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的水团子不仅有了四根筷子粗的触/手,而且反应力也灵敏了很多,能够完成一些简单的指令。
比如说,当五条悟敲敲桌子,水团就会飘起来打开冰箱拿饮料,关门的时候还能检查一下关严实没。
当硝子沉迷资料废寝忘食的时候,水团会主动翻出毯子给她盖上。
当夏油杰对它说“西红柿”,它能准确地从儿童识物卡里找到……“猫咪”?
两只触/手人性化地举着卡片,虽然水乎乎的一团没有表情,但是夏油杰还是能感觉到它很期待的样子。
他:“……”
观察到他的反应,水团又在卡片堆里翻了一番,又换了一张“消防车”。
夏油杰没说话。
水团又把卡片举高一点。
“……”
他咳了一声:“小水真棒,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诅咒了。”大概吧。
虽然是虚假的棒读,但很明显水团听不出,还在原地转了个圈,很开心的样子。
它轻盈地飘落到夏油杰的膝盖上,触/手卷起一张卡片。
夏油杰看了一眼,咬字很清晰:“巧克力。”
又换一张。
“袜子。”
又一张。
“女孩。”
水团昂起头,一只触/手缠上了他的尾指。
“嘛,就是人类的一种,”夏油杰说:“——就像硝子。”
水团像水母一样的裙边摆出一片波浪,好像因为提到了硝子感到喜悦。
小指上的触/手松开了。
夏油杰摸摸它的“脑袋”,心里感到很有趣。
他接着说:“一般的人类很弱小,需要我们的保护,知道了吗。”
触/手尖尖在他手背上点了点,轻轻搭了上去。
经过简单的测试,夜蛾正道判断水团进化出3到4岁孩子的智力了【其中五条悟为促进水团的进化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乍一听很低,但是这是两个半月的进化成果,未来的成长不言而喻。
虽然水团目前的性格看起来温吞柔软,但是作为诅咒,它拥有漫长的生命,一旦未来出现不可预期的转折点,它或许成为未来人类的巨大灾难。
“如果发生那样的事,就由我来杀掉它好了。”
白发的少年这么说道。
“不论是哨子、杰,还是我,我们来为它负责。”
“我们可是最强的。”
至此,水团这个弱小的诅咒,就在高专扎根了。
…………
……
清晨,整个世界都是清清亮亮的,阳光透过淡淡的清新的雾气,温柔地喷洒在尘世万物上,别有一番令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高专还有些昏暗的宿舍长廊,倏忽间飘过一只水色的身影。
小小的身影一张一弛,裙边荡出漂迭起的波纹,细长的四条触/手起起伏伏,划出漂亮的波浪线。
水团飘到一扇门前,卷起触/手敲了敲。
门很快打开了,夏油杰披散着头发,笑眯眯:“早上好啊,小水。”
水团转了个圈,轻盈地附到他肩上。
他打了个哈欠:“感觉你今天特别开心,是因为今天去接入学的新生吗?”
触/手伸到他眼前,比了个心。
夏油杰一笑:“悟教你的?学的很好嘛。”他伸手摸摸:“去把那家伙叫起来,再迟到饶不了他。”
水团等他走进了盥洗室,听话地飘了出去。
五条悟的房间就在隔壁,但是敲开他的门却难多了。水团敲了一会,房间里始终无人应答。
夏油杰已经整理清爽地出门了,他见水团还在门口打转,扬眉给它比了个手势。壹趣妏敩
领悟的水团飘落在门前,将变长触/手从门底下钻进去,自己拧开了门锁。
门“咔”一声开了。
五条悟顶着一头东倒西歪的头发出现了,勾着触/手把水团拽进怀里揉捏:“你这个叛变的墙头草,亏我昨天还带你玩游戏呢!”
