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开玩笑。”哥特萝莉·碧,抱着手臂。
“你觉得我会和一个小女孩开玩笑吗?那是犯法的。”李长昼回答。
“所以呢,你他妈真的是个吸血鬼?”她轻蔑地用小鼻子哼了一声,“如果你想玩角色扮演的色情游戏,找别人去玩吧,我快十三岁了,对这些没兴趣。”
“.....”
浓郁的阳光照在远处房屋的玻璃上,汇聚成一個刺眼的光点。
街道上榆树的树叶间,蝉鸣如暴雨般奏响。
1880年,7月12日,门罗公园小镇,天空正蓝、没有一丝风的盛夏下午。
李长昼和碧站在车厢最阴暗的角落,望着眼前的一切。
“我有一个主意。”
“嗯?”
“我坐你的头上,你躲我的裙子里面。”
“……你认真的?”李长昼收回视线,仅仅只是看,眼睛已经痛得要流眼泪。sxynkj.ċöm
怪不得电影里,经常有吸血鬼看见太阳下意识挡脸的镜头。
“嗯——,也对,你的脚还露在外面。”碧又重新思考起来。
“问题的关键是那里?”李长昼眨眨眼,缓解疼痛。
“算了!”碧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根棒棒糖。
她要拆开包装纸的时候,忽然抬头对李长昼说:“我是为了你吃的,所以算是你吃的,不算我吃的,明白了吗?”
“什么你吃的我吃的?”李长昼浑身燥热,仿佛夏天在没有冷气的厨房,守着一锅需要炖两个小时的肉——坐在锅里的就是他。
“突破界限,「念力」提升后,我就限制自己,除非战斗的时候,一天只吃一根棒棒糖,今天的份我刚才在车上已经吃了。”
“怕烂牙?”
“美女必须有一口好牙,这是美丽的代价和基础,不是你这种见不了光的死蝙蝠能理解的。”
“信不信我咬你?把你也变成吸血鬼?”说着,李长昼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碧纤细的脖颈上。
他吞一口口水。
身体内有一股不同于太阳的灼热,也不同于情欲的灼热,而是偏向饥饿的嗜血灼热,开始燃烧。
“哼!”碧把棒棒糖放进嘴里,“让你看看本公主的力量!”
她抱着手臂,什么也没做。
蹦!他们所在的车厢,与整列电车断开,然后像电梯一般缓缓上升。
离地二十米后,“轰!”冲向远方。
地面上,普通人被吓倒一大批,一个个“Oh!MyGod!”如稻草般从这些人嘴里冒出来。
“......这样会不会太嚣张?吸血鬼不是应该躲在地下室、城堡、洞穴或者坟墓里吗?”李长昼反而像一个怕事的小孩。
游戏给了他一个即将晋升子爵的男爵身份,证明他的实力也只是这个层次。
上面还有一连串的爵位,比如什么摩根亲王,他还是夹着尾巴过日子比较好。
“那你下去啊。”碧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双手指尖朝外地按在双腿两侧的椅子上,嘴里快乐地吮吸棒棒糖。
李长昼往外看了一眼,又被烈日拿枪威胁似的,和阴影一起缩在角落。
什么破吸血鬼血统,百无一用!
火车车厢撞入一片树林,树枝刷子一样扫过车窗,恍惚中,会以为真的是火车行驶在茂密的林海。
“你打算去哪儿?”李长昼望着车窗前不断变换的光影。
“爱迪生的实验室。”碧舌头拨动,让棒棒糖在嘴里打了一个转儿,“戈培尔一定会去杀他,我在那里等他就行。”
“你是保护戈培尔的吧?算是狼人那边的人,你去爱迪生那里不会有事?”
