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没有察觉到那劫雷的可怕吗?
吕师姐盯着徐长安看了一会儿,随后轻轻叹气。壹趣妏敩
也是。
小师弟的修为太低,不比她们这些人已经将修炼融入日常,所以他有可能感受不到那种修为被禁锢的可怕。
“没说是掌门渡劫,只是姐妹们的猜测,不过与咱们没有太大的关系。”吕师姐咳了一声,随后问了一句她更关心的事情。
“师弟,你家云姑娘引路人的事情,可是定了……大师姐?”
大师姐?
是在说温梨。
徐长安心想这个消息传得快的离谱,要知道,这件事才定下,都还没有开始教呢。
“温师姐愿意帮忙。”徐长安说道。
“果然。”
吕师姐的表情有些复杂,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有些莫名的徐长安,说道:“有人瞧见师姐出暮雨峰往天明峰去,就猜到了。”
“也是麻烦师姐。”徐长安认真的说道:“她说这算是一种修炼。”m.sxynkj.ċöm
“修炼?你真是个笨人。”
吕师姐走过去,用绣鞋轻轻踢了一下徐长安的脚踝,随后无奈的说道:“这可不是修炼?罢了……大师姐也好,至少姐妹们没有什么好争的了。”
她又有些拿不准,因为那位温师姐的想法一般人也猜不到,但是不管温梨怎么想,徐长安是个笨人是一定的了。
“师弟,你住在暮雨峰上,与我们生活在一处,是不是不太合适。”吕师姐心想正常姑娘家都是会吃醋的吧,毕竟她们这些姑娘为了一个引路人都能去争论,更不要说徐长安自己的妻子。
“修行,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你……当真不了解女儿家的心思。”
“……”
徐长安心想不是他不了解女儿家的心思,而是吕师姐不知晓他家的娇妻,那可是学不会吃醋的姑娘。
所以,在暮雨峰上没有合不合适,只要他自己把握好与这些师姐之间交流的分寸,那一切就都是合适的。
他觉得自己向来不是迟钝的人,不然他当初怎么能敏锐的察觉到云姑娘对他的感情,然后主动告白?
当然。
有时候因为他只去在意云浅的想法,会疏忽其他人也是人之常情。
“总之暮雨峰上的位置已经空出来了,按照规矩来说,你入了内门,上榜选个导师就能将那云姑娘带上暮雨峰。”
“我知道这件事。”
徐长安点头,他目前最想要的就是云浅入暮雨峰,毕竟这里他熟,师姐们是好人,正适合云姑娘“养老”。
而且,云浅作为温梨这位暮雨峰大师姐领进门的人,就算没有他照拂,靠着“裙带”关系,也能被人照顾的很好。
“我偷偷与你说一件事。”吕师姐眨眼,往徐长安身边走了走,踮起脚尖小声说道:“你若是觉得等选导师太慢,可以去与方姐姐说,这些时日她那边空出了几个位置……你去说,她一定会同意,提前让云姑娘上山。”
“……”徐长安闻言,轻轻一愣。
师姐这是让他去求方司时,让云姑娘走后门啊。
“还有一个秘密。”吕师姐咳了一声,四处观望发现四下无人后,说道:“天明峰的秦管事也和咱们的关系很好,经她的手送云姑娘过来……便不会惹麻烦。”
徐长安闻言,眼角微微抽了一下。
秦岭和暮雨峰的关系好?
是和祝管事关系好吧。
不过,这种事的确算是个“秘密”,吕师姐这真是把他当自己人,什么都算计好了。
该说暮雨峰就是暮雨峰?
