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往常一样,紫苏在电梯里输入了一连串的密码。
按钮常亮后开始频闪,电梯开始下降,将她带到了地底。
诺亚主脑的所在地,白裙的少女翘着腿,悠闲地地躺在沙发上吃着薯片,看着擎天柱在小树林一打三,宛如天神下凡。
紫苏来到门外,将眼睛对准了门锁上的微型摄像头,进行虹膜扫描。
“身份识别完成,引渡使,序列号011。”
哒!哒!
大门开启,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响起,白裙少女头也不回地问道:“这么晚了还来这里?”
“有些事没想明白。”
紫苏走过来,在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端起一个高脚杯,开始自斟自饮。
慵懒地倚在沙发里,翘起的腿很是修长,黑色的丝袜在昏暗的室内泛起透亮的光泽。
“以你的脑子,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何必自寻烦恼呢?”
白裙少女吃着薯片,腮帮子鼓鼓的,像是柔软的啮齿类小动物。
“艾丽莎,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几分钟前心情应该很糟糕的,但现在应该好多了。”
艾丽莎看着电影,淡淡地道。
紫苏闻言,有些欣慰地笑了笑。
“入学考核完成了啊。”
“嗯,白毛帮他搞定了。”
艾丽莎说着,关掉了电影,调出了一段击杀记录和视频。
她和花辞树颇有些不对付,称呼她的时候总是用白毛。
“你自己不也是白毛吗?”
紫苏笑着道。
艾丽莎没理她,只是又仔细看了一遍击杀录像。m.sxynkj.ċöm
“诺亚设置的入学考核,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考核他的综合潜力吧?”
紫苏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是除了歌莉娅大人以外,唯一拥有月镜之眼的人,综合潜力还需要考差么?”
艾丽莎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
“这个考核,主要是考查他和白毛的契合度。”
“你什么时候见过白毛对别人那么上心的?”
“也是哦,辞树从来没这么关心过一个人。”
紫苏托着腮,细细思索了一会儿。
“明天,那个孩子就会和监护人们见面吧。”
“这次担任监护人的有哪些导师?”
“和他同一批入学的孤儿有十二个,一同选出来的导师有八个,名单你自己看。”
艾丽莎话音刚落,诺亚的全息投影上便呈现出一份名单。
“拉维尼、戴安娜、林晨、鸠山奈亚、金贤相……”
“这些导师都挺不错的,综合实力和教学水平都很好,以前也有担任过监护人的工作,和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丰富。”
“你觉得他适合挑选哪一个导师?”
紫苏一边帮苏岑物色着合适的监护人人选,一边同艾丽莎商议起来。
“你不用帮他操心,到了现场,他自然会做出选择。”
艾丽莎平静地道。
“他毕竟是我带来伊甸园的嘛,我总不能放任不管吧,一个合适的监护人,对他的成长是大有裨益的。”
紫苏絮絮叨叨说着不停,倒也有些“家长”的样子。
“他要选择的人,不在这个名单里。”
艾丽莎轻声说道。
“不在这个名单里?”
紫苏愣了愣,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
……
夜深了,窗外是都市里繁华的街市和霓虹灯。
寒风吹在玻璃窗上,发出轻微的震动,屋里的暖气却让人感受不到半分寒意。
花辞树和苏岑玩着游戏,全然没有半分睡意,机械键盘嗒嗒的声音响个不停。
“他有闪现吗?我来帮你gank!”
苏岑一边操作着自己的角色,一边同花辞树沟通。
“没有,你来抓,抓了就死。”
花辞树淡淡地道。
觉醒者学习新的东西都很快,尤其是游戏。
在花辞树的教导下,苏岑只是接触了几场,就已经能玩得很是纯熟了。
起初花辞树说要教他玩游戏,苏岑是拒绝的。
但是跟着她玩了一会儿,苏岑就发现,这个游戏真的挺好玩的,所以和她一起开黑了。
在月镜之眼的增幅下,苏岑对所有和时间有关的东西都记得格外清楚。
比如兵线和野怪刷新的时间,英雄攻击的前摇时间,技能冷却,飞行速度,眼位消失的时间。
等等等等,对手所有的操作在他面前都和慢动作重放一样,能让他有充分的时间去反应。
而对于自己的操作,他可以依靠意识加速,能让自己的走位,技能释放和衔接都变得无比流畅。
这应该不算挂吧?
苏岑这样奇怪地想着,操纵无极剑圣,开启大招冲了出来。
对面的泽拉斯一边扔技能,一边往另一侧河道草丛里走。
苏岑通过一次又一次精妙的走位,躲掉了对手所有的技能。
这时,没有视野的草丛里突然飞来一张蜘蛛网。
苏岑轻轻一笑,那一幕仿佛逐帧慢放了很多倍。
他不慌不忙地点击鼠标,闲庭信步地躲过。
花辞树操纵着亚索,一套丝滑的连招。
eq闪aeqr+点燃+ctrl+6
配合苏岑拿下了双杀。
此时,伊甸园里一家网咖之中,一个男生气得破口大骂,开始疯狂打字互动。
蜘蛛女皇(所有人):“脚本?”
