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高永夏来访,云山月他们家着实是好好的打扮了一下,就连地板都是重新抛光打蜡了,看的云山月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我说二位,咱不至于吧?”云山月看着这不亚于大装修的房子倒吸一口冷气,“我就算是定段的时候,也没见过你们这么高兴的又说要重新装修一下啊!”
“你定段!?”云宏信上下打量着云山月嫌弃的说道,“你还记得你定了几次段吗?那叫一个坎坷磨难啊!”
云山月有些无语的点着头:“忘不了,忘不了,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定段赛!”
“那你能跟人家全胜定段的高永夏比吗?”云宏信是自打见过高永夏之后便开始搜集各种各样有关高永夏的资料,那可真是粉丝,好的能夸上天,不好的愣是一点没看见。sxynkj.ċöm
“这话说的。”云山月嗤笑一声,“爸,你不能这么说,你要这么说那按照你的思路,乐平不是更厉害?”
然而,令云山月没有想到的是云宏信一脸认真的回答:“乐平当然很厉害,他是世界冠军,赢得还是崔势,崔势你是知道的啊!”
“我知道!”云山月无语的闭上嘴巴,她猛然间发现她在这件事情上是犟不过她爸的,她爸的鬼点子总是能够在某些时刻出奇制胜,这脑回路太厉害了!
“行了行了,你们爷俩别犟了!”那惠眼见不好,立刻从中插话,“该收拾的收拾了吗?该整理的整理了吗?一个一个人啥活都不干是吧!”
“咳!”
云山月和云宏信互相对视一眼,纷纷不发一言的去收拾屋子。
……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高永夏小心翼翼的一进门就被吓了一大跳,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间收回要迈进门的脚,猛然间看向云山月惊讶的问道:“这……”
一时之间眼前经历的一切都让高永夏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都词穷了。
“咳,反应可能大了点,但这不是让你表示热烈的欢迎嘛。”云山月捂着头,有些不堪直视的从后面把高永夏推进去,“这还有错了?”
“这倒不是……”高永夏被推的一个趔趄,无奈的站在原地,最后摊手,“好吧,我的错,我应该反应在小一点。”
总之高永夏真的被这种只单独为一个人开的联谊会给镇住了,他局促的坐在沙发上,寻找着云山月的身影。
“咱们下两盘吧,上次喝醉酒醒之后都忘了那盘棋怎么下的了,这一次一定得记下来!”云宏信大手一挥,搬出来一套棋具,什么也不说,开始跟高永夏下棋。
一谈到下棋,高永夏放松了些,手里捏着棋子,底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立刻恢复到了那种风轻云淡的高手模样。
云山月想着反正也没有她的事了,不如她在旁边记谱省的到时候她爸在忘记了中间那一两步是怎么走出来的,结果愣生生被她妈给拽走了,说是要出门买菜。
这操作看的云山月是一愣一愣的,菜不是早就买好的吗?
现在还买什么菜?
“走了,走了!”那惠挽着云山月,“正好帮我拎点,我自己一个人也拎不回来啊!”
妈呀,亲妈呀!
您这究竟是想买什么东西啊!
只是,高永夏敏锐的发现,云宏信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棋上,他下了很多手肉眼可见的臭棋,并且看样子还一直在犹豫着什么,几次三番想要开口说话,最终都放弃了。
“您是有什么话要说吧。”高永夏开口,“尽管说吧。”
云宏信微微叹着一口气,他抬头看向高永夏,高永夏清晰的看到了云宏信那眼神中的复杂表情,那里面有些惋惜,有些不解,还有一些潦草的无奈。
好复杂的情感,高永夏抿着唇,思考着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云宏信出现这样一副表情。
“她们娘俩暂时都离开了,现在这屋子里就剩下咱们两个人,我想不如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云宏信最终还是开口,他深吸一口气,“你是个非常好的职业棋手。”
“哦?”高永夏不动声色的挑眉,“这样的话往往伴随着后面的转折。”
他就好像预判到了一些后续的情况一样,半靠在椅子上:“后面的但是又是什么。”
“没有什么但是。”云宏信忽然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接着说道,“我不否认你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有一点,我不希望小月要离开中国。”
高永夏诧异的回答:“她当然不会离开中国。”
“哦?”这回轮到云宏信诧异,他可以说的上是十分惊讶的说,“那你会离开韩国?”
高永夏有些不解的落子:“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能保持现状呢?她可以留在中国,而我也可以继续留在韩国。难道国籍是一种阻碍吗?她有一句话说的很多,从北京到仁川两个小时的飞机路程,似乎并不算是太远。”
一局棋可以下七八个小时的高永夏来说,这两个小时其实并不算什么。
“你能这么想,我很意外。”云宏信根本就没有想到高永夏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他最终点着头说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这样的选择或许会更好。”
高永夏抿着唇:“我们都太狭隘了。”
“狭隘?”
