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这可用秘境到底是什么?”林牧心中默念。
可系统并未给予任何回应,只有一个尽快开启的选项挂在脑海之中,甚至连拒绝的选项都没有。
林牧皱了皱眉。
这玩意显然跟缉鬼实录有着密切的关联。
可林牧已经将缉鬼实录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无奈之下林牧只得屏息凝神,然后为自己占卜了一卦。
一枚已经被摩挲的发光发亮的唐代古钱被林牧连扔了六次,结果分别是阴、阴、阴、阳、阴、阴。
林牧皱了皱眉,嘴里喃喃自语。
“地山谦?祖师爷,您给的这卦象可真是够含糊的啊。”
地山谦乃是周易六十四卦中的第十五卦,原文有载。
谦,亨,君子有终。
《象辞》则言:地中有山,谦,君子以裒多益寡,称物平施。
意思就是君子应以谦让为怀,方可得到助力。
所谓功高不自居,名高不自誉,位高不自傲。
祖师爷这是在告诫自己不要骄傲自满吗?
林牧皱眉思索片刻,最终下定了决心。
虽然卦象并非上吉,甚至还有小凶之意,可自己总得试一试。
想到这林牧不再犹豫,直接选择了开启。壹趣妏敩
没有光华,甚至连声响都没有,周围的世界犹如融化的蜡烛,开始扭曲变形,然后重塑。
眨眼间,林牧便发现自己从房间之中来到了一处旷野荒郊。
脚下是崎岖不平的土路,周围杂草丛生。
天上挂着一轮毛月亮,给世间投下混沌不清的光华。
阴风吹过,树枝摇晃,杂草低伏,倍显荒凉。
此等场面甚至都不用布景,直接就可以拍恐怖片了。
林牧没有慌乱,先抬头看了看月色,然后又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迈步前行。
这种土路已经很少见到了,而周围的环境也昭示着这个世界的荒凉。
林牧神情不变,不疾不徐的走着。
蓦地。
前方路旁出现一团绿色的火焰。
火焰漂浮在空中,无声的燃烧着。
林牧停下脚步,微微一扬眉。
鬼火?
这玩意可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没想到在这個地方居然还会有。
林牧丝毫不惧,反而颇感兴趣。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到来,道路两旁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出现鬼火。
然后鬼火之中出现了一张张狰狞的鬼脸,全都死死盯着林牧。
林牧笑了,然后勾了勾手。
似乎是感受到了这个手势的侮辱,这些鬼火陡然大盛,然后扑向了林牧。
林牧什么法器也没用。
笑话。
对付这种不成气候,只能靠着鬼火来吓人的阴鬼若是还得用法器,那林牧这金丹就白修了。
他轻捏印决,“临。”
声若虎啸,亦如龙吟。
刹那间,这些鬼火便被扑灭,连躲藏在里面的阴鬼也一并烟消云散。
做完这一切后林牧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然后大步而去。
当他走后,路旁的树林之中出现了许多影子。
这些影子凑到一起,交头接耳,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议论着什么,然后才渐渐散去。
林牧对此一无所觉,实际上就算知道他也懒得理会。
走了没多久,前方隐隐现出了一座村庄。
林牧随即加快脚步来到了近前。
这座村庄并不算大,但居然建有土墙,土墙上还贴满了各色符纸,以作防御之用。
当林牧来到村口处后,土墙上探出两个人影,用颤抖的声音喊道。
“停住脚步,再敢靠前我们可要泼狗血了。”
林牧停步,抬头看了眼土墙上的这两个人。
只见他们身穿粗布衣裳,而且衣服上到处缀满了补丁,显然是贫苦之人。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紧握着简陋的刀剑,战战兢兢的盯着林牧,一步不肯退缩。
林牧心中已有计较,轻轻一抱拳,“不好意思,深夜至此打扰诸位休息了,我乃过路道士,想找个地方借宿一晚,明日再赶路,但不知可以么?”