“这个逼剑圣不是脚本我吃屎,我特么开了扫描,草里根本没有视野的,他能扭开我的e!”
泽拉斯:“我也很纳闷,技能竟然一个不中!”
苏岑打字回应:“玩得好就是挂?”
蜘蛛女皇(所有人):“举报!”
“这波拿了两个头,起飞。”
花辞树很细节地K掉了两个人头,嘴角微微扬起。
正准备抬手a掉一个跑车之时,无极剑圣从一旁经过,顺手按下了惩戒。
?????
一连串问号打在了苏岑的脚下。
疾风剑豪示意敌人已不见踪影!
花辞树侧目看向他,眼神冷得像是要杀人。
“吃你一个炮车怎么了?好几波了,你一个人头都不给我。”
“再说了,上一把你玩打野也是这样……”
苏岑的声音越说越小,见花辞树脸色不善,微微眯着眼,便很老实地闭上了嘴。
接着他开始打f6,打到剩下一个大鸟的时候,一道风吹来,恰好收掉了残血的大鸟。
哈撒给!
?????
无极剑圣示意敌人已不见踪影。
亚索站在原地,开始鬼畜地跳舞。
头上的七级狗牌反复亮了亮。
苏岑侧目看去,见花辞树嘴角微微扬起,顿时有些气不过。
趁着小兵进塔的时候,故意卡在f6墙角偷吃经验。
连续有两波都快要回城了,然后打断,继续吃经验。
花辞树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微微蹙眉,又开始给他ping信号。
“你怎么这么脏啊?”
接着,苏岑打蓝buff的时候,亚索也赶了过来,随手一剑出了暴击,正好收掉。
无极剑圣示意敌人已不见踪影。
“我玩中单,拿蓝很合理吧?”
花辞树浅浅一笑。
“你拿蓝有用?”
苏岑反问道。
“有用,100块钱呢,还减cd。”
花辞树理直气壮地道。
气得苏岑跑得她线上,又收掉了一波兵。
花辞树也跟着效仿,去了野区打红buff。
苏岑眼疾手快,用惩戒直接收掉。sxynkj.ċöm
“抢不到,气不气?”
苏岑笑吟吟地道。
花辞树索性直接摘下耳机,挽起袖子。
苏岑见状,脸色一边,起身就准备跑。
却被她一把揪住衣服后领,拽了过来,梆梆两拳。
砰!砰!
最后是苏岑只得捂着头,赶忙道歉。
“我错了!”
“再敢脏我兵,头都给你打爆!”
花辞树轻轻哼了哼,少女的侧脸沐浴在微暖的灯光里,略显苍白。
对局继续进行,在苏岑自带外挂的情况下,对面也基本没什么挣扎的空间。
打完游戏后,花辞树偷偷给苏岑来了个举报。
“使用外挂和第三方插件。”
不料正好被苏岑发现。
“你在干嘛?”
“哈哈哈哈!”
花辞树蜷缩在沙发里,咯咯直笑。
第二天清晨,两个人一起出了网咖。
暗蓝色的幕布钉在天空之上,一轮孤单的弦月,和闪烁的南十字星遥遥相望。
迎面吹来的风很冷,带着朝露的气息。
苏岑扣上了领口的纽扣,微微缩了缩脖子,将脸埋进衣领。
一旁的花辞树镇定自若地走着,一头雪白的发丝被风吹得微微凌乱。
脸颊苍白又孤寂,她是很美的,只是这美丽带着一种易碎的病态。
“我请你通宵上网,你请我吃顿早餐,不过分吧?”
花辞树侧目看过来,慵懒地道。
“上网的神恩,不是我出的吗?”
苏岑忍不住问道。
“你自己说了那300神恩随便我花的,那就是我的了。”
“我用已经属于我的东西,请你上网,还分了你烤河粉和啤酒,你竟然不感恩戴德?”
花辞树打了个呵欠,说得理所当然。
“我现在的卡里没神恩了,明天才是发神恩的日子。”
苏岑无奈地摊了摊手,然后兴致缺缺地朝着食堂走去。
“你卡里没神恩,去食堂干嘛?”
花辞树微微皱了皱眉。
“我在食堂的面馆里兼职啊,可以免费吃早餐。”
苏岑微笑着道,在“免费”这两个字上特意加了重音。
花辞树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道:“帮我弄一碗牛肉拉面。”
“我怎么帮你弄啊?面馆又不是我开的。”
“我不管,反正你要帮我弄。”
花辞树微微撅着嘴,双手抱胸,别过脸傲然地道。
“如果不是我帮忙,你能通过入学考核吗?你通不过入学考核,这免费的早餐是不是就吃不到了?”
苏岑没理她,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
“我数一二三,你敢不停下来,你就死定了。”
花辞树在他身后喊道。
苏岑的身子微微抖了抖,还是往前迈了一步。
“一二三!”