碧在1880年的身份,是超能力俱乐部的一名天才儿童。
超能力学院兼容并包,把吸血鬼、狼人、女妖全部当成超能力者教导。
学校里就有一名狼人,是戈培尔的女儿,和“碧”的关系很好,她这次来门罗小镇,就是为了保护姐妹的父亲。
如果是李长昼,一定不会浪费时间保护什么人,而是待在超能力学校学习。
可惜他是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吸血鬼,只有几块没人要的棺材板,没有任何学习的途径。
他取出翠蜂剑,在手臂上滑了一条口子。
血肉外翻,鲜血溢出,很快,伤口像是拉链被拉上,迅速合拢。
李长昼一边评估吸血鬼的‘超强恢复’,一边把流出来的血搓成血珠。
不愧是超强,不过五秒,能看见骨头的口子已经愈合。
抬起头,碧用一种.....怎么说呢,就好像李长昼在那里小便一样的嫌弃眼神,盯着他看。
嫌弃中还有一点好奇,程度大概也是他在那里小便的程度。
“受伤就吃一粒。”李长昼把手里的血珠丢出去。
飞到一半,血珠悬浮在空中,缓缓飞到碧的眼前。
她捏住一粒,对着阳光看了看。
系统提示跳出来,看完,她瞥了一眼李长昼,不太乐意地说:“你是为了给我这个,才自残的吗?”
“是啊,不然呢?”李长昼预估着在战斗中,能用‘超强恢复’与敌人做到何种程度的以伤换伤。
“哼。”
碧腰间的小包拉链自动打开,血珠飞进去,拉链又自动拉上。
“我可不会感谢你。”
“那你......算了。”
李长昼想让她配合自己试试催眠,但对一个十二岁的女孩使用催眠,实在挑战他作为法学生的底线。
还是催眠妹妹吧。
“说完!”碧凶狠地瞪着他,“我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
“我想的说是,你不感谢我,那你再给我一根棒棒糖。”
“就这样?”
“就这样。”
碧一边警惕他过来抢,一边用手拉开拉链,从包里拿出一根棒棒糖。
“给。”她递过来。
“谢谢。”李长昼没吃,放进口袋。
“我不欠你了。”
“嗯。”
李长昼望向窗外,也不知道杨清岚在哪儿。
碧吃完嘴里的棒棒糖,车厢抵达爱迪生研究所附近,他们潜伏在一处森林里。
头顶树荫摇晃,车厢里像是灌满了海水。
“我们暂时待在这里吧。”碧说。
李长昼细细打量四周。
“怎么了?”碧问。
“你不觉得奇怪吗?七月份的森林里,居然没有蝉鸣。”
碧愣了一下,双眼微微失神,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
真的没有,很安静。
她的碧眼重新注入神采,抬头问李长昼:“会不会是你身上的臭味把蝉熏走了?”
“......”李长昼给她一个脑瓜崩。
“哎哟!”碧捂着十二岁娇嫩得像花瓣的脑门。
“你——”
“上来。”李长昼拍拍自己的肩。
正要开骂的碧,眼珠子一转,嘿嘿笑着骑到他肩上。
李长昼也不管她的小算盘,离开车厢,走进树荫浓密的森林。
身体很热,但还好,能忍受,戒指不断传来阵阵清凉气息,维持他的生命。
“我们要主动去找人?”碧问。
“待在原地,我们是猎物,而莪们主动找别人,我们就是猎人。”
说着,李长昼双腿已经炮弹般在地面炸开,身影如一条线一般,在森林里勾勒旋转。
碧四项满值的身体素质,也要稍微使用一些念力,才能让自己安稳坐在他身上。
冲出去不远,两人就看见真正“熏走”蝉的罪魁祸首,漂浮在森林里的水母。
应该是水母。
没有耳目,也没有大脑和心脏,通体晶莹,长相抽象,没有动物那种该有的体积感,仿佛是从某种生物的体腔里掏出的内脏。www.sxynkj.ċöm
这只一人高的水母,安静地漂游在森林,像传说中的灵魂。
李长昼停在一颗树的树枝上,远远望着对方。
“这是什么?”碧拂走挡住视线的树枝。
隔着两百米,对方望着不远处的爱迪生研究所,然后,那双眼睛在身体游动,看向这边,注意到他们。
身体微微一振,裙撑一般身体,如樱花盛开一般漂浮起来,轻盈,飘逸,恍如幻觉。
它的身体开始发光。
“好像不妙啊。”碧说。
李长昼想了想,放弃「重机枪」远程扫射,枪声太响会暴露位置。
“它好像要攻击我们。”
隔着两百米,用新到手的热射线,太耗费能力。
“以防万一,我是为了以防万一,所以再吃一根。”拉链拉开,一根棒棒糖......