听到林牧的话,土墙上的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难以置信的说道:“你……你真是从这条路走过来的?”
“当然。”
这时又有人走上土墙,手里还拿着火把。
火光照耀下,这些村民们才算看清了林牧的相貌装束。
当看到他身上穿着的道袍之后,这些村民们一阵骚动。
一阵议论之后就见一名年长之人走出人群,冲着林牧打了个稽首。
“原来真是一位道长,还请原谅我等之前的鲁莽,实在是这深夜时分,能出现于此的非鬼即妖,我们也不得不防。”
这老者说话很客气,而且文绉绉的,似乎是个有见识的。
林牧点点头,“情理之中,不过老人家放心,我并非妖也不是鬼。”
说着林牧心中默念金光咒,周身立即金光大作,照亮了黑暗不说,连远处偷偷窥视的阴邪之物都一并驱散了。
这些村民们只觉得这金光温暖和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之前的病痛都随之一扫而空。
要知道生活在这个地方的村民们或多或少都身有暗伤,就算没伤的长期被阴气侵染也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毛病。
可在这金光的照耀之下,他们就觉得所有的伤痛都消失不见。
这等神效立即引起了轰动。
这老者更是再不怀疑,立即下令道:“快!快开门迎接道长入内。”
厚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老者率领众村民出来迎接,犹如众星捧月般将林牧迎入了村中。
原因无他。
实在是林牧刚刚展露的那一手太过惊人了。
就连村中最见多识广的老者都不曾见识过这等神技。
恐怕这位年轻道长的实力足以媲美府郡之中那些大道观的子弟了。
这等境界的道长,搁在以前就凭自己这个小村子别说请,就算求一道灵符都很困难。
这次能巧遇,那简直就是这个村庄的造化。
所以老者以及众村民对林牧的态度已经不能用恭敬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奉若神明。
林牧的心思却没在这上面,他展目四望,目之所及见到的景象令他也微微动容。
就见这小小的村庄破败不堪,可就是如此,每家每户的门窗之上还是贴满了符纸。
此时村中来了位有道高人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村子。
本来已经睡下的人们也纷纷起身,来到路旁静静的看着。
而且门窗之后还有许多村妇孩子在偷眼观瞧。
迎着这些希冀好奇的目光,林牧一言不发,在老者的引领下来到了村中最豪华的建筑,也就是位于村子正中的祠堂。
说是最豪华,其实就是比民房稍微高一些,上面覆盖了些青瓦而已。
走到里面,迎面的神龛之上供奉着众多牌位,应该就是这些村民的祖先了。
可在林牧的眼中,这本来正气环绕的祠堂却有些气息不振,连带着这些牌位上依附的灵气也很是孱弱。
林牧心中一动,却没有说什么,而是在老者以及众村民的簇拥下来到了旁边的房间之中。
这里面是一处大厅,平时村里要是有婚丧嫁娶之事,一般都在这里举办。
有人搬来桌椅,老者请林牧坐在正位。
林牧也没推辞,顺势坐了下来。
而后有村民恭恭敬敬的献上茶水和点心。
可看这黑漆漆的茶水,以及掺杂着不知名物体的白面点心。
林牧就知道这村子的境况到底如何了。
这时老者也注意到了林牧的目光,不禁轻叹一声。
“这位道长请不要嫌弃,这已经是我们所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林牧摇摇头,“老人家会错意了,我并非嫌弃,只是好奇这村子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听到林牧问起,老者苦笑一声,“为何会变成这样……那说起来可就话长了,但不知道道长姓名,师承何派呢?”
