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又聊了一会儿,彭梅就沿着山路回村了。
父子俩将煤油灯熄灭了,钻进被窝睡觉了。
铺了羊皮褥子的被窝暖暖的。www.sxynkj.ċöm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高云起就背上背包,将空的暖水瓶放在包里,又偷偷地在空间里打了两搪瓷缸子的水放在洞里,就告别爸爸下山去了。
高云起先来到夏中医家,悄悄地从空间里掏出2个芝麻烧饼和几个鸡蛋,看着夏天吃了,然后对夏天说:
“夏天,我和你一起去学校,顺便跟老师请个假。你放学以后就去我家,和我妈住,也好跟我妈做个伴"
“你不回家吗?”
“我去找我爸,说不准能不能回家”
高云起看着夏天洗过脸,眼睛还是红红的,两个倔强的朝天辫,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夏天,对不起呀,要不是我爸离家出走,也轮不到你爸了”
夏天摇摇头,眼泪又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夏天,你别哭嘛,你要是哭,我也哭了呀!”
夏天被气笑了,一双大大的眼睛泪眼婆娑地望着高云起,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
“要命!”高云起在心里喊了一句。别这样看着我行不?虽然,前世我也活了47岁,但是做了几十年咸鱼的我还是个处男好吗?最主要的,是我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7岁,而你也仅仅只有8岁。
高云起有些羞耻地低了头,他知道,是自己想歪了,而此刻的夏天才是那个纯洁无瑕的存在。
他想着,前世的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郎,对夏天应该是无感的。再加上人生的境遇在他14岁那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夏天和她的爸爸回到了京都,而他回了s市,从此天各一方,人生再无纠葛。
“高云起,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找你爸爸吧?”
高云起摇摇头。
“夏天,从现在起,我们要好好学习了,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高云起顿了顿,想着这些话似乎不像一个7岁的孩子说的。
“反正只是有用就对了,夏天,我这几天恐怕都上不了学,你好好学,回来教我”
夏天点了点头。
学校不远,就在村子里。几间平房,石头垒起一个操场,就是一个村办学校了。
夏天走进教室,还不到上课时间,高云起就到办公室跟班主任高美德老师请了假,回到家,妈妈已经将饭做好了。
看着清汤寡水的地瓜粥,每天千篇一律的玉米面饼子,香椿咸菜,高云起是真想从自己的空间里给妈妈变出点好吃的,想想,还是算了,没法解释。
其实,高云起知道,就是这样的饭菜,他们一家也坚持不了多久。从高云起记事起,每年的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妈妈都会带着他去山上挖野菜充饥。
什么榆树钱,槐树花,苦菜,蕨菜,苜蓿菜,还有石头上长的绿色的石蘑,每年都不少吃,只有香椿树上的香椿叶最为金贵,几乎是舍不得吃,全部用盐揉了腌好,就是一年的菜了。
高云起喝了一碗地瓜粥,将碗悄悄洗干净了放到橱柜里。对妈妈说:
“哦,对了,妈,我已经和夏天说了,从今天起,夏天来咱家住”
“好的”彭梅一边答应,一边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妈,你找什么?”
“我想看看还剩的那几件从s市带回来的衣服,想邮给你老姨,让她放到委托店里去卖了,好换点吃的”
“妈,别找了。”
“妈,我想跟你说个事”
“哦,找到了。你说,柱”妈妈停下动作,手里捧着几件叠得整整齐齐,从来都舍不得穿的衣服。
“妈,我不想上学了,我想去捡破烂卖了换钱”
彭英猛地站了起来,扔了衣服,一个耳光扇了过来。
高云起没有闪躲。
然而,彭英的手在离儿子脸1厘米的地方戛然而止了,彭英记起那天自己对自己说的话,再也不打儿子了。
不禁红了眼圈,抚摸着儿子的头说:
“柱啊,我知道你是为家里着想,可不上学就不明事理,就没有出息呀”
“你以为你多大?你还不到7岁呀”
高云起将妈妈扶到床边坐下。
“妈,你听我说。我不上学并不是不学习,夏天放学回家会教我当天学的课程,我保证学会,考试还要考个好成绩”
“我都7岁了,已经是男子汉了。”
高云起说着,挺了挺小胸脯。
“妈,我只是不想让你和我爸太苦了”
彭英望着儿子,眼泪簌簌掉了下来。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看来此话不假。
“妈,我听一个同学讲他的在县城里的表姐结婚了,用自己捡废品赚的钱把自己风风光光地嫁了”
“妈,你猜,她攒了多少钱?”
“她整整攒了8000块钱”
“8000块钱?”
彭英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要知道,那个年月,一个工人的工资也就10块20块的,而一个农民下地干活一天的工分也就2角钱。8000块钱,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故事是真实的,但是,却不是发生在他们的县城里,而是s市。是落实政策返回s市后进了父亲原先公私合营的拔丝厂做了一名工人,厂里的哥们讲给他听的。壹趣妏敩
之所以想要去捡废品,是因为那个年代,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因为,一不留神就会被当做资本主义尾巴给割了。好在,捡废品不犯法。
而对于此刻的高云起来说,他急需赚点钱,好掩护他从空间时不时地拿出点东西孝敬父母。
是啊,他想到前世周星驰那句著名的台词: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两样!重生一世,他不想再做咸鱼,他要鲤鱼跳龙门。
彭英不再反对,将衣服放回柜子里,拿过儿子的背包,把饭菜放进去,又烧了一壶开水放进去。然后,把2个帆布口袋卷了卷也放进背包里,叮嘱道:
“你先试试吧,不行我们再想别的道”
“放心吧,妈,一定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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