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文乐就跑到了陆清羽的面前。
“小羽哥哥，早上好。”
陆清羽低着头，安静的收拾着自己的书包。
文乐皱眉，眼里全是担忧：“小羽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文乐：“我昨天听到你在房间里发脾气。”
吸血鬼的耳朵要比人类灵巧许多，即便公寓的隔音做的很好，吸血鬼却还是可以听到。
陆清羽还是没说话。
他不讨厌文乐。
大家都是吸血鬼，文乐耍这些心机，为的也不过是在这个世界里有口饭吃，都是为了生存，他何必要和文乐生气。
陆清羽拉好书包的拉链，这才看了眼文乐：“你想多了，我只是有晚上运动的习惯，不是发什么脾气。既然你已经是方洛辰的吸血鬼，那就既来之则安之。我很开心，可以和你成为朋友。”
文乐：“那小羽哥哥，也不要生先生的气……”
陆清羽勾了下唇：“养多少只吸血鬼是他的权利和自由，我为什么要生气。”
说完，陆清羽背上了书包。
“我要去朋友家做作业了。有什么事晚点再说吧。”
说完，陆清羽转身离开。
文乐看着陆清羽远去的背影，微微拧了下眉头，然后敲开了书房的门。
“小羽哥哥去朋友家写作业了。”
方洛辰从案前抬起脑袋：“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不生我的气。”文乐老老实实：“……他很高兴可以和我成为朋友。”
方洛辰的脸色一黑。
文乐眨巴眨巴眼睛，“他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方洛辰猛然摔了笔。
文乐的肩膀颤了下：“还说，养几只吸血鬼是您的权利和自由，他不会过问的。”
方洛辰脸色阴沉，眼底全是中烧的怒火，“好，好一个是我的权利和自由。”
文乐的肩膀微微颤抖，慢慢缩到了墙角。
方洛辰抬起脑袋，一眼就看到窝在墙角，惶惶不安的文乐，心脏又是一痛。
当初，陆清羽也是这么在乎他的情绪。
但凡他发一点火，小吸血鬼就会乖乖的跑到墙角“面壁思过”。
哪怕他告诉陆清羽不需要那样做，陆清羽还是会在他有脾气的时候，默默的陪在自己身边。
那个时候，他是那么在乎自己的情绪……
在杜阮刚来的那段时间，他也曾小心翼翼的讨好着自己。
而现在，他昨天才把文乐领回家，陆清羽今天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高高兴兴的去找朋友玩。
方洛辰心里又是烦躁又是难受，看了眼墙角的文乐，沉声道：“行了，你出去吧。”
……
比起陆清羽的淡定，季子阳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险些从凳子上跳起来。
“陆清羽！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陆清羽煞有其事的晃了晃小脑袋：“没有啊。”
“我看你八成是脑子进水了！”季子阳恶狠狠的戳着陆清羽的额头：“你这是叫引狼入室，引狼入室懂不懂！”
陆清羽笑了笑：“文乐没你想的那么坏。”
季子阳不以为然：“他要是正儿八经的人，不对，正儿八经的吸血鬼，他怎么可能去抢自己救命恩人的主人？你们才认识几天啊，他就迫不及待和方洛辰结了血契！我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他在算计什么，只要你傻，还在这里帮他说话。”
陆清羽：“都是为了活下去，没什么好说的。”
“活也要活的有尊严，抢人家主人……这种恶心不要脸的事，放我身上我可做不出来。”
季子阳说着说着，就把炮火对准了方洛辰：“这个方洛辰也是，他到底要养几只吸血鬼啊！还真的把自己当古代皇帝了，三妻四妾，想开后宫是吧？”
季子阳越说越生气：“他养两只吸血鬼就够费劲了，还敢养第三只，也不怕自己的血会被吸干掉吗！”壹趣妏敩
陆清羽绕到季子阳的背后，伸手给他捏着肩膀：“别生气了。”
“我怎么不生气？”季子阳有些心疼的看着陆清羽：“他是人，他一周能供给你们的血液数量有限。这边多了一张嘴吃饭，你那里就少一口吃的。”
季子阳忧心忡忡的看着陆清羽：“我最好上点心吧，文乐和杜阮不一样。杜阮不喜欢方洛辰，对方洛辰爱答不理的。可文乐呢？你不是说，他和之前的你很像，他还会软绵绵的叫方洛辰先生吗？真恶心！”
陆清羽弯唇，轻轻笑了下。
季子阳盯着陆清羽，脑子忽然灵光一闪，像是打通任督二脉一般，全明白了。
“我去，陆清羽，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陆清羽坐回沙发上，假装听不懂：“嗯？你在说什么。”
季子阳很是笃定：“你是不是故意把文乐带回家的？故意让他接近方洛辰，然后让方洛辰和他结了血契。”
