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是奇怪，那些猴子刚刚杀得那么凶，现在连这厢房的门都不敢靠近。月笙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下一秒就被风倾羽提起衣领带到了跟前。
“干嘛？！”月笙皱着眉头看着风倾羽越靠越近的脸，心说这人不会又来一次吧？再来的话就别怪他不客气了！想是这么想着，但是心里却莫名奇妙地紧张起来，他发誓真不是他的错，没人不会因为风倾羽那张漂亮的脸靠近而不心跳加速的！
“果然，是你身上的味道没跑了！”
“？”
他松开他，他却被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弄得摸不清头脑，想继续问下去，却发现风倾羽没有了下文，不了了之的对话结束后，月笙怔然发现，这间房里竟然还有人，怪不得那些猴子怎么不敢继续追了。
那是一个人的剪影，是他曾经的残像，身材纤长，着服华丽，面部轮廓流畅精致，看不清五官，只是这人浑身散发高贵不可靠近的气质让月笙竟觉得有些熟悉。
残影端坐在软塌上，有一下没有一下的吃着茶，似乎在等人。
“啧~没想到这通天楼楼宇的主人竟是一个痴儿，千年前的残像还用阵法维持着，知道他好用，竟没想到这么好用~”
“谁？”月笙见没什么危险，顺势往那影子旁一歪，半躺着，刚才的几番折腾已经快把他累垮了，松了衣襟，拿手扇着风。
“你跟子伊在一起那么久，谁，你看不出来？”
“哦。好好说话不行么？发什么脾气？”月笙平静地看着他，风倾羽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怪不得这熟悉感这么亲切。其实在听到大师兄名字的时候，月笙还是有点惊讶的，但已经是脱敏到波澜不惊了，再说也不难猜到，一切都有迹可循。首先在冰窟里那极其霸道的剑法，月笙是在熟悉不过了。再比如，子伊腕骨上有一道他看不懂的符文，月笙伸手够了那影子，竟没有想到还能碰触到，顺手掀开衣袖，果然！
“你到底要说什么？这么打量我作甚？”月笙眼皮都没有抬，余光几次瞄到风倾羽那粘稠的眼神。
“你......坐好！”
“？”月笙觉得更热了，说也是奇怪，明明刚才还危机四伏，可现在在这的空间里两个人怎么就变得暗晦不明起来了呢？月笙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风倾羽，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
屋内两人一影，灯光绰绰，外面安静诡晦。
“你喝过的酒里有催情的药材，不多，只是妖怪们助兴的小玩意，对人来说就烈了些。”
“哦！”月笙恍然大悟，难怪这么难耐。
“你会惑心之术吗？”
“嗯？.......不会。”月笙看着风倾羽用手指略点额头，有点难受的样子，不明所以。
“当真？”
“当真，所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等。”
月笙没接着问下去，两人皆不语。风倾羽闭着眼，靠在封闭的窗台前，不知在想什么。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香烟在无风的情况了偏离了它原来的轨道，风倾羽睁开眼睛，带着月笙走了出去。
外面的景象已经变了模样，只有一个亮敞的厅室，月笙透过屏风，一眼望下山河。
这厅室是在极高之顶，外面星光点点却不见月，下面楼宇里热闹的场景像放在一个小盒子里纷纷展现在眼前。
“两位招呼不周，失礼了。”一道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乐视极目远望的动作。月笙回头一看，厅室中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小茶几，一人手执茶杯，指节突出而苍白，面上也毫无血色，唯有乌黑的头发和嘴唇给她寡淡的脸上增添点颜色。
“过来，喝茶！”语气不容置疑，跟命令似的。月笙刚准备动，就被一股力量带到茶几前，他只好整理了一下衣服，乖乖坐下，待时而动。
风倾羽就不一样了，他竟直接丢出羽扇朝着那夫人的脸去了。那扇子直接被她面无表情的一袖子弹飞了。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长进，死了算了，挣扎个什么？”
“乌羽姐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口是心非的能力倒是长进了不少，簪子歪了。”风倾羽落座在月笙旁边。