“林牧,清微派。”林牧言简意赅的说道。
实际上这老者哪里知道什么叫清微。
不过听林牧说起自己的姓名,老者还是拱手为礼。
“原来是林道长,老朽名叫沈元。”
“这个村子名叫沈家村,村中人口几乎全都姓沈,老朽便是沈家的族长。”
老者先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然后话锋一转,继续往下说道。
“林道长既然是从那古道而来,想必也见识过那旷野荒郊之中的阴魂野鬼了吧。”
林牧点点头。
沈元叹了口气,“这其实并无甚稀奇的,莫说是在这荒山野岭,就算是府郡之所在,除了城中有高人镇压之外,城外还不一样是妖邪纵横。”
“以前沈家村也是这么过来的,而且因为有土墙还有符纸的阻隔,这些阴邪之物根本进不了村子,所以村民的生活很过得去。”
“可就在上个月,事情突然有了变化,三十里外的天华山上来了位毒目鬼王,这位毒目鬼王一来,立即改变了以往的规矩,要求百里范围内的所有村镇都必须向他纳贡。”
“哦?纳贡?”
“没错!其实若只是上香祭拜的话,也没什么,可关键是这位毒目鬼王并不要寻常的供品,他只要活人,而且还得是年轻,未曾婚配的男女。”
“这我们如何肯干,其他的村镇亦是如此,可谁想这毒目鬼王极为霸道,约定的期限一过,他立即开始征剿所有没有缴纳供品的村镇。”
“许多大村强镇几乎是一夜之间便被夷为平地,所有的活人都被吸成了干尸,可谓惨不忍睹。”
说到这似乎是想到了那恐怖的景象,在场的许多村民都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林牧微微一扬眉,“这毒目鬼王如此嚣张,难道就没人管吗?”
“管?谁管?听说这毒目鬼王乃是个有靠山的,身后有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因此区区几个村镇被灭,那些大人们怎么可能会因此去得罪这毒目鬼王?”
林牧心中升起一团怒火,但头脑依然保持着冷静。
“照你这么说,连许多大村强镇都被灭了,那你们这沈家村为何能够幸免于难?”
听到林牧的话,沈元面现悲戚之色,“为什么?因为高道爷用他的命护住了我们沈家村啊。”
说到这,沈元再难自制,失声痛哭起来。
他这一哭,其余村民也把持不住纷纷痛哭起来。
林牧也没催促,静静的等待着。
终于。
沈元止住悲声,然后对林牧致歉道:“林道长勿怪,实在是想到为救全村老小而牺牲自己的高道爷,心中难以平静。”
“无妨,这位高道爷又是谁?”
“乃是村子旁边望月观的观主,您刚刚所见到的所有符纸都是出自这位高道爷之手。”
林牧沉默了。
因为这些黄符他都见到了,上面只附着着很微薄的法力,可以说连刚入道时候的自己都不如。
似乎是看出了林牧的想法,沈元又是长叹一声。
“说是观主,其实这望月观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庙而已,里里外外只有高道爷一个人维持。”
“他年岁已大,也没什么厉害的师承,平时又好杯中之物,因此就连画出来的黄符都时灵时不灵。”
“这点自然不能跟林道长您相比,可高道爷确实已经尽力了,尤其……。”沈元哽咽了一下。
“尤其在面对那浩浩荡荡杀过来的鬼王大军时,高道爷更是以身殉道,硬是靠着一己之力暂时击退了毒目鬼王和它的手下,这才为合村老小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虽然只是听沈元的口述,可林牧似乎也看到了一个穿着破烂道袍,平日里醉醺醺的老道在面对入侵的鬼王时,爆发出自己全部修为的场景。
他沉默片刻,然后语带恭敬道:“敢问这位高道爷姓名?”
沈元摇头苦笑,“不知道,我们曾经问过他到底叫什么,可他从来不说,我只是记得他是在三十年前来到望月观的,然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那可有冢坟?”
