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时候联系的你？”我问。
“昨天晚上。”徐若把自己的头发掖到耳后，后来觉得不方便，又找来皮筋把头发束起来，我在她脖子上看到了一条紫红色的痕迹，不像是男人留下的，倒像是……跟别人撕扯的时候被人抓的。
“你脖子？”
“哦，孩子抓的。”她倒是会找借口，问题是孩子这么小，哪可能抓出这么深的痕迹来？
我做过医生，初步判断这个人的力气应该和我不相上下。
“那你这宝宝，力气挺大。”我笑着看徐若，她神情不自然极了，紧接着话锋一转，说让我出去坐，还问我要不要喝咖啡之类。
“不麻烦了，有事直说，需要我帮忙的，我帮你安排就是。”我抬手看了眼腕表，“我还要回去跟九爷汇报工作。”
“好，那我直说了。”徐若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水秘书跟我说，总觉得自己最近要出事儿。”
我一顿。
她跟徐若说这个干什么？徐若一个单亲妈妈，还能帮她出谋划策不成？
我索性没接话，看徐若怎么说。
她看我没反应，似乎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轻咳一声继续道：“她在办公室和一个女同事发生争执，你知道的吧姜秘书。那之后，水晨总疑神疑鬼的，甚至都来找我了。你也知道，我们两个人虽然有交集，但也不会什么都说，我想着，她紧张到这个程度……会不会真的有什么……”壹趣妏敩
我依旧没接话。
但我佩服水晨的脑子。
她和安然争执之后，失去了温炳兰的扶持，又怕秦绍对她只是利用，所以想尽办法让自己看起来“更重要”。方式么，就是刚刚徐若说的，她把自己“被人跟踪”、“可能会出事”的预感，不断通过别人之口转述给我，根本目的是让秦绍重视她。
至于她到底有没有被人跟踪，是否会发生危险，根本不重要。
水晨要的不过是一种保护而已。因为她熟悉温炳兰，知道自己得罪了温炳兰之后，被针对是早晚的事情。
“还有别的吗？”我问徐若，她顿了顿摇头。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你直接在电话里跟我说就行。”我看向她，“徐小姐，我们认识也算很久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但你不是我的人，也不会为我着想，我一清二楚。”m.sxynkj.ċöm
“姜薇……”
“之前我顾忌你怀孕，所以重话不敢说。现在我终于可以问你一句，你到底替谁办事？”我盯着徐若，目光凌厉丝毫不遮掩锋芒，徐若胆怯，抿着唇不吭声。
“你是水晨的人，对于你或者我，这都不是秘密。你带着孩子从回到江北，没有经济来源，却能租一个这么大，这么贵的房子，给你付钱的人是她吧？”
“……姜秘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但你也看到了，我上次受的伤还没痊愈。”我把衣袖撩起来给她看了一眼，“所以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你想做什么不妨直说，不然我很累，也没时间猜你的心思。”
徐若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有些下不来台。
我也不着急，就在沙发上安静坐着，她跟我耗不起，更何况一会儿她孩子醒了还要喂奶。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功夫，有人打开了门，是她请的阿姨。
我突然笑出声：“你财力还挺雄厚啊，徐小姐。”
“姜薇……”
“一个月房租四五千，请阿姨一万四五，光硬性开支就要两万多，加上孩子，吃喝拉撒，徐小姐要是没有三万月收入，怕是都支撑不住。看来水晨对你确实还行，是打算重点培养你为她所用。”
我直接点破了。
徐若一怔，我站起身，“水晨有什么目的，让她直接找我。通过你，再转述给我，我只能说我会怀疑她的企图。要知道当时她可是喜欢过秦绍，就凭这一点，你说，我能不介意么？”
“姜秘书！”徐若有些坐不住了，也跟着站起来，“其实没别的目的，水晨是真觉得最近自己要出事，怕你不信，才特意让我跟您再说一回。”
“是么？”我问得轻飘，徐若没敢接话。“她花这么多钱养着你，怕是还有别的用处吧？水秘书是心思缜密的人，温炳兰用她，早晚会弃她，她早有预料，所以徐若，你知道的事情，绝对比我想的要多。”
大概是戳到了徐若的痛处，她愣了好久没接话。
我看了一眼表，“我还有事，先告辞。”
“姜薇！”徐若突然喊住我，“你，能不能帮帮我？”
***
从徐若这里出来我也没回家，直奔31号院。
秦绍今天没去公司，他有个应酬，谈完了就回来了。薇姨说他在书房，我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去，秦绍当时在开会，见我过来眉头一皱，让我先别出声。
我拿过纸笔写了几个字给他：水晨出事了。
秦绍一怔，跟电话那边说了句先到这里，然后切断。
“怎么回事？”
“人在医院。”我说，“正在抢救。阿建最近负责保护她，也进医院了，九爷，有人已经安耐不住了，动作比我们想的快得多。”
秦绍眉头紧锁：“先去医院。”
“别！”我拉住他，“现在这个时候你去不合适，我让林硕过去，水晨是女生，阿建只是个保镖还没到让你亲自探望的份儿上。林硕会办妥的。”
我话音刚落，林硕打了个电话过来：“温炳兰的人果然来了。”
秦绍原地徘徊踱步几次，跟林硕交代：“我调个人过去，你先回来。别让温炳兰的人发现你，先隐藏自己。”
“好。”
“另外，跟医生护士打好招呼。”
“九爷，不是我们自己的医院。”林硕说，“是市总院。”
秦绍皱眉，预测到这个事情的棘手程度。我一把拉住他：“我在总院有熟人，我帮您安排。”
“嗯。”
这一刻我真庆幸自己做过医生，有那么一点人脉关系。
当天下午，我认识的医生给我打来电话，说有个男人在水晨病房呆了挺长时间，不过公立医院管得严，所以不会让人单独探视，医生一直在的，没问题。
我问他阿建那边怎么样，他说一切正常，阿建年轻体壮，没有大事。但水晨这一次伤得很重，肋骨断了，就算恢复也要好长时间。
我道了谢，安排小陈帮我给这位医生朋友送了点礼。
刚好林硕回来了，他刚去交管部门看完监控。
“黑车，套牌。”林硕说，“感觉这人好像抱着必死的心，怎么审都不说实话。”
“说了实话活不成。”秦绍淡淡道，“温炳兰……比我想的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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