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被指认被凶手的皇帝,却幽幽叹道,“九弟,你大权在握,想怎么说都可以,朕无话可说。”
“呵!皇兄别谦虚,还是说说你用同款手法,在父皇熏香里下毒的事吧!赵大人,请看看这份起居录!”取出起居录的夜宸风,也不怕大理寺卿毁之,直接给他看了。
赵穆潼这个大理寺卿,夜宸风是了解的,耿直不弯,倔强死硬,是个直臣,父皇在位时期便被重用。
而得了起居录的赵穆潼,也在看完记录后,极有眼力的看出了问题,但他却皱眉道,“这份起居录不对!端王,您看看。”
端王立即来到赵穆潼身边,和后者详看了一遍,也摇了摇头,“虽然时隔久远,但这份起居录和你我当年看到的不一样!”
“摄政王,此为伪造的吧?”赵穆潼老眸犀利的盯着夜宸风,为他的行为感到不齿!
然而,夜宸风已指向刚被找到的那名前起居郎,“季峰,你自己来说。”
“季峰?!”赵穆潼立即看向手里的起居录,倒是想起了一桩事,“你就是当年回家守孝的前起居郎季峰?”
“正是卑职。”季峰立即拜道,“卑职七年前,还在宫中当差,先帝驾崩前三天,家中传来噩耗,老父病亡,卑职立即请辞回乡,守了三年孝,本欲回京。
怎料老母亲病重,遂不敢离乡,一直在家中照料,四年前,老母亲病亡,卑职心灰意冷,守完孝后,寄情于山水,近来住在龙峡寺中,离京不远,今日官兵忽然上门,才知……”
坎坷的经历,救了季峰一命!他的家乡在黔州,离京甚远,躲过了皇帝的清算。
而他对自己的记录,自然是有印象的!赵穆潼一问,就和手里的起居录对上了。
端王的脸色就变了,“如此说来,赵大人与本王当年看到的起居录,有假?”
夜宸风见此,再次下令道,“云仲,把宫中留档的那份起居录拿来,再把三位鉴别字迹的行家请上来!”
时间虽短,可有了头绪的夜宸风整起活来,那叫一个如丝顺滑,方方面面都被他顾及到了!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肉眼可见的慌了……
赵穆潼也是越查越心惊,却还是本着严谨的说道,“这也只能说明当今还是太子时,行为可疑,并不能断定,当今、弑父。”
“这就要从林医正的身世说起了。”夜宸风一挥手,开始了林医正这条线!
而今的刑部侍郎,当年的刑部郎中陈铁,心情复杂的站了出来,“赵寺卿,前御医院医正霍琦一案,是卑职在经办,与你大理寺有过交集。
您可还记得,此案了结前,卑职曾去过您府上,为霍医正说过情,您可还记得,当年您是怎么说的?”
心情更复杂的赵穆潼当然记得!所以他不得不问道:“陛下,霍琦一案,本罪不至死,您却执意处之以极刑,果然是、是为了灭口?”
那年,求情无果的赵穆潼还以为,刚继位的陛下,是恼怒于霍医正没救治好先帝,借故斩了霍医正,而今看来,竟是另有隐情!
眼前的《霍氏医书》,以及霍医正之子霍杏林的证词,无一不在指明,当今恐怕真的行了弑父之举!
可是……
“为什么?”
赵穆潼不明白!当今本就是太子,何必如此?
而这个问题,护国公倒是知道答案,这也是他被星夜请来的作用。
幽幽一叹的护国公,顺势站了出来,“和先皇想令立太子有关吧,我本以为,先皇与本公的密谈无人知晓,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对吧?陛下。”
脸色惨然的皇帝,无言以对,但无言,就是最好的回应!
赵穆潼颓然跪下,“您糊涂啊!纵然先皇真有此意,吾等臣子,断不会答应的啊!”
“唉。”端王也摇了摇头,他一直坚持立太子当立嫡,无嫡则立长,就是为了杜绝此类皇室操戈的惨剧!
“唉。”连连摇头的端王,心痛难当。
先皇是他最为看重的子侄,出类拔萃,能政善用,是个非常有为的皇帝,本可让大夜更为强大,结果却是不得善终,被亲子所弑!
不过,护在皇帝跟前的何慧聪,却是说道:“陛下现在说什么都无用,摄政王密谋七年,什么证据做不出来?先帝是不是病亡,拥立陛下登基的大人们,难道还不清楚么?”
时隔七年!何慧聪坚信,只要陛下不认罪,死咬住摄政王就是在借故谋逆,一切就还有希望。
然而果敢的夜宸风,却说道:“本王可立下军令状,请赵大人,端叔祖,以及狄尚书,开棺验父皇之尸,查清父皇为何而死,以告父皇在天之灵!
如若父皇之死,非是中婆罗香毒,本王愿自刎于皇陵前,亲自去向父皇请罪,承受所有罪责!”
满朝闻言,皆惊在了原地!
“王爷,万万不可!”
梅相更是第一个站出来劝阻!
“不错!王爷万不可……”
护国公等武将,也连忙出声。
但夜宸风已经做出了决定,“诸位大人不必多劝,父皇在时,最疼爱本王,为父查明死因,为人子当所为也!请三位立即查验,让父王瞑目。”
话说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何慧聪根本无法应对,而他身后的皇帝,早已失神!仿佛事败后,一蹶不振了。
但夜宸风却觉得有些蹊跷,这作态可不符合他这皇兄的性格!当即多留了个心眼。
而被恳请的端王、赵穆潼,以及刑部的狄尚书,也无法再劝的,领了夜宸风之请。
不过皇陵在城郊,离京有数十里路,三位前去查探,显然需要时间,众臣便只能在紫极殿内苦等着。
在此空挡里,云仲却上前来秘禀道,“王爷!王府被一万神武军围了!”
夜宸风脸色瞬变,“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了!属下已经让来喜带人去救援,可我们的人手不够,带去的人不多,至今还没消息回传回来。”云仲也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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