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草莽时代,一套略显灰色,但自成体系的利益链。
一波下来,顾夜歌的EP销量再度暴涨,个人各项指数迅速飙升。
作为赚得盆满钵满的成年人,078面对艺人遭遇的舆论风暴,绝对不会有橘枳那样的纠结,她的思维完全是以利益优先——对内发小论文讲清楚逻辑稳定军心,对外顺应公司处理方式,全程跟进,配合行动,力求将损失降到最小。
她才不会因为什么对错、理想崩塌而痛苦,在她眼里这属于典型的对家炸厕所,祸水东引——上一次全网黑炸的的是男厕,这一次炸的是女厕,这两者虽然自认为对立,但在078眼中没什么区别,都是毫无商业价值、狂热愚蠢的宗教式暴徒,赛博版恐怖分子。
对这个领域涉猎不深的普通人——民众、边缘信徒,或许会对异教徒的疯狂感到困惑、踌躇、迷惘,但她们绝对不会。
因为她们就是是赛博版的主教、祭司。
让她们对那些话术嗤之以鼻的原因,并不是她们对己方信仰多么虔诚膜拜,而是——就像在靠龟壳占卜凶吉的年代,祭司往往拥有靠不同的烘烤方式精准制造出不同的异相的好手艺。
都是千年的狐狸精,谁还骗得了谁啊。
作为能轻而易举在互联网撬动巨大流量、玩转论坛舆论、毫无才艺纯靠算计人心赚得盆满钵满,同时在大众眼中近乎隐身的一批人,078看那些嚷橘枳气得几乎崩溃的手段,冷漠淡定如老兵。
这次几位对方主将(煽动情绪的大v,粉丝多、权重高)失格陨落,就是她的手笔。
——曝光黑料至人设彻底翻车,“苦主”上线声讨,名声彻底臭掉,注销账号跑路。(不肯注销就组织圈内好友一起炸号,做这行人均几百个号在手,不怕搞不死对方)
说起来有点缺德,但确实是事实——前段时间,几个塌房的小爱豆的料,甚至就是顾夜歌站姐爆的,为了转移视线……
当然,严格说这怪不到顾夜歌身上,这是她们的常规操作,如同股东维护公司形象,是非常正常的职业行为,并不是她们对顾夜歌爱到疯魔了。
毕竟她们还得靠顾夜歌的人气赚钱呢。
——
在全网为新释出的概念照与舞蹈预告狂欢时,顾夜歌却在和自己的法务团队进行沟通。
是的,时至今日,她的合约问题,仍然没有得到一个各方都满意的解决。
韩娱大热爱豆身上往往带有某公司的鲜明标签,漫长的练习生涯造就极大的沉没陈本,如无意外,出道后大部分人都会待满七年——对于爱豆来说,这几乎是一整个职业生涯了。
但国内情况完全不同,说句实话,许多练习生的练习时长都比公司的命长。
在一个完全没形成完整体系的市场,几乎没有公司会为短期内无法盈利的练习生支付学习成本,是以,无论是身台形表,还是歌舞乐理,往往都由原生家庭全额承担。
没有了多年培养的恩情,没有了“学徒时期”师生之间长期打磨的契合度与信任,对于许多国内艺人来说,跳槽和上班族没太大区别,不存在那种背离师门一般的伤筋动骨。
当然,许多公司会用极不合理极苛刻的条约绑定艺人,图的就是忍无可忍下的一笔解约费,但那样的合约受众往往是毫无根基、毫无基础的素人,无论是从小和父母浸淫娱乐圈的童星,还是顾夜歌这样本身就是有基础的“半成品”,抑或是学院出身有校方人脉的表演生,都极少会阴沟里翻船,签下那样的卖身契。
尘楚这样的公司,当然无法承接顾夜歌接下来的流量,在业内人眼中,顾夜歌与白身无异。
她身上甚至都没有大公司的分约。
在有些人眼中,顾夜歌这样突然杀出来的黑马,要么纳入麾下收归己用,要么除之以为自己人腾出空间。
而此前的有些事端,便是警告与试探。
这一切其实由来已久,甚至早在《遇梦》节目时期,就已经有公司向她抛来橄榄枝,而这两个月以来,一切不过是激烈化。
收到那份合约的那晚,顾夜歌曾和宁寂烟深夜长谈。
“有许多人羡慕这样的大合同。”宁寂烟说,“大公司的长期合约,往往是长红的保证。”
“当然能长红。”顾夜歌自嘲地笑笑,“这么多的资源堆砌,多么的慷慨呀,是头猪都不会过气。”
“所以,是什么原因让你如此生气呢?”
