嫦月也不可思议,还以为郑荣慈父心终于发作了,要接她回去,当下便扑到郑荣身上,大哭道:“爹......”

  郑荣虽与郑嫦月许久不亲近,这会儿见到他唯一的女儿如此糟糕的模样,心中不忍,倒也真生了几分慈父之心,“月儿,你怎会在此处?你不是在赵府里吗?”

  郑嫦月一听,随即想到自己还没向她爹说出真相,不仅如此,她还要揭穿那梨香真正的身份,“爹,我跟你说,那梨香......”壹趣妏敩

  刚吐出梨香两个字就被徐机打断,“郑大人,大人令你速速出京,若晚了,大人可不保你的项上人头。这位呢,就是大人要你带回的东西,不得有误!”他指了指边郑嫦月。

  还是小命要紧,郑荣也顾不得表演父女情深了,也不管赵璲为何突然将郑嫦月送回,便安抚郑嫦月道:“月儿,如今多事之秋,你还是随父亲回应县去,赵大人也是为我们好......”

  “不要!”郑嫦月听到方才徐机的话已然惊了,赵璲要送她回应县?她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哪能让梨香那个臭丫头顶着她的名头在他身边,她才不要回去,她不能回!

  郑嫦月大叫一声后,整个人便瘫软在地,四肢抽搐几番后便口吐白沫,眼白已经翻出,瞳孔涣散。

  郑荣一惊,当下抱着郑嫦月呼救。徐机眉头皱起,想到赵璲留着这女子或许还有用,且他虽在外的名声差,但赵璲本身却也不是个滥杀之人,何况还是个无辜的弱女子。

  思索一番后,徐机令人将抽搐不止地郑嫦月还关押到之前的屋里,随后派人去请郎中。这样子,郑嫦月是走不得了,徐机只得吩咐人先带着郑荣出京,郑荣朝他道了谢后,便头也不回地随暗卫去了。

  随后徐机又进了南院,把方才的事与赵璲说了一通。

  赵璲敛起剑眉,“也罢。”事已至此,待那女子康复后将她谴回去也不是不行,左右不过是个不足挂齿的人。

  徐机又道:“大人,您觉得方才郑荣的话可信么?”

  赵璲靠着椅背闭目养神,语气淡淡道:“几分真几分假,也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喽啰罢了。”

  “郑荣方才所说的教,属下猜想就是复兴教了,这个他应当不敢胡说。”徐机说道。

  “既然他都抛出来饵了,我们没有不上钩的道理。”赵璲睁开眼,眸里清明一片。

  房州距离应县千里之外,当地官员若是贪腐再舍近求远地藏匿灾银,也不会去到那么远找个替死鬼。定是灾银还未到房州时,就已被人截了,随后才分散到四处。

  房州洪灾乃五十年一遇的大天灾,村落被洪水摧毁,百姓流离失所,稻田遭殃。圣上大痛,开了国库赈济房州。但不仅是印发的银票,还有一箱箱金银元宝,到达房州时已剩十之一都未到。甚至是给灾民的白米和糙米,大半也都变成了糠。这最终令得房州饥民增多,甚至易子而食。

  当今圣上李镇并不是位昏君,反而他是位不可多得的明君。但君有君的不足之处,李镇多疑而自负。sxynkj.ċöm

  他为了制衡,独宠三皇子李恪,散了东宫太子李麟的权力,大皇子李恒却又被他放在军部。底下还有些小的皇子,李镇还没顾及得上,毕竟几岁的小娃儿,不足为虑。

  而房州这场灾,既是天意但有没有人祸呢?三位皇子间的暗流涌动,李镇他能不知?只不知道究竟是谁,做了令几万万人于惨绝人寰人世中的刽子手,还是都参与了?

  赵璲深深吐出一口气,他负手站于窗前,蓦地唇边浮出自嘲的笑,他在世人眼中,何尝不是一个罪孽深重的刽子手呢?

  这一夜许多事,赵璲有些疲惫,他宿在了北镇抚司南院的厢房里。

  烟雾缭绕,混沌不明。赵璲觉得自己进了无界空间,满是虚无,尽是缥缈。

  四下漆黑,突然下起了急骤的雨,山林间阴风阵阵,如孩啼。四周无人,尽是绵延的山脉,只余骤雨与落叶,伴着风声呼啸。

  深夜老林,寂静山岭,应当无人敢来此地,但赵璲却见着一个人的背影,他一手执剑,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前行。

  那人脚步缓慢,剑尖上有血丝混着雨水流下来,再没入泥土。赵璲再定睛瞧去,那人胸膛破了一个大窟窿,只一寸便是心脏。

  他走到一处后,双膝跪地,剑插在地上,他头垂着,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赵璲走近了才听清,他呢喃的是,“阿狸,阿狸。”

  之后他再无声息,像一座石像长眠于此地。

  赵璲不知怎的心中竟突然大痛,像心脏被震碎了般。他走到那人面前蹲下,撩开他披散的发,发现那人竟是他自己。

  他与他的面容如同复刻。

  再抬头瞧去,自己正前方的正是皇陵。当即喉咙一热,吐出一口血。

  赵璲惊醒,仍是在北镇抚司的南院中。夜,还未过去。他一摸嘴角,却真的有一丝血迹。

  他为何会做这种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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