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玄宸的这席话说得可太不客气了。太后当场变脸,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右手重重一拍,“放肆!”
群臣皆惊,哗啦啦跪了一地。
“太后,您别生气,宸王这是关心则乱。”旁边几位嫔妃赶紧劝慰。
“太后亲自挑中的人,品貌身份哪样不好?选作侧妃都是委屈了人家……宸王竟还这般忤逆,要是进我们康王府,我可是巴不得呢。”康王的母妃箐妃抑郁不平的嘀咕。
“母妃。”康王连忙低声制止,“您就别火上浇油了。”
箐妃狠狠地剜了儿子一眼,心道,你要是能讨太后欢心,母妃我至于上赶着巴结吗?
“好个宸王,你说这话,是指哀家让你娶侧妃丢了皇家的脸?”
“皇祖母,孙儿不敢,也从未这样想过。这乾京人人皆知她为了嫁给我脸面都不要了,孙儿不想辜负了王妃的深情与付出。王妃的身子很不好,否则也不会连迁府和过年这样的大事都不顾。孙儿只是担心,若是让她听闻此时侧妃进门,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姜玄宸这番话情真意切,宴上不少女眷对宸王妃艳羡不已。虽然身子不好,在王府也不掌权管事,可宸王对她一往情深啊,这样好的夫君上哪去找。
翰林院掌院学士谢霖此时也在殿前叩首,什么废话也不说,就发挥他一惯的犟脾气,一声接一声只道“请太后宽宥宸王妃。”
宏光帝在这“乱象”中终于出声。首先安慰的是怒气冲冲的太后,“母后,儿臣知道您是为孙辈操心,宸儿放心不下自家王妃,母后以后也就别管他了,这么好的侧妃他都不要,那是他没福气。”
说完,冲着还跪在地上的姜玄宸低喝道:“还不快起来!自己的王妃正生病受折磨,你还若无其事待在这宫宴上把盏言欢,还不快滚回去。”
“是,多谢父皇,儿臣告退。”姜玄宸顺坡下驴,说完又朝太后叩拜,不待众人做出反应,大步退出了宫宴。
走出宫门,一直候着的月行忙将马车驾了过来。
“主子,月令传消息回来了。”
“回府再说。”姜玄宸撩袍直接上了马车。
月行不明所以,但见姜玄宸一脸沉肃,咽下了即将到嘴的问话,忙驾车离开。
岂料马车还没跑出百米,后面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其间有内侍的声音遥遥可闻,“宸王殿下请留步,宸王殿下请留步。”
车内的姜玄宸揉揉眉心,果然还是逃不过。
后面追上来的是太后身边的内侍梁易公公。一脸的谄笑刚对上姜玄宸冰冷的视线,就心尖一颤,小心翼翼道,“宸王殿下,奴才奉太后娘娘旨意,要把……把原小姐送到宸王府。太后娘娘说了,人她已经给了,断没有再收回的理,宸王要怎么安置随您心意。”
姜玄宸微微一笑,“看来皇祖母是非要置我于薄情寡义的境地了。”
他本就生得极好看,配上笑容更是俊美无匹。只是那眼底并无笑意,让梁易无端感到心底发寒。
梁易避开这太过凛冽的目光,手中拂尘一挥,后面那辆马车立马跟了上来。“宸王殿下,原小姐就在车内,您看……要不,上您的马车一起回去?”
“梁公公,太后是令公公送到宸王府。”姜玄宸冷冷打断他的话,提高音量道,“另外还请公公回宫时转告太后。京城想暗杀我的人可不少,就连王妃遇刺也不是一次两次。这送进来的人若是因此有了什么好歹………还请太后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说完,摔下车帘,月行“驾”了一声,打马扬长而去。
梁易怔在当场,一脑门的冷汗就下来了,被冬日寒风一吹,遍体生寒,当即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一把抹了抹脸,梁易凑近了马车,低声嘱道:“原小姐,这宸王可是皇子中最不好相与的,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到了宸王府,自个儿警醒着吧,可别给太后娘娘惹事。”m.sxynkj.ċöm
“有劳梁公公,冰儿记着了。”马车内的声音仍是悦耳动听,不见丝毫慌乱。
梁易闻言,脸上的表情松了些,微微点点头,招呼驾车的小内侍,“走吧,去宸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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