陆清羽捧着下巴，“对啊，我也没说，我不是故意的……”
季子阳这下是真的跳了起来：“你！我看你不是脑子进水了，是没有脑子！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知道啊。”陆清羽淡淡的回答：“那天，我把文乐带回家，他没有经过我同意，就随便动我的东西，然后几次打断我的话，不肯走，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看起来那般纯真无害。他长得不错，性格不管是真的也好，装的也好，都是方洛辰喜欢的那一型。”
陆清羽：“所以，我和方洛辰故意吵了一架，给了他机会，他果然去安慰方洛辰了，方洛辰也果然收下了他。”
季子阳目瞪口呆：“这一切，都是你故意计划的？”
陆清羽捏了一块薯片塞进了嘴里：“认识文乐是意外，后面嘛，顺水推舟罢了。”
他不想再和方洛辰之间，有除了饲主和喂养之外的任何关系。
尤其是和方洛辰发声那种关系。
每次结束后，他都恶心的想要吐出来。
现在有了文乐，方洛辰的目光，应该不会一直盯在自己身上了吧。
光是想到这一点，陆清羽做梦都能笑出来。
所以，他无所谓文乐在他面前摆弄出的那些小心机。
相反，他甚至希望文乐能更厉害一点，可以给方洛辰吹吹枕边风，让方洛辰“抛弃”自己。
季子阳在得知陆清羽的所有想法后，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两年前，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的陆清羽，如今居然有了这种深不可测的城府和心机。
季子阳不知道，自己该是欣慰还是该难受。
如果说这是一个人长大的必经之路，那陆清羽成长的代价，未免也太过于沉重了。
……
整个国庆假期，陆清羽几乎都是在季子阳这边度过的。
直到假期结束，方洛辰给他打电话，陆清羽才回了家。
公寓里，文乐和方洛辰正在弹钢琴。
见陆清羽回来，文乐立刻就站了起来，“小羽哥哥，你回来了。”
陆清羽点点脑袋，抬脚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文乐：“小羽哥哥，你要不要也来弹一会儿，先生教的可好了。”
陆清羽：“不用了，我对钢琴没什么兴趣。”
说着，陆清羽便抬脚回了房间。
方洛辰好几天没看到陆清羽了，如今陆清羽回来，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自己，憋了好几天的郁闷和怒火再也按捺不住，狠狠的在钢琴上砸了一下。
钢琴发出低沉杂乱的一声重音，给文乐吓了一跳。
“先生……”
方洛辰起身，脚步沉沉的往陆清羽的房间走。
陆清羽已经在收拾第二天要上学的东西了，见他进来，先是一愣，然后快速低下了脑袋。
方洛辰走到陆清羽的面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
书桌上的东西“哗啦啦”的掉的满地都是。
陆清羽看着被方洛辰踩中的作业本，挣扎着弯腰去捡——
方洛辰只当他是不想被自己触碰，心里的火烧的更加旺盛。
他一把将陆清羽扯到了床边上，狠狠的甩了上去。
“刺啦——”
陆清羽听到他解裤子拉链的声音。
“不要……”陆清羽心里一慌。
方洛辰把他的两只手反剪到背后，用一只手掌死死的按住。
陆清羽回头，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洛辰。
方洛辰低头，俯下身，死死的咬住了陆清羽的唇瓣。
陆清羽呼吸艰难：“……文乐……”
“乐乐？”方洛辰冷笑：“我可舍不得对乐乐做这种事。”
方洛辰一把按住了陆清羽的后脑勺，狠狠的把他压在床上。
“解决需求罢了，陆清羽，你当你是谁？也配和乐乐比？”
……
仿若一个世纪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多久，方洛辰才餍足的起身离开。
陆清羽蜷缩在被褥里，身上密密麻麻全是方洛辰弄出来的痕迹。
方洛辰一眼都没再看他，穿好衣服后，扭头就走。
“砰——”门被关上，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陆清羽死死的攥着被子，不知过了多久，硕大漆黑的翅膀猛然砸向头顶的吊灯——
“哐当——”
吊灯重重的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响过，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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