花辞树连续将一二三喊完,然后飞身向前。
一阵疾风从身后奔来,苏岑背心寒气直冒。
“哪有你这么快数完的?”
苏岑顿时大骇,双手抱头,赶忙蹲下。
花辞树在他身边停了下来,摩拳擦掌,手指的骨节咔咔作响。
“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好好想想自己要怎么说?”
“行叭,我给你弄就是了。”
苏岑无奈地叹了叹气。
花辞树闻言,收敛了脾气。
她一笑,仿佛春暖花开。
两人进了食堂,来到面馆的档口前。
今天面馆没有开门,上面贴了一张公告。
“老板要和妻子过结婚纪念日,今天歇业一天。”
“哦豁~”
苏岑一脸幸灾乐祸,时不时用眼神去瞟一旁的花辞树。
花辞树冷冷地横了他一眼,苏岑赶忙收敛了笑意。
两人在食堂里四处张望了一番,肚子都饿得有些发慌。
没有神恩,意味着接下来一天,两人都得饿肚子。
食堂里,乔治和鲍勃,还有路易斯等人聚在一起,吃着炸鱼薯条和汉堡,相谈甚欢。
“哈哈,最近终于完成了那个任务,赚到了一点灵视,真是太好了。”
“是啊,有席琳的帮助,我们后续的任务,应该也可以完成。”
见到了共济会的拿三人之后,苏岑顿时眼前一亮。
“花姐,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吃一顿好的。”
苏岑拍了拍手掌,轻轻笑着道。
花辞树撇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什么办法?”
“等会你只要跟在我旁边,看我表演就好了。”
苏岑说着,便大步朝着乔治等人走去。
花辞树见状,也缓慢跟了过去。
“是那个煞星,她也来食堂了。”
路易斯见状,脸色惨白如纸,把头埋得很低。
乔治和鲍勃也没有出声,手中的汉堡变得寡淡无味,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心脏狂跳。
“她不会过来吧?”
“应该不会吧?”
两人暗自想道。
但苏岑却是面带笑容地走来,敲了敲他们的桌子。
乔治和路易斯顿时菊花一紧,路易斯更是抖得跟筛糠一样。
“花姐想借你们的校园卡一用,你们会很乐意的,对吧?”
苏岑说完,回眸看向花辞树,眨了眨眼。
花辞树顿时恍然,对苏岑这种狐假虎威的做派有些看不惯,下意识有些不悦,眉头紧锁。
乔治和鲍勃闻言,战战兢兢,小心挪动着眼珠子,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见到了艳丽的红色裙摆,顿时吓了一跳。
咕噜~
路易斯吞咽着口水,腿抖得厉害。
“看来你们不乐意,花姐现在有些不开心哦。”
苏岑收敛了笑容,冷淡地道。
“没……没有!”
路易斯赶忙推了推乔治的胳膊,一旁的鲍勃也小声催促。
“老大!不能惹她。”
乔治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校园卡递了过去,看向苏岑的眼神里有些愤恨。
苏岑微笑着,将那张校园卡接过,然后快步走到花辞树身边,呈上校园卡,笑得一脸谄媚。
花辞树冷冷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做法很不满意。
这家伙,虽然用我的名头做这种事,让我挺不爽的。
但为什么又会想说一句,干得漂亮?
花辞树面无表情,胸膛微微起伏着。
半晌,她还是伸手拈住了那张校园卡,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心里一阵窃喜。
紧接着,她朝着食堂消费最高的顶楼走去,苏岑则跟在她的身旁。
乔治等人面无血色,如丧考妣。
上楼梯经过转角的时候,花辞树终于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好看的眉眼弯成了月牙。
“不错,你很上道。”
“哈哈,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苏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共济会那帮人飞扬跋扈惯了,今天借着花辞树黑吃黑,这让苏岑很是解气。
“嗯?你刚刚说什么?”
花辞树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冷地道。
“我说的恶人是我。”
苏岑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求生欲极强。
“这还差不多。”
花辞树微微颔首,脸上又有了笑意。
上楼刷了一下乔治卡里的余额,发现卡里面竟然有5000多的额度。
“这些都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啊。”
苏岑见状,倒也没感到意外。
乔治等人没少从新生那里收走神恩。
“我用了会不会不太好?”
花辞树打量了一番那张卡,旋即看向苏岑。
“怎么会呢?民脂民膏,既然取之于民,那用之于民也是很合理的。”
苏岑立刻会意。
“嗯,你说话,我爱听。”
花辞树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带着苏岑进了消费最高的一家店铺。
“这顿饭我请你,跟着我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花辞树倚在包厢的沙发里,倒是颇有些大姐大的样子。
“金枪鱼寿司、三文鱼、鳗鱼饭、芝士焗龙虾、帝王蟹……”
她是一定都没打算给乔治省,甚至这张卡都不打算还。
苏岑很懂事地拿出纸巾将她面前的餐桌擦干净,然后用钳子给帝王蟹剥壳,将拆好的蟹肉放在她的餐盘里。
这顿饭,两人都吃得很满足。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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