到处都是人情。
“没有什么必要。”徐长安看向周围空荡荡的大殿,认真说道:“内门,我还是要进的,不急这一会儿。”
他虽然离不开云浅,但是也不至于急不可耐去走什么后门。
“你……罢了,我只是与你说,去不去是你自己的事情,反正这几日方姐姐心情好的很。”吕师姐眯着眼睛说道:“等你妻子来了,那咱们这里就是多了一对真夫妻了,才算是符合了山名。”
“山名?”徐长安一愣。
“算了,我与你说这个做什么。”吕师姐啐了一声后,说道:“师弟,我先去忙了,关于进内门的一些事儿你若是有问题可以来找我。”
“多谢师姐。”
“客气,我是有事情要你去做。”
吕师姐将手里的花洒递给徐长安:“东偏殿的灵草花圃你去照顾一下吧,照顾花圃什么的你可比我强多了。我这可不是偷懒,贡献点到时候我拨到你那。”
“可以。”
徐长安看着眼前姑娘将偷懒几个字写在了脸上,他没有犹豫,毕竟本来他就是暮雨峰执事殿的一份子。
而且,暮雨峰上讲究的也是人情。
“那就交给你了,丫头还等着我回去打牌呢,若是赢了灵石,我便分你一些。”吕师姐笑着拍了拍徐长安的肩膀,从小门离开了。
“……”
打牌?
徐长安扶额。
这算是修炼吗?
而且,他累死累活也赚不到的灵石,居然成了这些师姐们牌桌上的牌资……真的是比不了。
恢复心情后,徐长安拎着花洒,绕路走到正殿,果然在上面看到了说歇息几日的公告。
想着方才的对话,徐长安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位吕师姐是温梨的“迷妹”……而且是重度的那种。
温师姐很受欢迎,他还以为引路人的事情会带来什么麻烦,比如姑娘家的嫉妒之类的,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即便是他这样的谨慎、万事小心的人,听着吕师姐帮他“谋划”,说对这里没有好感……真的很困难。
叹气。
有一天,他真的对暮雨峰有了归属感,兴许也不值得意外。
当然,归属感的前提,云浅得在这里。
——
徐长安拿着花洒来到东偏殿外的花圃,看着这里敞开的大门与通透的火石,心想还好东偏殿开着,不然他可就没有地方去换云浅需要的其他宝物了。
徐长安没有急着进殿换宝物,而是先干活。
花开是美好的象征。
东偏殿外有一副美丽的风景,视线所及之处是精致的花圃,掩着它们青色的叶和茎,清风伴随着复杂的花香迎面而来,闭上眼睛就是另一个世界。
这里的花儿大多都是在附近居住的师姐们每人一株亲手种上的,所以一直有人照顾,将来若是云浅搬过来,她也有机会在这里种上属于她的花。
娴静的庭院中,徐长安眸子上度上了一层水润,他盯着每一株花儿的灵力路线,背起装着打理工具的竹筐,提着花洒,开始挨个梳理灵气、照顾。
工作就是工作,总是要认真的,毕竟有贡献点拿呢。
——
“……”
?
东偏殿内,戴着面纱的女人隔着镂空雕花的窗子看着外面花圃中,背着竹筐忙碌的徐长安,目不转睛。
不过是偏殿外装饰用的花儿,又结不出灵果,随意撒点灵力就够了吧。
一些无用的花,值得他这般认真一朵一朵的去梳理?
方才即便是面对劫雷,她都没看见徐长安会这样认真。
仙人入世,在给一些丫头做花匠,这种反差,让她忍不住咬唇。
——
徐长安在外面照顾灵草,一株一株的看过去其实也快,不一会儿,他居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在打理花草的时候,没什么压力,还有不菲的贡献点拿。
果然,种田这种事情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
徐长安无奈,心想自己真是没出息,这仙门里怎么样厉害的人都有,他不想着早日登仙,种个花还能把自己给种笑了?
仙门里,厉害的人有很多。
从外门弟子到内门弟子是一道坎,从内门弟子到一峰的掌护、司时又是一道坎,至于说峰主,那更是只有一派之主才有可能坐上的位置。
在徐长安的眼里,峰主级别的人他可以说一次都没有看见过,他目前为止所接触过等级最高、修为最高的,就是暮雨峰执事殿的方司时。
对比之下,这些峰主每一个应当就是修仙界里的大人物,于他而言,便是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但是可怕就可怕在,在这些人之上,还有一位朝云掌门君临。
据他从一众师姐口中了解的,朝云宗那位深居简出的掌门神秘强大,没有几个人见过,不夸张的说……其他的峰主在她面前脆弱的就像是个小孩子。
徐长安不是很能理解这种实力的人会强到什么地步,想来,应当真的与仙人无异。
然后朝云宗和魔门分庭抗礼,所以世道依旧不安稳。
像掌门那么强的人居然有两个。
今早的雷劫如果真是掌门引来的,她的修为岂不是更进一步?
