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上的眼神里还是充满了怀疑。
然而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去之后，就很难再根除了。
锦照亭曾经可是频繁出入后宫与锦妃见面，甚至于事事都与锦妃商量，有时候有些事情还是通过锦妃自己才知道的。
就这样的关系，与文玉蝶怕是也差不到哪里去。
但皇上并没有逼迫文玉蝶说清楚，而是挪开了眼睛，放在了怜舟东禄身上：“你想说什么？洗刷谁的冤屈？”
“唔……”怜舟东禄笑道：“自然是宋海儿宋姑娘、六皇子、我、以及其他被牵连的人。”
皇上挑眉。
“我想没有什么比当事人亲自出来澄清更加有说服力的吧？”
这话倒是没错。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大殿里只回荡着怜舟东禄一个人的声音。有好几次要不是因为这场所不对，文玉玄都快笑出来了。
君山海没多大的心思笑，他只想问问君夫人和小花怎么样了。
但都没什么机会。
而怜舟东禄跟天桥底下说书人似的，说得声情并茂，细节部分更是拿捏的恰到好处。听的引人入胜……
不对，现在不是听故事的时候。
皇上回过神，急忙打断他：“所以，一直以来和锦照亭有联系的人是你？”
“一开始是我，后面就变成了怜舟叶凉。当然，我这里还有他们之间互通的书信。”
怜舟东禄从衣袖之中拿出一叠书信。
皇上拿来一看，脸色顿时黑了一大半。
“皇上，咳咳咳——”文玉玄咳嗽了两声之后道：“锦照亭正是因为我与东台那边的人交好，因此一心认定我是知道他和东台的关系。才将我囚禁起来想套我的话。若不是海儿姐姐……宋姑娘的相救，我现在大概也已经没命了。”壹趣妏敩
文玉蝶听完之后倒抽一口气。
锦照亭这个胆子也太大了，连皇子都敢囚禁？！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父王，也不能听一面之词……为何不让舅舅亲自来说清楚？”文玉蝶有些惊慌道：“要是污蔑了舅舅怎么办？”
污蔑？
如今人证物证都有了，真要说污蔑怕是有些勉强了。
“玉蝶公主若是觉得我说的有半句假话的话，欢迎反驳。”怜舟东禄笑道。
看到怜舟东禄的笑容，文玉蝶闭了嘴。
“欸——”皇上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他头大不已。后宫之中还有小昭的事情还没解决，就又冒出了这些……
“皇上，要怎么做是您的自由。但是，有些污蔑的事情，该说明的还是要说明。”怜舟东禄道：“宋姑娘是无辜的，她无辜背负了那么多的骂名，也该给她正正名了。”
文玉玄也点头：“是啊皇上，宋姑娘自从跟着君将军去东台。不管是在哪一方面的表现都可圈可点。结果得胜归来了，竟落得这样的骂名。皇上难道觉得这种事情合理吗？”
当然不合理了。
只是皇上的面子其实有些挂不住，毕竟当初是自己下的命令。
“皇上，趁着现在还不晚，还有挽回的余地。切不可再让那些将士们寒了心。”君山海半个身子都趴服在了地上。
皇上看着君山海这个模样，想起以前那些为江山社稷而捐躯的将士们……心下已经软了一大半。
但是这件事真要追究起来，只怕也不容易。
“皇上若是信得过我，这件事交给我办，可以吗？”文玉玄抬起头：“纵然我对锦照亭有所恨意，但是，我从小就被皇上教导。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皇上放心，我一定会秉公处理。”
看着自己这个并不怎么受宠，但是做事却让自己很放心的皇子，皇上点了点头。
文玉蝶急了：“父王，那我……”
“你还在禁足期间，回去！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眼看着皇上要走，君山海连忙问道：“玉蝶公主，等一下，我夫人和小花如何了？”
“君夫人？小花？”
皇上疑惑地看向文玉蝶：“君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们跟你有什么关系？”
文玉蝶忙道：“我只是请了君夫人和，和王云昭那位小妹妹来宫中做客，但是几个时辰之前，宋海儿等人打晕了禁卫军，把人带走了……”
怜舟东禄眨眨眼睛：“做客？我虽然不是大文的人，却也知道，做客时将客人邀请到一个阴冷潮湿的小黑屋之中，可不是待客之道。且君夫人身体不大好，在那待了一个晚上旧疾复发，如今有些垂危。”
君山海倏然起身：“您说的是真的吗？夫人旧疾复发？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已经让烟门请了薛大夫去照顾，宋姑娘和小花都陪着呢。”
皇上一听，眼睛一瞪。
这里到底是他的皇宫还是怜舟东禄的皇宫？！
——
有些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比如锦照亭得了疯病，失足落水而死。木姨娘重新恢复身份，成为了长公主，封号晚静公主，如今还是居住在曾经的国舅府。
再比如，六皇子文玉玄也突然暴毙，说是得了什么急病，一晚上就没了。
君山海携妻归隐山林，京中一切都未留，将军府也归还给了皇上。
他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请求皇上将王云鹏从大理寺监狱之中调出来，重新投入军中锻炼。
至于君小意，一样也辞去了军务，但是至于她之后要做什么，倒是无人知晓。
而文玉蝶，突然被送去和亲，和亲对象则是东台的怜舟东禄。听说也是闹了一阵的，后来是怜舟东禄亲自现身，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文玉蝶便安静了下来。sxynkj.ċöm
文玉玄在皇宫之中协助处理了不少事情，也毅然决然离开了。只是离开那天十分匆忙，无人送行。
——
“有没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宋海儿握着王云昭的手，小声道。
王云昭却摇摇头：“没有。”
“我觉得也是。”
有些事情……好像过去了就过去了，只要无人提起，它就约等于不存在。
“此去南灯，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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