“您要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位高道爷乃是真正的高人,想去祭拜一番。”林牧认真道。
沈元沉默片刻,最终缓缓道:“没有,因为……因为最后那毒目鬼王被高道爷的行为所激怒,直接将他抓起来,丢进口中生生嚼碎了。”
林牧的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这毒目鬼王……好大的威风,好狠毒的手段啊。
“我们只得将他生前常用的一个酒葫芦供奉起来,打算日后再埋一个衣冠冢,却没想到从那天之后沈家村便被阴邪之气团团封锁起来。”
“我们根本无法出村,甚至连地里的庄稼都没办法收割,只能靠着村中的存粮度日,可以说坐吃山空,眼见就要弹尽粮绝了,没想到林道长您来了。”
说到这沈元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嗫喏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林牧装作不知,只是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原因,那望月观在什么地方?”
“就在离着村子不远的一处小山丘上,不过自从高道爷身陨之后,这望月观就彻底废弃了,晚上里面还经常传来鬼哭之声,估计已经被毒目鬼王派手下给占据了。”
不等沈元说完,林牧便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林道长,您这是干什么去?”
林牧头也不回,“自然是去那望月观看看。”
话落林牧已经来到了村边。
果然。
在村子东北处有座小山丘,上面座落着一个小小的道观。
林牧也没让人开门,直接一跺脚,整个人便冲天而起,犹如一只大鹤,飞向了那望月观。
这等场景看呆了众村民。
沈元却面现激动之色。
实际上只是经过这么短时间的接触,沈元便发现这位林道长的脾气秉性与众不同。
要知道这个世道,但凡有点本领的人无不高傲异常。
沈元当年求学之时就曾跟府郡之中那些大观子弟接触过,可以说各个眼高于顶,根本不将普通人放在眼里。
可这位林道长虽然道法高深,但相处起来却很是平易近人。这不禁让沈元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没准这位道长可以帮助沈家村摆脱眼下的绝境。
但他又不敢贸然开口。
因为如林牧这样的存在,若想请其出手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
那根本就不是沈家村这样的小村落能出得起的。
可看眼下这个形势,这位林道士似乎打算出手了。
这怎能不令沈元为之激动。
这时林牧已经来至望月观之前。
似乎是感知到有生人来到,观中黑气涌动,并传来鬼哭之声。
在这深夜之中,着实十分瘆人。
可这吓唬别人行,对林牧却全然不起作用。
林牧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手掐印决,喝出一字。
“兵!”
轰!
金光大作,摧枯拉朽般将望月观中所有的黑气悉皆搅碎,消灭。
刹那间,被妖邪占据的望月观便恢复了平静。
林牧迈步走入其中。
这望月观小到只有一座正殿以及两间厢房。
林牧走入正殿,就见神龛上供奉着的是太阴星君的神像。
只是上面没有半点香火依附,显然已经被毁了。
林牧叹了口气,手腕一翻,拿出三根系统奖励的上品敬神香,点燃之后插进了香炉之中。
香烟袅袅,慢慢凝为香火之气,依附在这神像之上。
本来如一块顽石的神像渐渐有了些许灵动之气。
同时殿外的月光也丝丝缕缕飞入殿中,融入了神像之中。
林牧做完这一切后,躬身施了一礼,而后走出望月观,回到了沈家村。
“林道长,怎么样?”
“占据望月观的妖邪已经被我消灭,接下来几日我将在观中小住,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毒目鬼王有多厉害。”林牧冷冷道。
沈元以及众村民自然大喜。
接着林牧又给这些村民们每人发了一张灵符,可以辟邪驱阴。
虽然不算太强力,但佩戴上后至少可以去村外收割庄稼了。
忙完这一切后林牧又回到了望月观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开始打坐调息。
因为林牧知道,留给自己的准备时间不多了。
自己剿灭这观中恶鬼,那毒目鬼王一定会有察觉。
可林牧夷然不惧。
修道之人本就应该胸有正气,岂能惧怕妖邪?
更何况他不知道系统让自己来这秘境之中干什么,但肯定不会仅仅只为了消灭几只驱赶鬼火的小鬼。
着眼点很可能就在这只毒目鬼王身上。
正在林牧盘算之时,在三十里外的天华山上,阴风惨惨,鬼气阵阵。
一座以白骨垒就的鬼庙之中,一尊面色漆黑,只有一目的鬼王神像突然黑气涌动。
而后就见他复活过来,满脸怒色道:“谁?是谁灭掉了我留在望月观中的手下?”