轰!
看似平静的李长昼,已经冲了上去,一瞬间,从站在树枝上的静谧,变得气势逼人。
“等等——”
翠蜂剑滑入手心。
“我的棒棒糖——”碧转身,去接被念力抓住,但还没跟上的棒棒糖。
虚空破碎,黑死神举着白骨镰刀,漂浮在李长昼和碧的头顶,跟着两人一起冲向水母。
柔软的触手瞬间绷紧,变成索命的绞索,朝李长昼抽来,铺天盖地。
李长昼手腕一抖,翠蜂剑的剑光同样绞杀过去。
嗤!嗤!嗤!
触手织成的网,瞬间崩解。
漫天的触手雨中,李长昼贴近水母五米之内。
黑死神手中的镰刀,拖曳着惨白的光影,挥下,收割。
白骨镰刀在水母身上勾过,为确保万一,李长昼同时出剑。
机甲世界回来之后,原本就锋利和坚固到难以想象的翠蜂剑,又得到极大的提升。
这一剑下去,轻易切开水母的身体。
咕噜!
水母身体的伤口猛然张开,将李长昼和碧裹在柔软的身体内。
“唔!”碧往后伸的手,终于接住飞来的棒棒糖。
水母体内,全是透明如清水的液体。
皮肤痒痛难忍,大脑却陷入昏沉,要睡去。
有毒!
李长昼翠蜂剑一手,双手一拍,磨盘般的八卦轰出去。
强大的冲击力下,水母骤然膨胀,却没有被撑破。
抓住这个时机,碧将棒棒糖塞进嘴里。
轰隆隆!液体在水母身体翻涌,又要卷回来,砸向两人。
“滚开!”碧挥手。
强横的念力,再次将水母撑大,原本一米大小的水母,此时足有二十米!
碧冷哼一声,微微在棒棒糖上崩下一小块。
轰!
大地震颤,无形的冲击波,横扫整座小森林,高大的树木如野草般狂舞。
水母四分五裂,尸体碎成无穷碎片。
“渣滓!”碧不屑道。
“厉害厉害。”李长昼称赞,心里再次为当初在布拉格的事情捏了把冷汗。
要是没和杨清岚一起,从碧嘴里骗出棒棒糖,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是现在的他,也不敢说一定能打赢嘴里有棒棒糖、反应又跟上的碧。
“嘶嘶~”眼镜王蛇像是埋伏在森林里一样,从一棵树后面游出来。
它舔了一口地上的液体。
李长昼伸出手臂,它轻咬在上面,又顺着李长昼的手臂,攀到碧的小腿处,咬了她一口。
“这什么鬼玩意啊!”碧摆着小腿,想把眼镜王蛇甩开。
她没使用念力,心里下意识知道这不是坏事,而且先咬了李长昼自己。
“金冠,浅夏的好朋友,能解毒。”李长昼说,目光扫视森林,寻找水母的身份卡。
“还不都是你!让你等等,让你等等,非要自己冲进去!傻子!垃圾!蠢货!”碧再次给出素质三连。
“你自己好好看看,是你错的多,还是我错的多?”
“嗯?”
碧抬起头。
森林里,水母碎成多少片,此时就有多少只小水母。
它们浮动“裙撑”,发着光,像是漂浮的提灯,又像是萤火虫。
森林变成了萤火虫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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