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诗蕴眨巴眨巴眼睛,“好呀,你替我想,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让我嫁谁,我就去嫁谁。”
“别人与我说这话,我是信不过的,但你的话我完全信任。”
“你先给我找,找不到的话我就嫁陈家好了。”
“反正他家于我而言也不是上上之选,是无奈之下的抉择。”
“但凡能离京都近一些,哪怕长得差一些,家世也差点也是可以的。”
“要嫁就嫁好的!”谢凤仪眸光灼灼,似是有火光在跳跃。
“长得差,家世差,人品差通通都不成。”谢凤仪边说着,边在心里除了谢曜之外,又翻出了几个人选来。
谢曜要是如果真的在阮诗蕴这件事上立不起的话,他再是对阮诗蕴痴心也不行。
连面对心爱姑娘都不敢靠近,不敢去给她保护和爱护,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
她对事不对人,是以在阮诗蕴择婿这件事上,要是谢曜再这么畏畏缩缩下来,哪怕是她的二哥也不成。
外面玉郎的呼声喊个不停,喊得本就心火上升的谢凤仪都想下车去将黎容揪下来扔到人堆里去。
最后还是萧长宁按住她要去挑帘的手,用一句话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阿欢,你还记得郑文谚吗?”
谢凤仪当然记得那个蠢的令人无语郑家二公子。
“他怎么了?那日不是落水了吗?好了?出来蹦跶了?”
“不是。”萧长宁因好奇谢曦为何让郑文谚活着来了京都而较为关注这件事,便让人留意了一下后续。
“他落水后磕到了头,说是早已醒过来了,奈何成了口不能言,行不能动的人。”壹趣妏敩
“有人与他说话,他什么都知晓,但只能靠眨眼睛来回复他人。”
“诶?”谢凤仪果不其然来了兴致,“这样的事情我听过,以前我们的庄头上也出现过这样的人。”
“说是半夜起夜时太猛了,从炕上一头磕到了地上,外伤倒是没有多重。”
“只是等人醒过来后,就成了你刚才说的那样子。”
“躺在床上成了个废人,一直躺了许多年都没好转起来。”
“郑文谚运气如此不好,落了个水将自己落成了这样,这也算是母债子偿了。”
这兄弟俩,上辈子大抵郑文臣就是死在水里的,今世遇到了她和萧长宁,于是郑文臣顺利来了京都。
结果都到了京都了,反倒是郑文谚落水,得了个如此严重的下场。
跪在临门一侧的青黛闻言抬起了头,“郑二公子之伤,不是因磕伤了头。”
谢凤仪正在感慨有时候天道冥冥中好像也存在的,这一饮一啄对应着郑氏兄弟的前世今生还挺有意思。
听到青黛的话,一下便明白了其中还有内情,“怎么?”
“是毒。”青黛娟秀的面庞上挂着浅笑,语调和往日回话时没有任何的不同。
“碧海从奴这要走的。”青黛反手卖谢曦卖的极快,半分都不犹豫。
“头上之伤不过是皮肉伤,那日在码头掉下去的也不是他,是奴将大公子身边一人易容而成的。”
谢凤仪:“……”
她知道她家哥哥小心眼又护短,还特别记仇。
但郑文谚只是个脑子不太好,又说了些难听话的蠢货,谢曦就让他来遭这个罪。
唔,遭一遭也没什么的,年轻人要先能吃得苦,才能学乖和懂事。
岂不闻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
或许郑文谚经过这次遭罪后,就大彻大悟变聪慧了呢。
“我哥打算让他躺多久啊?”谢曦摆明了是只想给郑文谚上上课,给他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要是真不想他活,这会郑文谚的尸体该是在运回荥阳的路上了。
“大公子没说。”青黛说着话儿,身子往前移了移,手探了探茶壶的温度才提起来给桌子上的三个杯子都续了些水,“依奴看,怕是要很久。”
“奴听清空说,郑二公子在大公子面前将话说的很是难听。”
“然大公子并未动怒,从郑二公子房里出来时还是笑着的。”
谢凤仪捂了下脸,她家哥哥是笑着出来的?
完咯完咯。
谢曦这人啊,心里越是气,面上越是客气。
在他对你展眉轻笑时,心底大概最少想好了你一百种死法,或者令你生死不能的法子了。
上次她见到时,还是多年前。
有人脑子坏掉了,想要给她下毒。
王竹提前便知晓了此事,却只做不知,借口身体不适,将手中事物暂时令心腹辅佐着谢曦代管。sxynkj.ċöm
她想看谢曦是否足够敏锐,能不能察觉此事。
后来谢曦不但察觉了,还将所有与之相关的人都揪了出来。
面对着带连出来的一大堆人,那时谢曦多大来着?
哦,好似是将将十六岁。
白衣胜雪的少年公子站在那群人面前,听着或求饶或怒骂的声音,面上浅浅而笑,唇在一张一合间无比轻柔的说了五个字,“一个都不留。”
其中年龄最小的是十来岁的孩童。
有的是直接参与了,有的是家人参与了。
谢曦下令时眼也没眨一下。
事后,谢曦摸着她的头和她说,“哥哥必须要心狠,千万不要有你以为你饶了他一命,是在做善事的想法。”
“实际上是他只会恨你入骨,会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来报复你。”
“千万不要小看孩子,十来岁已然很能记得事了。”
“他们朝我看来的眼神,让我明白他们不会想到自己的亲人是背过主的,从家规和律法来讲是该死的。”
“他们只会记得是我杀了他的亲人,然后将仇恨死死记在心中,伺机报复回来。”
“哥哥不想去赌那个可能性有多大,哥哥只知道若是给了他们机会,万一一个防不住,我们便要付出巨大代价来。”
“所以为了免除后患无忧,他们必须死。”
“那些年龄更小还懵懂的孩子,我将他们远远送到了偏远之地的庄子上。”
“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是谁的孩子,时日长一些,他们也不会再记得陈留的一切。”
“阿欢,你要记得,人该狠时绝不能心善,因为很可能一时心善的下场,是自己或者至亲在某一日遭受到伤害。”
“与其等到了那时再悔之莫及痛苦不已,就不若在能掌控全局时便彻底斩掉这种可能。”
王竹当时也在场,也亲听了这番话,之后没多久谢曦便孤身自陈留入了京。
他入京之后,在短短时间内令所有同辈士族公子都愿尊他为这代世家公子之首。
郑二公子啊,你惹毛了这样的人,真是老寿星玩上吊嫌命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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