听到他的怒吼,鬼庙之中众鬼臣服,连头都不敢抬。
不过很快就有一只伶俐鬼飘到了毒目鬼王近前。
“鬼王大人息怒,就在刚才我收到消息,说有一名道士进入了沈家村中,路上还消灭了几只小鬼。”
“哦?哪里来的道士?难道不知道我毒目鬼王的名声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此人年岁不大,估计是个初出茅庐的雏,自然不知道大王您的威名。”
“哼,今日天色已晚,马上就要鸡叫了,且容这个小子跟沈家村的这帮家伙多活一天,明晚动手,踏平沈家村。”毒目鬼王阴狠道。
鬼庙之中一阵鬼哭狼嚎之色,群鬼自然不敢有意见,全都应诺。
夜晚过去,东方破晓。
当阳光洒落大地之后,这片土地上的许多人都长出一口气。
暗自庆幸自己又熬过了一晚。
不过沈家村的村民们却是格外兴奋。
因为昨晚林牧的到来给了他们极大的希望。
尤其他所赐下的灵符简直灵验至极。
要知道以前沈家村被阴气层层包裹,哪怕是烈日当空也照不破这阴气的束缚。
在这种情况下,出村稍微一久就会被阴气所伤。
所以这些村民们才会对着满地待收割的庄稼一筹莫展。
可在佩戴上林牧赐下的灵符之后,他们惊喜的发现阴气再也不能入体了。
这还有什么说的。
自然是全体出动,全力收割庄稼了。
于是在全村人的努力下,仅仅只用了多半日的光景,村外的庄稼都被收了回来。
虽然毒目鬼王的威胁还没有解除,可至少手里有了粮食。
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整个沈家村的气氛为之一变。
许久不曾得闻的欢笑之声也出现在了村头巷尾。
沈元则带着人亲自挑选出最好的庄稼,然后做出丰盛的饭菜,然后抬着来到了望月观中。
林牧这时已经结束了打坐,正在院中研习经文。
当看到村民们进来后,他放下手中的经文。
“不必这么麻烦了,就给我留下一天的口粮便可。”林牧说道。
“那怎么能行?”村民们此时已经将林牧当成了神仙,自然不肯听。
沈元却听明白了林牧话里的意思。
他显然是在说自己最多在这里待一天,心中不禁焦急起来。
“林道长……。”
林牧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吧,实际上根本用不了一天,最迟今晚这个毒目鬼王就会到来了,等灭掉他之后莪才会离开。”
听到林牧的话,沈元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旋即他又有些犹豫。
“林道长,非是我不信任您,可那毒目鬼王十分厉害,手下更有鬼兵万千,您一个人……。”
“所以我才没有直接杀上天华山伐山破庙,其实若是只有我自己的话,这毒目鬼王再厉害也奈何不了我,但有你们情况就不同了。”
“那毒目鬼王肯定会先攻破沈家村,然后用你们做要挟。”
沈元面色一白,“那怎么办?”
“很简单,将计就计。”
说着林牧手腕一翻,手中便出现了厚厚一沓黄符。
“待会你将这些灵符贴满村子的各个角落,记住不可贴的太显眼,最好跟你们之前贴的黄符混在一起。”
沈元郑重接过,“林道长放心,我们一定做到,然后呢?”
“什么然后?”
“嗯?就是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好帮着您一起对付这毒目鬼王啊?”