水团在他怀里扭来扭去,触/手生气地推着他。
“昨天你就在不停地赢,水团毫无游戏体验好嘛。”
夏油杰说出了水团的心声,又在五条悟“竞技游戏,菜是原罪”和水团更激动的挣扎中分开两个忘了正事的家伙:“今天还有任务,快点去洗漱。”
五条悟:“知道了,杰妈妈。”
夏油杰笑了,狰狞地:“今天别出门了,现在就死在这里吧!”
…………
……
表盘上的指针终于指到了硝子的底线,再次抬头望向宿舍大门的时候终于等来了两个打打闹闹的家伙。
水团灵活地游蹿在他们踢腿挥手间,把两个纠缠的傻瓜当成了一个有趣的游戏。
硝子:“……”
杀人犯法吗?为什么杀人犯法?
水团发现了硝子,雀跃地一旋身,乳燕投林般扑到她怀里。
夏油杰躲开一扫腿,抬手打了个招呼:“抱歉,等很久了吧。”
避开五条悟伸过来想捉水团的手,硝子面无表情:“还好,还在我有限的忍耐度里。”
一行人来到车站,果不其然发现早已等候多时的两个新学员。他们彼此之间好像已经经过了简单的介绍,正站在一块说话。
水团跃跃欲试。
硝子一把按住它:“不行哦,会被祓除的。”
对于水团这种级别的诅咒,多数咒术师一照面的功夫就能把它处理掉了。即使应对诅咒并不成熟的新生,也不是水团可以随意与之玩耍的对象。
两个身材高挑的新生已经发现了他们,虽然硝子身上的诅咒让两人略有踌躇,但最终还是走上前来。
“前辈好,我是灰原雄。”黑色短发的说:“我们是高专的一年级新生。”
金色头发的也说:“我是七海建人,请多指教。”
夏油杰露出客气的笑容,简单给所有人做了介绍。
五条悟在此过程中一直保持着一副无聊的样子,完全无视了新生打量的目光。只有硝子接着夏油杰的话头:“二年级生就是我们几个了,对于高专想必你们也有了一点了解,接下来跟着我们走吧。”
新生入学前会与校长进行简单对话,这场对话也决定了他们是否有正式入学高专的资格。
夜蛾正道作为下一届新生的班主任,在经历了一届让人累觉不爱的问题学生后,对于新班级的两个孩子忍不住投以高度重视。
所以成熟稳重的班主任夜蛾成熟稳重地坐在校长室门口,成熟稳重地捞起毛毡玩偶开始戳戳。
在这片因为隔音效果太好而显得格外静谧的走廊里,只有羊毛挤压发出的沙沙声。
夜蛾耐心仔细地干着细活,好像已经全神投入另一个世界。
静谧之中,一只细细的触手从他的背后绕出来,圈起一只刚刚做好的小海豚玩偶。
——夜蛾好似并没有察觉。
小触手安静地像根树枝,在确定夜蛾没有异动之后,慢慢开始小心地拖动。
在小海豚玩偶即将被拖入阴影之时,猛然炸起了“咔——”的一声,受惊的触手猛的一抖,小海豚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哒”地一下被甩到了走廊正中间。
夜蛾看着身前的小海豚。
他:“……”
而刚刚猛然拉开门发出响声的罪魁祸首,则一脸无辜地捡起玩偶。
“啊,”灰原雄:“这是水团酱的玩具吗?”
站在他身后的七海建人沉默不语。
夜蛾正道不动如山:“水团,去拿好。”
略等了等,因为羞愧而显得恹恹的水母诅咒才慢吞吞从夜蛾背后爬出来,一边用触手在他身上移动着,一边大脑袋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夜蛾。
【——还知道要看人脸色呢。】
在场的三个人同时想。
细长的透明触手从灰原手里卷走玩偶,留下一丝凉凉的触感,他感到非常有趣,忍不住说:“水团前辈真可爱。”
两只触手抱着小海豚的水团子一顿,裙边边轻轻荡漾起来。
它轻盈地围着灰原转了个圈圈。
夜蛾捏住它的一根触手:“好了,去找硝子玩。”他叮嘱道:“不许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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