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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行看着这个样子的她，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回府走得急，他没有带着自己的人药箱，此刻只能把手直接放在她的脉搏上。
哪怕是三天前，他还觉得她是装病：他从未见过像她这般脉象纤弱之人，谁人有她那样的脉象，早也只剩一口气了。
更何况每次她大病一场时，外面都有许多事发生，不可谓不巧。
这次也是。
不，……这次不算是。
江意行闭上眼，他感觉得到她今日之脉象比三天前更虚弱。
三天前她尚能中气十足与他闹脾气，现在却连醒来的力气也没有。
他把手放在她额头，微热。m.sxynkj.ċöm
可她的手却冰凉地可怕。
这是失血或者失温才有的体症。
寻常闺中女子哪怕是奎水初至，也不可能有她这么严重的失血之症。
江意行进来之前，问清楚下人，这三日桑葚根本没能看着苏寒露喝药，——她有可能一口药都没有喝，身体才会迅速败成这样子。
旁边的石榴与葡萄满怀希冀地守着，盼望能从六爷口中得到一个好消息。
然而六爷的脸色始终沉郁。
过了好久，他收了手，将苏寒露的手臂放回了被子里，低头思索了一阵，抬头看了眼侍立在侧的她的两个贴身丫鬟。
最终，他把目光停在石榴身上，淡淡道，“你跟我出来。”然后起身离开这里。
石榴心觉不安，却不敢不去，轻轻握了葡萄的手，安抚了她后，鼓起勇气跟在六爷身后出去。
江意行在堂屋与王夫人及大嫂简单说了情况，并用教导熬药的借口带着石榴离开这里。
院子里有不少下人，人多口杂。
他迈开步子一直往外走，转出角门，走到前头一进原先锦姐儿住的院子，走至空无一人的长廊下，站定，回头目光如炬地看向石榴。
石榴垂首不敢说话，然而六爷的压力让她越来越心惊，怕极了六爷发现姑娘什么受伤端倪。
江意行盯着她许久，缓缓道，“我问你答。为何你家姑娘不肯吃药。这两日她可曾好好进食？她身上是否有别的病症，你们帮她瞒着？譬如，自伤。”
石榴脸色一白，立刻跪下，“奴婢不敢……”
“不说实话，你们姑娘日后死活也不必来寻我了。”
石榴眼泪唰地掉了下来，满面绝望，“六爷——”
江意行冷漠地看着她。
石榴哭着磕头不止，“六爷恕罪，姑娘不让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不消片刻功夫，她的额头就磕出了血。
然而江意行根本不为所动，看她决心不肯说出实情，只觉得烦闷，甩袖要走。
石榴吓坏了，跪着拉住六爷袍角哀求不已，“六爷你不能走！我家姑娘就要不行了，六爷你不能走！”
江意行喝道，“还不说实话？！”
“奴婢说，”石榴哽咽着伏地，双手捂着脸，哀哀哭了好一阵，最终，凄声泣道，“是……是崔二爷……送给了我家姑娘一只……珍珠梳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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