离谱起来了。
徐长安眯着眼睛。
做最坏的打算,如果他在这个世界上想要保护云姑娘万无一失,意思就是,他得做到接近,甚至超过这两个近仙之人。
徐图长安……可不得徐图吗,这是急能急的来的?
他与近仙之人的境界,还不知道差了多少。
但他的心态很好,虽然他此时在浇花,但是照顾灵草也能让他更好的控制灵力,所谓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谁敢说,掌门年轻的时候就没有浇过花儿?
“啪嗒。”
徐长安正想着,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他转过头看向东偏殿,有一袭青裙的女人跨过门槛,她头发散乱下来,带着面纱,显得文文静静的。
她揉着眼睛、似是有些困乏的走出来,看到浇花的徐长安,依靠在门前问道:“师弟,这雨分明才下过,你现在来浇花,这不是多此一举?”
“师姐?”
徐长安看着眼前青裙女人的眉眼,觉得有些眼熟,但转眼又觉得暮雨峰上的姑娘他眼熟也很正常,便说道:“师姐不常出门?”
“算是深居简出?”
青裙女人心想她特意换个身份、用高效率的方式来结善缘,戴面纱,改变了面容,便是不想徐长安认出她来。
得有个名字,不然哪来的善缘。
“石……”她语气一顿,对着徐长安说道:“石青君。”
“徐长安。”徐长安礼貌的说道。
这算是认识了。
“管事姐……”石青君眼神漂了一瞬,说道:“管事姐姐们都去忙天劫的事儿了,我来顶班,暂时看着东偏殿。”
“果然是这样。”徐长安心想能来顶班,那一定是个有地位的师姐了,他说道:“这里的花也很重要,需要有人定时照顾的。”
“重要?重要在哪里。”石青君摇头:“家花和野花不一样,家花要好好呵护,但是这儿的是野花。”
“有人喜欢,就算不上是野花。”徐长安说着,想起了自家的云姑娘,抬眼道:“师姐,我不是护花人,这些花儿都是师姐们亲手种下的,我只是在干活。”
因为他接了工作而干活,问他照顾花儿有没有意义?
他就是为了赚贡献点。
准确的说是,为了云姑娘能有口吃的,所以……接近这些艳丽的花朵,并非是他的本意。
“?”
石青君看着徐长安的脸,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似乎不只是在说花。
她只是想要知道,照顾花儿是不是和“悟道”有关。
仙人转世的存在,所做所为的一切都值得观察。
如今,似乎真的有收获?
“照顾花有趣吗?”石青君认真的问。
徐长安心想一会他还要靠着石青君买宝物,态度便很好的说道:“师姐种过吗?”
“有吧,在很久之前,我记不清楚了。”
“那算不上有趣。”徐长安摇头。
暮雨峰上心血来潮的师姐他见得多了,这种一看就是个闲人的师姐,他若是说了有趣,对方去试了后觉得浪费时间,那他也落不着好,不如谨慎些。
“我看你做的高兴,还以为有什么深意。”石青君失望的说道。
“能赚到贡献点,就足够让人高兴了。”徐长安咳了一声,在师姐面前摆正自己的姿态:“毕竟师弟我最近有些…拮据。”
与白玉台明码标价不同,他一会儿从东偏殿购买宝物,执行人也就是眼前的师姐……是有权利在范围内给他打折的。
希望这是个好说话的人。
“对了……”
石青君正要说话,忽然天地变色,清晨的太阳被遮蔽,仿佛忽然入夜。
她抬起头,只见上方是九层峦叠嶂的阴云,近百道天雷似是金蛇狂舞、于天上肆虐,一幅末日景象。
她瞳孔放大,看着眼前背着竹筐、手持花洒的徐长安。
不会吧,浇花真算悟道?
他又要渡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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