林牧轻笑摇头。
“不必了,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全部聚集在祠堂大厅之中,然后紧闭门窗,不管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动都不要出去。”
“只要做到这一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沈元还想说什么,可看林牧的神情就知道他的意思很坚定,不容辩驳。
因此只好点头,“好,那林道长您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放心吧,我既然这么做,自然有我的分寸。”
沈元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递给了林牧。
“林道长,这是全村老少凑出来的一点银钱,虽然我们知道这远远不够,可也是我们的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林牧根本没接,只是微微一笑。
“行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东西还是拿回去吧。”
“可……。”
林牧直接打断了沈元的话。
“我之所以管这件事,一是出于修道之人的本分,不能让妖邪肆虐横行,二也是为了替这位高道爷报仇,毕竟他未失我修道之人的本分,却被妖邪侮辱,这等大仇如何能忍?”
沈元听明白了林牧话里的意思,只好将银钱收起来,再三致谢之后便赶紧带着村民下山准备了。
林牧不急不慌,继续在院中看书,一直到下午红阳西坠了方才站起身来。
他先回头看了看殿中的太阴星君神像,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离开望月观,迈步往沈家村走去。
而就在他迈出望月观的同时,那太阴星君神像的双眸之中隐有月华闪烁。
林牧来到沈家村的时候,就见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极目所及,隐蔽之处也贴满了自己给的灵符。
林牧点点头。
这沈元别看年岁有些大了,但做起事来一点都不糊涂。
他来到祠堂之外,就这样坐在了祠堂前的台阶之上,静待夜晚的降临。
夕阳西下,华月东升。
终于,时间来至了夜里九点多钟。
这个时间若是搁在现在,估计很多人连晚饭都没吃完呢。
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九点多已经很晚了。
毕竟在没有电灯没有娱乐手段的情况下,除了吃完晚饭早早睡觉之外你也不知道干什么。
就在这时,阴风渐起,眨眼间就成呼啸之势。
天上的月亮迅速被阴云所覆盖,天地一下子暗了下来。
朦胧间,那呼啸的风声就仿佛大战前的号角一样,刮得草木树枝尽皆俯倒在地。
林牧从定中退出,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一片清明。
他可以感受到,一股撼天动地的阴气正在迅速往这里逼近。
可他丝毫不惧,反而充满了豪情。
此情此景,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诗。
月黑风高杀人夜。
只是今晚杀的不是人。
而是鬼。
鬼中之王。
他缓缓站起身来,从系统空间中拿出授箓时赐予的法剑,神情冷然的看着东方天空。
足足占据了半边天空的阴云以极快的速度奔涌而来。
眨眼间就来到了沈家村前。
而后毒目鬼王按下云头,俯身看去。
当他看到空荡荡的沈家村,以及站在村中间手持法剑的林牧后,先是一愣,旋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本王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道士呢,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啊。”
他身后的鬼军亦是一阵轰笑。
林牧也不生气,只是静静的看着。
“兀那小道士,你下山的时候你师父难道就没告诉过你,这世间之事最好少插手吗?”
林牧摇了摇头,“没有,我师父只说过修道之人当以除魔卫道为信念。”
“呵呵,又一个修道修迂了的,之前那个糟老头子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他已经成为本王的腹中之食,连灵魂都被我生生撕碎,再无轮回之机了。”毒目鬼王冷笑道。
林牧的双眸之中似燃起了两团火。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愤怒,毒目鬼王越发得意,“而且你除魔卫道怎么除到本王的头上了?你难道不知道本王背后是有靠山的吗?”
“看来你真是个雏,本王告诉你该怎么做,你下山之后应该四处打听哪里有老实巴交,背后没靠山的阴鬼,然后随便消灭几只就算是交差了。”
“这点做人的道理都不懂,你还修道么?”
林牧没有吭声,反而低下头轻轻擦拭着手中的法剑。
这柄剑虽然不能跟张则思手中那柄剑仙剑相比,可祖天师所赐,自然也不是凡物。
林牧以道袍衣角轻轻擦拭之后,就见剑身亮若秋水。
“说完了吗?”
“嗯?”毒目鬼王一愣。
林牧缓缓抬起头来,目中满是璀璨光华。
“说完的话,该你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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