看着云宏信不解的眼神,高永夏解释道:“我们不能够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限制别人的发展,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韩国围棋或许现在很厉害,能够得到一时的发展,可谁也说不准以后会怎么样,何必让她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呢?”
从一开始,高永夏就觉得没觉得韩国围棋有什么好的地方,这是单纯的人厉害罢了。
“我以为是树挪死,人挪活,可我还是眼光不行,没有看到后来。”云宏信赞同的点头,“你说得对,每个人都要选择最佳的选择。”
高永夏的开明足够的出乎意料,他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你这个女婿,我认了!”云宏信一拍桌子,“没关系,我会尊重你们两个的选择的!”
拍桌子的声音给高永夏吓的一激灵,他无奈的说:“谢谢。”
“嗨,咱们两个什么昆西,一个女婿半个儿嘛,你俩要真成了,你就算是我儿子了!”云宏信被自己所畅想的未来所吸引,他露出微笑,颇有些洋洋得意的意味。
等云山月和那惠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大包小裹的,云山月好奇的瞅了眼棋局。
“嚯,爸你这输的有点惨啊!”云山月就瞟了那么一眼,有些无语的说,“下手这么狠。”
“狠吗?”云宏信笑呵呵的说,“还好吧。”
“哈?”
云山月惊讶的看着高永夏,这是给下了什么迷魂汤?中盘都没有几处活棋还能这么笑呵呵的说不狠。
好怪,这些天大家都很怪!
农心杯最后一轮在年后的大年初三,中国队已经率先出局,现在剩下韩国队和日本队各自的主将,这最后一场的对局,可谓是十分吸引人的目光。
日本这两年在农心杯上没有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了,如果能够再进一步,那绝对是日本历史上第一个农心杯冠军。
“日本队主将绪方精次九段。”高永夏看着这个名字,忽然冒出来一句,“日本队这届的排兵布阵很厉害。”
“这大家都知道。”云山月点着头。
“我指的是用绪方精次对阵崔势。”高永夏摇着头,“日本队里外战胜率最高的虽然是仓田厚,但仓田厚对上崔势的战绩并不好,而绪方精次却不一样。”
“绪方精次?”云山月升起了一丝好奇心,她在农心杯上跟绪方精次下过棋,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同的地方来,那为什么高永夏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高永夏仔细的想了想,随后无所谓的说:“这也说不准,毕竟围棋双方胜率也不能靠数字来表示出来,但日本棋界内好像一直觉得绪方精次对上崔势,要比仓田厚对上崔势胜率要大一点。”
“为什么?”云山月实在是有些不解的问,“日本棋界内为什么会有这种离谱的想法?”
“离谱吗?”高永夏摇着头,“没有什么离谱的,就像是LG的决赛,乐平对上崔势,如果你不知道结果是乐平赢了,在赛前你就知道乐平会赢,你不会觉得离谱吗?”
“这有什么可比性吗?”云山月皱起了眉,忽然间恍然大悟,“你指的是,绪方精次不止一次赢过崔势。”
“只能说输的更多。”高永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撇了撇嘴,“总比仓田厚多赢了那么几盘。”
当时的云山月还觉得离谱,但是赛后,云山月觉得能让大多数人觉得行的时候,那种选择还是有点道理的,因为绪方精次真的赢了崔势。
日本队第一次捧起了农心杯。
这场比赛干的乐平极其斗志昂扬,他还特意给云山月打了电话问:“你没有忘记咱们两个人的约定吧?我可是跃跃欲试了!”
“忘不了,不会忘!”云山月同样回答着。
旁边的高永夏疑惑的盯着电脑屏幕。
“好,那我就等着你把高永夏斩在马下了!”
乐平兴致冲冲的挂断了电话,随后云山月看见了高永夏似笑非笑的眼神。
“斩在马下?”高永夏轻声念叨着,再次看向屏幕,一瞬间了然于胸,“哦,看见绪方精次赢了,觉得自己我上我也行了?”
“为什么不行?”云山月抱着胳膊,“我又不是没有赢过你,只是大赛上没有赢过你,可这似乎也说明不了什么!”
高永夏点着头:“对,可你就是没有赢过。”
“放心,我会赢你的!”云山月无所谓高永夏的垃圾话,她笑着说,“你说了不算,咱们两个得棋上见真章。”
“拿了冠军就是不一样,底气都足了。”高永夏靠在椅子上,“下个赛季围乙是遇不到了,那我在世界大赛上等你,我也很好奇,你又拿出了什么新的招数来对付我。”
两个人的约定,世界赛上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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