她面无表情:“生气?说不上啊。你知道我刚刚想起了什么吗?”
“初中布置作业,每科老师都说,我的作业一小时就可以写完了,你们在学校,用下课时间就可以做完,回去可以放开了玩。可是学生熬了通宵都没有做完,为什么呢?”她语气平静,像在讲一个并不好笑的冷笑话。
“因为每科老师都布置了一小时作业,,加起来是整整九小时。”
一层层的分约,错综复杂,个个都要在她身上撕下一层皮来。壹趣妏敩
“如果同意这份合约,以后我赚一个亿,自己到手甚至可能不过几百万——但群众不会知道这些,他们只会怒斥我天价片酬,德不配位,呼吁降低我的待遇与酬劳。”
“这其实也不算错,我的表演确实不会值得那么多钱,在经济烈火烹油的今日,这不过是金融游戏的一环……”顾夜歌停了下来,有些话不能贸然出口。
事实上,这份合约让她感到,自己只是一只精美的白手套,一枚被安排好的棋子。而在这个生态系统中,无数“中介”以此为生,不事生产,用有害的方式牟取惊人的暴利,却隐身其后,无人知晓。
现实中的中介工作,或许是帮助双方建造桥梁的沟通帮手,但在这个行业里,此时此刻,她看到的那些东西,那些工作,毫无意义,荒诞不堪,如同攀比着谁吹的泡泡最大,迟早要个个破裂,徒留下一地的化工废水。
她感到的强烈不适,并不完全源于对自身利益被蚕食的不适——当然,不可否认,有这方面的原因。而是这一切让她感到极度的危险与荒谬,而他们却在告诉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这是很正常的。
“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如果他们再在合约里耍一些花样——比如让我承担公关费用?承担团队公司?分约要原分成?——按合约他们在第三步,在我的收入按五五分再五五分后——由一个亿变成两千五百万时,再分走三成,但他们耍滑头,变成了要分走一个亿的三成。到手只有两千五百万(还是税前)的我去哪里给他们变出三千万?”
“当然,我相信他们不会做的这么极端。但亲爱的,这个合约对我而言最恐怖之处并不在于钱,而在于,我将完全失去自主权,沦为一个洗钱、割韭菜的工具。”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我将无法选择喜欢的、合适的角色,我没有资格考虑作品的好坏——我只能去演他们认为最能赚钱的作品,无论我适不适合那个角色。”
艺人与角色的匹配度、艺人对那部作品感不感兴趣热不热爱、艺人的心理状况能不能够完成工作、艺人的艺术追求……在资本面前,这些都将被轻飘飘地碾过。
但遭遇这些的不止是艺人,编剧、导演、化妆师……如果创作者个人的诉求、主观意识被完全无视,巨头们以赚钱为第一要义,粗暴地根据每个人的参数,拼凑出一个班底来……这样一个团队,能创造出怎样的作品来?
“这才是资本最可怕之处——不是弱肉强食,不是阶级差异,而是人完全被异化成没有感情的工具,一切都为资本扩张而服务,哪怕是上位者也不例外。”
人的尊严荡然无存,追求、热爱……都成了工具。
“ye,如果我签下这份合约,所有荒谬的恶评都会消失。”顾夜歌吐出一口气,“我拒绝过一次,在《红夜》上映之前——那时他们还只是明里暗里的暗示,我当时也并不觉得自己的没有回应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们的合约太荒谬了,不是么?”
但随后,就是《红夜》上映前的大规模黑潮——也许并不完全因为这,但如果她当初答应,她会得到庇护。
但她的做法也许不算错,毕竟,当初她拿到的合约,远比现在更苛刻,她的硬抗为她赢得了更高的价值顾盼。
但签约后真的再无忧虑吗?
是的,他们可以提供给她慷慨的资源,但投入一方大佬麾下,势必意味着得罪其他几方。
何况,如果他们倒台了呢?
顾夜歌并不信任他们,或者说,她完全不信任这一种模式,她试图从这棋局上挣脱——甚至,一定程度上,她愿意走向相对边缘的位置,失去一部分的关注度。
当然,这是过去的想法,顾夜歌后来很快意识到,高处有高处的风雨,低处有低处的江湖,如果失去流量,她的处境并不会被改变,她只会失去更多选择而已。
那场谈话发生在《黄金台》拍摄时期,如今一切已有了不少变化,随着她和林导的不和传闻传出,许多人闻风而动,已嗅到了特殊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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