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不息的高速公路上,一辆低调奢华的卡宴正匀速行驶中。
宽敞舒适的车后座里,祁三正在一边公事公办的汇报工作和行程,“公司上个季度销售目标一亿八千万,实际回款一亿三千万,销售库存合计约37万,与去年同期增长30%左右。”
“实际创利没有达成目标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因素,第一筹码破损率较高,存在占比很小的质量问题,第二市场竞争激烈,在产品普遍相同或情景相似下,同行的其他企业为了拉开市场,高价聘请了一些赛级赌手,把市场同价产品压低很多,同样造成了我司创利方面的压力。”
“目前,市场企划部已针对这两者提出了有效的方案,再就是……”
说到这,祁三顿了一下,小心地看了眼正闭目养神的男人。
祁如松今天没有穿唐装,而是换了一身昂贵的西装,修身的西装完美勾勒出希腊雕塑般的身材,他修长有力的双腿交叠,握着珠串的手偶尔转动一次,看起来漫不经心。
见祁三突然沉默,他停了手上的动作,龙目微睁,“别吞吞吐吐的,说。”
祁三想想那糟心事,心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咬咬牙迅速道:
“是、是大爷那边的人,最近偶尔来场子‘光顾’。”他说的委婉,其实祁大爷那边的人几乎隔三差五便来场子闹事,最近更是严重,手下几个小混混直接在赌场旁边的巷子斗殴,还招来了条子,赌场的生意也间接被影响。
说完,他迅速低下了头,在车里如坐针毡,大气也不敢出。
前面亮起了红灯,卡宴缓缓停下。
祁如松闭了闭眼,大掌猛地收紧了手串,车内顿时弥漫起一股无形的威压。
前面开车的司机猛地打了个哆嗦,以为是冷风吹多了,默默把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可还是没什么卵用。
也不怪向来深沉莫测的祁四爷如此震怒,祁二爷和祁四爷同属青龙帮堂主,两人一个负责赌场,一个负责夜总会,原本应该井水不犯河水,可随着近几年四爷赌场经营的越来越好,甚至成了青龙帮最大的收入来源,每次年终晚宴祁老爷子都连连夸赞,大有培养其做继承人的意思。
见此,祁二爷心急了,开始明里暗里不断搞小动作,祁老爷子对四爷有知遇之恩,为了祁老爷子不操心四爷都一一忍了,可这次,是祁二爷过了。
就在祁三胡思乱想借机分散压力时,一道轻微的敲打声打破了车内死一般的寂静。
“扣扣……”坚硬的防弹玻璃被一只白瓷似的手轻轻敲打,顺着那只手看去,是一张明丽而惑人的脸。
梵行坐在一辆白色超跑上,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撑在车窗上,微风吹乱他额前的碎发,为如花般的笑魇增添了几笔凌乱美,阳光下这副场景如画一般。
周围不少人暗暗投来注视的目光,祁三愣了一会儿,但很快回神,试探着问:“请问您是?”
虽是这么问,他心里下意识把对方当成来搭讪‘偶遇’的,祁如松的身份地位经常会吸引很多男男女女趋之若鹜,近几年由于想把生意洗白,财经杂志上也会出现他的身影。
不菲的身家,俊美的外表,祁如松不出意料的成为了s市公认的钻石王老五。
纵使祁如松不假辞色,依然有很多人打着各种旗号接近,这种人祁三光是代替回绝都不知道多少个。
对这种人,本应不予理会甚至警告一番,但对上青年那双夜色般宁静深邃的眼睛,祁三不自觉地问道。
青年容颜如画,气质卓绝,祁三下意识觉得,他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徒。
梵行听此,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低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祁三不解的皱眉。
“哈哈哈哈……笑你傻啊。”梵行拿起一旁的墨镜戴上,指了指自己,语调调侃,“这才没过几天,你就把我忘了吗,叔叔。”
他刻意加重了尾音,祁三瞬间回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他脸色黑了下来
是那个小恶魔!
“有什么事吗?”祁三语气不善。
梵行摆摆手,像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似的吊儿郎当道:
“哎,别这么凶嘛。”他朝前面努了努嘴,“你们也来逛街?”
前方步行三公里,就是一处繁华的商业街,今天正值工作日,逛街的人不多,依稀能看到远处明净的玻璃橱窗。
祁三刚想回绝,一直沉默的祁如松突然开口,“是啊,梵先生想买什么?”
祁三瞪大了眼睛看向祁四爷,把事业视为生命的祁四爷竟然有一天会对逛街感兴趣,不,这不可能!
梵行摸了摸下巴,道:“还没想好。”
红灯顿了几秒,跳到了绿灯,祁如松在祁三震惊的目光下放下了手串,薄唇微弯,对梵行道:“正好我也要买点东西,不如一起?”
梵行对上他的目光,回以一笑,“好啊。”
车子再次启动,祁三不赞同的皱眉,“四爷,梵行太过危险,我们还不知道他是敌是友,冒然接触恐怕……”
他话未说完,祁如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虽没有说什么,里面的威压却犹如实质。
祁三霎时噤声,意识到自己有点逾越了,四爷的心思向来莫测,这么做自有他的打算,想想四爷修身养性前的手段,祁三后背浸出了冷汗。
就在他暗自心惊时,祁如松看着不远处行驶的超跑,道:
“三儿,你看他多大?”
祁三想了想,迟疑道:“看起来大概刚成年?”
他原本想说未成年的,但青年行为举止落落大方,不骄不躁,丝毫没有那个年龄段该有的叛逆,但要说他成熟,他脸上却还尚带着几分残余的稚态,和大多数庸庸碌碌的芸芸众生相比,他有一种看破一切的洒脱和从容。
祁三觉得梵行像是矛和盾的结合体,格格不入却又能自然的吸引人不自觉的想去探究。
“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敢独自去砸场子吗?”虽然说得是自己的场子,但祁如松的语气更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但祁三对这件事显然还心有余悸,“当然不敢。”
先不提青和赌场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就单赌场里养着的一群专业打手,便不敢让人造次。
祁三隐隐有些佩服青年,祁如松也是这样想的,他的语气里带了一分赞赏,“但他可以。”
阳光洒在不远处梵行微扬的脸上,明媚而耀眼,祁如松眼睛微眯,薄唇轻启,
“梵行是一把锋利的刀,只要稍加打磨必能斩断一切,如果能为我所用,将会是一大助力。”
“可是……”祁三一想到某人肆意的行事作风和小恶魔一样的性格,就有些头疼。
祁如松也想到了这点,他眼神有些阴鹜,沉声道:“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就只能除掉了。”
这样的惊世之才,不能收服日后必定是心头大患,习惯了掌控全局的男人不可能容许这样的隐患存在。
祁三低头,心里再次对四爷的冷酷感到敬畏与恐惧。
正兜风的梵行还不知道自己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如果知道了,估计也只会嗤笑一声,想他纵横三千世界几百载,什么时候惧怕过。
游戏才刚刚开场。壹趣妏敩
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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