乌羽眉眼一抬，像看蝼蚁一般扫了他一眼，顺手取下发簪，不咸不淡的开口：“少为老不尊，姐姐是你叫的吗？叫祖宗。”
“按理说，年龄差别是该这么叫，但是我叫人家子伊也是喊的哥，别为难我了，不然辈分乱了。”
不知是不是月笙的错觉，这句话明显让这位乌羽“姐姐”表情柔软下来了。她抬手将发簪重新插了回去，整理好后，斟了两杯茶，向他们两递了过去，风倾羽接过留在手上把玩，没有要喝的意思，月笙就不伸手拿了。
“多谢姐姐，出手相救，这杯茶就不喝了吧。”
“要喝的。看在那位朋友的份上，你乖乖听话吧。”
风倾羽向下瘪了瘪嘴，喝了，还把另外一杯拿了给月笙给灌了。
乌羽看他们两，觉得有些好笑，喝了口茶，开口说：“既然茶喝了，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个空间本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你们俩当中一定有一个有撕裂空间本事，是你？还是他？”她的眼神严肃又专注，极黑的瞳孔让人不敢造次。
风倾羽不动声色，月笙云里雾里。
“好了，我知道了，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别在我面前耍什么小花样，没有用的，这药水连伊君也是没法破的。”
风倾羽气急败坏地一掌拍碎了面前的茶杯，碎掉的茶杯将他的手割得鲜血淋漓。
“哼！小朋友还是这么任性呢！伊君护犊子的时候就是没这么原则。”
这句话就像是戳中了风倾羽某些点，他变的极其的烦躁，给人摆脸色，一点掩饰都没有。
乌羽就被逗乐了，她继续说：“伊君和你身边的这位，可跟你们这些凡人不一样，还瞪我？呵，我说的是实话，你就是很普通的凡人，刚刚那几个字好好听着，别漏了。”
月笙一愣，来不及细想，他的注意力都在风倾羽身上，感觉那位气的都要翻白眼了。www.sxynkj.ċöm
“南栖从两百年前就与世隔绝了，无法飞升，地狱不通，游魂野鬼多了，迟早要出事的，让它消失于世吧，别挣扎了。你要是神，早就是是了，一百年，在人类的年龄里已经很老了！废话不说了，你们俩给我滚吧！”她长袖一挥，月笙只觉天旋地转，大地失去彩色成黑白，沉闷的钟声在他脑袋里重重一击，他甚至感觉鼻子里会喷出血来。sxynkj.ċöm
钟鸣渐落，月笙站稳，再睁眼时，他忽然就有恍惚：刚刚......咦？是发生了什么吗？我怎么在这里？哦！我和二师兄是追着雪妖来着的，然后呢？不对吧......说不上来，感觉好奇怪。看了一眼风倾羽，他正对着一朵紫花发怔，满是鲜血的手还没有处理。
“呃......师兄，我先跟你把手包扎下吧。”
“不，不用了。”
他有些呆滞，月笙不解，没过多打扰，往前走了几步，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就是往前走了几步，看见一个幽魂在弹琵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这一下有点力道，月笙呼出一口浊气，他终于能描绘出现在感受了，就是失神，有点头重脚轻，魂不附体。
“你干嘛？两眼发直的往前走？”
“嗯？是你在那里发呆，我往前看看。”
“我的手是什么时候破的？刚刚打猿猴的时候？”
“记不清了，我也没注意。”
“行吧，走吧。”风倾羽越过游魂，上前走去。
“嗯？去哪？回去吗？可我们还什么都没有逛到呢？等等我......”
两人走路一深一浅，走着直线的时候莫名其妙就会歪掉，还时不时的撞到一起去了。这下连月笙也感觉不对劲了。
“我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月笙锤了锤脑袋。
“别敲了，本来就不灵光，敲了更傻，与其想那些没有用的，还不如做好心理准备。”
看着他们进来的那个洞口，月笙突然反应过来：“你把那猿猴，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聚集在这里了！”
风倾羽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提起月笙的衣服后领：“所以说了要你做好心理准备。”几个翻飞之间，周身已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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